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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错小说,青衫错最新章节

青衫错

作者:那就一人行

字数:150471字

2025-12-28 20:08:09 连载

简介

《青衫错》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古风世情小说,作者“那就一人行”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沈知微萧珩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150471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青衫错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羁押所设在刑部大牢的东侧,是专门临时关押未定罪官员或士子的地方。条件比普通牢房好些,单间,有床铺,窗户虽小但能透光。只是那股子阴冷潮湿的气味,混着陈旧的血腥和排泄物的味道,怎么都散不去。

沈知微被推进一间囚室。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幽深的甬道里回荡。她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冰冷的石砖透过衣料刺入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传来轻微的叩击声。三下,停顿,再三下。

“沈兄?”是陈景然的声音,压得极低。

“我在。”沈知微挪到墙边。墙壁是整块的青石,声音透过缝隙传来,闷闷的。

“是我连累你了。”陈景然的声音带着哽咽,“那夜……不该去找你的。”

“现在说这些无益。”沈知微深吸一口气,“他们要查什么?”

“不知道。今早有人递话给我爹,说让我咬死只是借鉴范文,莫要多言。可方才审讯时,他们问的都是……河工旧账。”

沈知微心头一凛。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他们便说,既然不知,为何策论里要写‘严查账目’?我说那是通论,他们就笑,笑得我发慌。”

甬道里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

脚步声在沈知微的囚室前停下。锁链响动,门开了。一个狱卒提着食盒进来,放在地上,又退出去。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食盒里是两个冷硬的馒头,一碗清可见底的菜汤。沈知微掰开馒头,里面没有夹带任何东西。她慢慢吃着,味同嚼蜡。

黄昏时分,审讯官来了。是个四十来岁的刑部主事,面容枯瘦,眼神却精明。他让狱卒搬了张椅子坐下,示意沈知微也坐。

“沈知遥,”主事翻开卷宗,“江陵府人氏,年十九。父沈文柏,明德二十年进士,曾任江陵府推官,三年前病故。”

“是。”

“你父生前,可曾与你提过漕运、河工之事?”

“不曾。学生那时年幼,只知读书。”

主事抬眼看了看她:“那你这般年纪,策论中关于漕运吏治的见解,从何而来?”

“学生赴京途中,见漕运拥堵,心生感慨。又读了些前贤奏议,自行琢磨的。”

“哦?”主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那这个呢?也是自行琢磨的?”

纸上抄录的,正是她策论中关于“严查账目”那段话。旁边用朱笔批注了几个字:“与沈文柏当年奏疏,如出一辙。”

沈知微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果然将她的策论与父亲的奏疏对比了。

“学生不知家父奏疏内容。”她稳住声音,“若真有相似,也是巧合。”

“巧合?”主事笑了笑,那笑里带着讥诮,“沈公子,这世上有些巧合,太过巧合,就不像巧合了。”他收起纸张,“你父当年,因河工贪墨案下狱。那案子,可是板上钉钉的。”

“家父已故,是非功过,自有公论。”

“好一个‘自有公论’。”主事起身,“沈公子,本官奉劝你一句。你今科文章不错,若无意外,当能高中。莫要为了一些……不该碰的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学生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主事走到门口,又回头,“今夜好好想想。明日,或许有人来问你话。到时该如何说,你自己掂量。”

门再次关上。囚室里只剩她一人。

沈知微坐在黑暗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扣。萧珩说过,这玉扣能“避灾厄”。可如今这境况,灾厄已至,避无可避。

她想起父亲的账册,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如果那些人知道这些东西在她手里,她会是什么下场?

夜渐深。甬道里偶尔传来狱卒巡逻的脚步声,还有远处牢房里犯人痛苦的呻吟。空气里那股阴冷潮湿的气味越发浓重,像无数冤魂在呼吸。

隔壁忽然传来压抑的哭声。是陈景然。

沈知微敲了敲墙壁:“陈兄?”

“沈兄……”陈景然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他们抓了我爹……”

“什么?”

“方才狱卒说的,说户部一个陈主事,今日下午被带走了……那是我爹……”

沈知微浑身冰凉。他们不仅抓了陈景然,还抓了他父亲。这是要将所有可能知情的人一网打尽?

