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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林晚吟沈慕寒小说海棠落尽君再来在线章节阅读

海棠落尽君再来

作者:白眉作家

字数:380132字

2025-12-20 21:02:41 连载

简介

男女主角是林晚吟沈慕寒的连载古风世情小说《海棠落尽君再来》是由作者“白眉作家”创作编写,喜欢看古风世情小说的书友们速来,目前这本书已更新380132字。

海棠落尽君再来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时光如同指间流沙,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一季又一季的落花。

转眼间,林晚吟嫁入沈府已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流传着关于沈家少夫人的无数佳话。她持家有方,将偌大的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才情出众,那一曲《高山流水》至今仍被文人墨客津津乐道;她夫妻恩爱,沈慕寒除了在书房苦读备考,其余时间几乎都陪在她身边,从未去过秦楼楚馆,更未纳过半个通房。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琉璃盏。

然而,琉璃易碎。

深秋的清晨,听雨轩的窗棂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林晚吟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依旧明艳动人的脸庞,手中的象牙梳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的目光有些发怔,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一旁的红漆描金日历牌。

那里,被她用朱砂笔圈出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

“小桃。”林晚吟的声音有些干涩,“这个月的月信……还是没来吗?”

正在整理床铺的小桃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少奶奶,已经推迟了三天了。您说……会不会是有了?”

林晚吟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收紧,握住了梳柄:“别胡说,上个月也是推迟了两日,结果……空欢喜一场。”

“这次不一样!”小桃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奴婢听老人们说,若是觉得身子倦怠,闻着油腻犯恶心,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少奶奶这两日不是总说困吗?”

林晚吟苦笑了一下:“我是因为帮母亲核对庄子上的秋收账目,熬了两夜才困的。至于恶心……倒是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那一丝微弱的希冀却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这一年里,每次月信推迟,她都会经历从期盼到失望的煎熬。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抛上云端,又重重摔下。

“先别声张。”林晚吟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来,“等再过几日,确实准了,再请大夫来看看。免得惊动了母亲,又是空欢喜。”

“是,奴婢省得。”小桃连忙点头,手脚麻利地替她梳好发髻。

收拾妥当后,林晚吟照例去松鹤堂请安。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沈夫人和钱妈妈的说话声。

“……那李家的二媳妇,进门才八个月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昨儿满月酒,我去瞧了,哎哟,那眉眼长得,跟画里的童子似的,看着就让人眼馋。”沈夫人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钱妈妈附和道:“夫人别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恩爱,那是迟早的事。况且大少奶奶身子骨看着也不弱。”

“看着不弱有什么用?”沈夫人的语气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这一年了,听雨轩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虽说慕寒正忙着备考,我不该拿这些琐事烦他,但这香火大事,哪里是琐事?沈家三代单传,若是在慕寒这儿断了,我死后有什么脸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站在门帘外的林晚吟,脚步生生顿住了。

秋风卷起落叶,打在她的裙摆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直窜上脊背。

原来,母亲心里已经这般着急了吗?

平日里,沈夫人对她嘘寒问暖,从不当面催促。她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只要夫妻恩爱,孩子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如今听着这墙根底下的私房话,她才明白,那份慈爱背后,已经压上了沉甸甸的筹码。

“少奶奶?”跟在身后的小桃见她不动,疑惑地唤了一声。

林晚吟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手理了理鬓发,这才扬声道:“母亲,儿媳来请安了。”

屋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帘子被掀开,钱妈妈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大少奶奶来了!快请进,夫人正念叨您呢。”

林晚吟走进屋内,规规矩矩地行礼。

沈夫人端坐在罗汉床上,脸上的神情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慈爱,只是那目光在林晚吟平坦的小腹上停留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一瞬。

“快起来,地上凉。”沈夫人招手让她坐下,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今儿个气色不错。昨晚睡得可好?”

“劳母亲挂怀,儿媳睡得安稳。”林晚吟垂眸应道。

“那就好。”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状似无意地说道,“对了,晚吟啊,我听说你娘家那边给你送了不少补品?若是吃完了,就去库房里支。咱们沈家虽然不比林家富贵,但这吃穿用度上,绝不能亏了你。”

“多谢母亲。”林晚吟心中一紧,敏锐地察觉到沈夫人话里有话。

果然,沈夫人话锋一转:“只是光吃补品也不行,得看对不对症。你看你进门也一年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虽说你们年轻,不急在一时,但若是身子有什么不调和的地方,早些看也是好的。”

林晚吟的手指微微蜷缩,低声道:“是儿媳无能,让母亲操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沈夫人叹了口气,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回春堂的张神医。这张神医最擅长妇人科,宫里的娘娘都找他看过。待会儿用了早膳,让他给你把把脉,调理调理。”

林晚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母亲,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儿媳身子并无不适,而且……”

而且若是大张旗鼓地请大夫,岂不是告诉全府上下,甚至全京城的人,她林晚吟生不出孩子?

“怎么是兴师动众?”沈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叫未雨绸缪。再说了,大夫是打着给我请平安脉的名义进府的,不会传出去乱嚼舌根。你就听母亲的,啊?”

话已至此,林晚吟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那个“啊”字,带着长辈的威压和一种不容反驳的“为你好”,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儿媳听母亲安排。”林晚吟低下头,掩去了眼底的苦涩。

早膳过后,张神医果然到了。

这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须发花白,背着药箱,神情倨傲。

松鹤堂的偏厅内,林晚吟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一块丝帕覆在腕间,张神医微闭着双眼,手指在她的寸关尺上轻轻按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屋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沈夫人坐在一旁,手中的佛珠拨得飞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神医的表情。林晚吟则垂着眼帘,心跳如鼓,掌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是真的有了呢?

如果是真的有了,那今日所有的尴尬和压力,都会变成喜讯。

良久,张神医睁开眼,收回了手。

“神医,如何?”沈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身子都前倾了几分,“我这儿媳妇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是不是……有了?”

林晚吟屏住呼吸,抬起头,满含希冀地看着大夫。

张神医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胡须,摇了摇头:“非也。少夫人脉象细弱,尺脉沉迟,乃是典型的宫寒之症。虽无大碍,但这寒气淤积,不利于子嗣啊。”

“宫寒?”沈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变得有些难看,“这怎么可能?晚吟在娘家时也是娇养着的,怎么会宫寒?”

“这女子体质,先天后天皆有因果。”张神医神色淡然,提笔开始写方子,“不过也无妨,老夫开个方子,先喝上三个月。若是调理得当,寒气散去,自然就有孕了。”

“三个月?”林晚吟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小桃之前说的那些“犯困、恶心”的征兆,在这一刻全都成了讽刺的笑话。原来不是有了,是病了。

“好,好,有劳神医了。”沈夫人虽然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治就好,“钱妈妈,带神医去账房领诊金,再抓最好的药来。”

送走了大夫,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沈夫人看着林晚吟,眼中的疼爱还在,但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和埋怨:“晚吟啊,你也别往心里去。宫寒不是什么大病,喝药就是了。只是这药……怕是有些苦,你得忍着点。”

“是。”林晚吟脸色苍白,强撑着应道,“只要能为沈家开枝散叶,再苦的药,儿媳也喝得。”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沈夫人叹了口气,挥挥手,“行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药熬好了,会让钱妈妈给你送过去。”

从松鹤堂出来,林晚吟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

回到听雨轩,她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榻上,看着窗外那棵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海棠树,久久未语。

“小姐……”小桃端着热茶进来,看着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都怪奴婢这张嘴,给了小姐希望,又……”

“不怪你。”林晚吟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风,“大夫说了,只是宫寒,调理好了就行。”

只是,真的那么容易吗?

傍晚时分,沈慕寒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平日里这个时辰,林晚吟总是会笑着迎上来,替他更衣,问他今日读了什么书。可今日,她却背对着门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药味。

“晚吟?”沈慕寒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怎么这么大的药味?”

林晚吟回过头,眼圈有些泛红,却强挤出一个笑容:“夫君回来了。没什么,只是今日母亲请了平安脉,大夫说我有些……有些体寒,开了些调理的药。”

沈慕寒目光落在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上,眉头紧紧皱起。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桃,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体寒需要喝这种虎狼之药?”

小桃看了一眼林晚吟,不敢隐瞒,低声道:“回大少爷,是……是夫人请了回春堂的张神医。神医说少奶奶宫寒,不利子嗣,所以……”

“简直胡闹!”沈慕寒脸色一沉,一甩袖子,“晚吟才嫁过来一年,我们都还年轻,哪里就需要看这种病了?母亲这是……这是太心急了!”

说着,他伸手端起那碗药,就要往痰盂里倒:“这药不喝也罢!是药三分毒,没病都被喝出病来了!”

“不要!”林晚吟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拦住他,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夫君,别倒!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也是……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沈慕寒看着妻子脸上的泪痕,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放下药碗,一把将林晚吟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愧疚,“晚吟,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不该只顾着读书,忽略了母亲给你施加的压力。”

林晚吟伏在他怀里,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紧紧抓着沈慕寒的衣襟,哭得浑身颤抖:“寒哥,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我只是怕……怕我真的生不出来,怕让你失望,怕让母亲失望……”

“傻瓜,怎么会?”沈慕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你是我的妻,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妻。孩子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若是缘分没到,咱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也是神仙眷侣。”

“不许说这种话。”林晚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是沈家的独子,怎么能没有后?我一定会治好的,我一定会给你生个孩子的。”

看着她那双充满执念与惶恐的眼睛,沈慕寒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家族里,他的宽慰虽然真心,却无法抵挡来自世俗和长辈的洪流。

“好,好,咱们生。”沈慕寒妥协了,他不忍心再反驳她,只能顺着她说,“但这药若是太苦,咱们就不喝了,换个温和点的方子,好不好?”