“陈兄,冷静。”她强迫自己镇定,“令尊若真的卷入此事,你越慌,越对他不利。”

“可我能做什么?”陈景然声音绝望,“我连自己都保不住……”

脚步声再次传来。这次不是狱卒,步调更轻,更稳。停在沈知微的囚室前。

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身形高大。他挥手示意狱卒退下,关上门,摘下兜帽。

是萧珩。

沈知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行礼还是该问罪。他是靖王,是监临官,可如今她身陷囹圄,与他脱不了干系。

萧珩走到她面前,借着墙上油灯昏黄的光,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她颈间——玉扣从衣领里滑出了一角。

“看来,你戴着它。”他声音平静。

“庄主……”沈知微终于找回声音,“不对,该称您……王爷。”

萧珩微微挑眉:“你知道了?”

“考官名单上有您的名字。”她顿了顿,“只是没想到,庄主便是靖王。”

“现在知道了。”萧珩在椅子上坐下,“感觉如何?”

这问题问得随意,却让沈知微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被欺瞒的愤怒,有身处险境的惶恐,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委屈。

“王爷为何在此?”她压下情绪,直截了当地问。

“来问你几个问题。”萧珩看着她,“第一,陈景然的父亲,你了解多少?”

“陈伯父在户部任主事,管漕运账目誊抄。学生只见过一面,并无深交。”

“第二,”萧珩目光锐利,“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在何处?”

沈知微心头剧震,面上却不敢露分毫:“家父遗物,抄家时已尽数充公。学生手中,只有几卷旧书。”

“是吗?”萧珩从袖中取出一枚玉扣——与她颈间那枚一模一样,“这玉扣,是我给你的。另一枚,在你父亲手中。当年他救我一命,我赠他此扣,说若有事,可凭此扣找我。”他顿了顿,“他从未用过。直到三年前,他托人将玉扣送回,附了一封信。”

沈知微屏住呼吸。

“信上说,他查到了一些东西,恐有性命之忧。若他出事,这玉扣会传到该传的人手里。”萧珩盯着她,“如今玉扣在你身上,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囚室里一片死寂。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晃动。

沈知微感到喉咙发干。父亲从未提过这段过往,从未提过这枚玉扣的来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萧珩给她的护身符。

“学生……不知。”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不知也好。”萧珩站起身,“我今日来,是给你两条路。第一,交出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我保你今科高中,前程无忧。但从此,莫再提河工旧案。”

“第二呢?”

“第二,”萧珩走到门边,背对着她,“带着那些东西,继续查下去。但前路凶险,你可能连考场都走不出去。”

他转身,目光如炬:“选哪条?”

沈知微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的脸在脑海中浮现,还有那句“沈家不能绝”的遗言。如果她选了第一条路,父亲一生的坚持、沈家的冤屈,将永无昭雪之日。

可如果选第二条……她看着萧珩,这个身份尊贵却深不可测的王爷,真的可信吗?

“王爷为何帮我?”她问。

萧珩沉默片刻:“因为你父亲当年,本不必死。他查到的那些,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我欠他一条命,如今还给你。”

“若我选第二条路,王爷会如何?”

“我会把你捞出去,让你参加放榜。”萧珩淡淡地说,“但之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我只能保证,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地死。”

油灯的火苗忽然爆了个灯花,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学生选第二条。”

萧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赞赏,有忧虑,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怜惜。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重新戴好兜帽,“明日此时,你会出去。记住,出去后,去漱玉斋一趟。”

他推门离开。脚步声渐远,甬道重归寂静。

沈知微跌坐回床上,浑身脱力。玉扣贴在胸前,温热。她想起父亲手札最后一页那行字:

“暗流湍急,青衫慎行。”

如今她终于明白,父亲在警告什么。

而她也终于,踏入了这湍急的暗流。

隔壁传来陈景然压抑的啜泣声。沈知微敲了敲墙壁:“陈兄,再忍一夜。明日,或许有转机。”

“转机?”陈景然声音嘶哑,“还能有什么转机?”

沈知微没有回答。她望向铁窗外那一小片夜空。

雪花又飘了起来,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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