“良药苦口。”林晚吟擦干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端起那碗已经有些温凉的药汁。

那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光是闻着就让人反胃。

林晚吟闭上眼睛,仰起头,一饮而尽。

苦。

那是直透心扉的苦,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再渗透进血液。苦得她眉头紧锁,苦得她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沈慕寒连忙拿过一旁的蜜饯塞进她嘴里:“快,吃颗蜜饯压压。”

甜腻的蜜饯在口中化开,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深沉的苦涩。

从这一天起,听雨轩里便再也没有断过药味。

沈慕寒虽然心疼,但也无可奈何。他曾试图去跟母亲沟通,让母亲不要逼得太紧。

那是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慕寒去了松鹤堂。

“母亲,”沈慕寒斟酌着措辞,“晚吟她年纪还小,身子骨本来就弱。那些药太苦了,喝多了伤胃。我看这孩子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沈夫人正在剪烛花,闻言手中的剪子“咔嚓”一声,剪下了一截灯芯。屋内瞬间暗了几分。

“顺其自然?”沈夫人放下剪子,转过身看着儿子,脸上的慈爱中第一次透出了一股严厉,“慕寒,你今年二十有一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会跑了!咱们沈家几代单传,若是你这一代断了香火,那就是绝户!你是读书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母亲言重了。”沈慕寒皱眉道,“晚吟身体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沈夫人打断他,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慕寒,娘这也是为了晚吟好。她现在年轻不知道,若是等过几年还是生不出来,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到时候,就算我不说什么,族里的那些长辈能答应吗?你要真疼她,就该劝她好好调理,早日生下嫡长子,这才是她在沈家立足的根本!”

沈慕寒被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实情,是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残酷规则。

他走出松鹤堂时,看着天上的冷月,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他能护住林晚吟不被雨淋,却护不住她不被这世俗的寒风侵蚀。

回到听雨轩,林晚吟还没睡,正在灯下为他缝制一件冬衣。暖黄的灯光照在她恬静的侧脸上,美好得让人心碎。

“夫君回来了?”她抬起头,笑容依旧温婉,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沈慕寒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久久不语。

“怎么了?”林晚吟感觉到了他的低落。

“没什么。”沈慕寒闷声道,“就是觉得……让你受苦了。”

林晚吟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我不苦。只要和你在一起,喝药也是甜的。”

这是一句谎言。

也是她这一年来,学会的第一句言不由衷的话。

日子就在这一碗碗苦药中流逝。

沈夫人的态度依然是“慈爱”的,只是那慈爱变得越来越沉重。她开始频繁地带林晚吟去各大寺庙烧香拜佛,求子观音像请了一尊又一尊。

每次跪在佛前,听着母亲虔诚的祷告声:“信女愿折寿十年,换沈家香火延续……”

林晚吟跪在一旁,只觉得膝盖生疼,心里更是一片荒芜。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明明她持家有道理事分明,可就因为肚子里少了一块肉,她所有的优点都变得一文不值。

这一年年底的除夕宴上。

沈家旁支的一位婶娘带着两岁的孙子来拜年。那孩子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在宴席上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

沈夫人一把抱起那个孩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叫着,还拿出一块长命锁挂在孩子脖子上。

“瞧瞧这孩子,多壮实!”沈夫人一边逗弄孩子,一边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林晚吟,“这要是我们家慕寒的孩子,该多好啊。”

那一瞬间,宴席上的气氛微微凝滞。

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扫向林晚吟。那目光里有同情,有嘲讽,也有看好戏的戏谑。

林晚吟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掐进了掌心,指甲刺破了皮肉,渗出了血丝,她却感觉不到疼。

沈慕寒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似乎在给她力量。

林晚吟转头看向丈夫,那个曾经在海棠树下许诺“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的少年,此刻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却也只能沉默。

她忽然明白,这世上有些委屈,是连深爱她的丈夫也无法替她挡下的。

宴席散后,满城烟花绽放。

林晚吟站在廊下,看着那绚烂的烟火照亮了夜空,又转瞬即逝,化作冰冷的尘埃。

“寒哥。”她轻声唤道。

“嗯?”沈慕寒站在她身后,替她披上斗篷。

“明年……海棠花还会开吗?”

“傻瓜,自然会开。”沈慕寒拥紧了她,“年年岁岁,海棠依旧。”

林晚吟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的影子。

海棠依旧,只是赏花人的心境,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第一年的无喜,像是一道细微的裂痕,出现在了那完美的白璧之上。虽然还未碎裂,但寒风已经顺着裂缝,呼啸着灌了进来。

而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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