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现言脑洞小说,碎月流云,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司马语芝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如果你喜欢阅读现言脑洞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
碎月流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浓稠的红油在巨大的铜锅里翻涌,滚沸的牛油裹挟着辣椒、花椒,在灼热的汤面上不断炸开细密油泡,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几乎凝滞的辛辣气息。苏月娴端着沉重的铜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一团灼热的火。她刚结束一个漫长疲惫的夜班,此刻身体沉重如灌了铅,只想尽快把这份沸腾的锅底安稳送到角落的包厢。
就在这时,一股混杂着酒精和烟草的浓烈气味猛地撞入鼻腔。一个庞大的、脚步踉跄的身影,像失控的破船直挺挺地撞了过来。
“哎哟!”
惊呼声未落,沉重的铜锅脱手飞出。滚烫的红油裹挟着辣椒碎、花椒粒,如同赤红的岩浆泼溅开来。苏月娴感觉一股灼痛从手臂瞬间蔓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脊背重重砸在油腻滑溜的地砖上。碎裂的瓷片四溅,滚烫的汤水在地上蔓延,腾起一片辛辣的白雾。手臂和小腿裸露的皮肤火辣辣地疼,像是被无数烧红的细针同时刺入。
“操!老子新买的LV!” 一声破锣般的怒吼穿透了火锅的喧腾和食客的惊呼。
翔哥,那个撞倒她的醉汉,此刻正瞪着他那双被酒精烧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左脚上那只沾满了红油和辣椒碎屑的奢侈品鞋。他肥胖的脸上横肉抽搐,酒气随着唾沫星子喷溅:“妈的!走路不长眼?老子这鞋两万块!两万!你他妈赔得起吗?”
苏月娴挣扎着想从油腻的地上爬起来,手臂和小腿的烫伤疼得她直抽冷气。她顾不上自己,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衣服上那片刺眼的、迅速扩散的油污,只是本能地对着那个暴怒的身影,声音因疼痛和恐惧而细弱发颤:“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帮您……帮您擦干净……”她慌忙去扯自己身上那件同样沾满油污、早已看不出原色的廉价工服袖子,试图去擦拭那昂贵的鞋面。
“擦?你他妈拿什么擦?”翔哥猛地一脚踢开苏月娴颤抖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再次跌坐回去,后脑勺险些磕在翻倒的铜锅边上,“废了!这鞋废了!拿钱!两万!少一分,今天别想走!”他的咆哮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食客们纷纷侧目,却又无人敢上前。好友柳依依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想冲过来,却被旁边一个工友死死拽住。
两万块!这个数字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苏月娴的心口。她在渔村风吹日晒一整年,也未必能攒下这个数。手臂的烫伤越来越痛,火辣辣的感觉直往骨头缝里钻。然而此刻,另一种更深、更沉的恐惧攫住了她——那是一种面对庞大债务和蛮横暴力时,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她低着头,眼泪无声地滚落,混进地上的油污里:“先生…求求您…宽限几天…我…我一定想办法…”
“想办法?卖身啊?”翔哥狞笑着,油腻的手指几乎戳到苏月娴苍白的脸上,唾沫星子溅了她一脸,“拿不出来是吧?行!老子今天就让你也尝尝这热锅的滋味!”他猛地弯腰,一把抄起地上那个翻倒、但里面还残存着不少滚烫红油和底料的沉重铜盆,那红汤还在可怕地冒着热气。
“翔哥!别!”已经成为领班的柳依依凄厉的尖叫划破空气。
铜盆被高高举起,翔哥那张扭曲的醉脸在升腾的热气中显得格外狰狞。沸腾的、漂浮着厚厚一层辣椒和牛油的红汤,对准了地上蜷缩的苏月娴,兜头就要浇下!死亡的灼热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聂云笙,去帮她!”
一个清晰、冰冷、带着奇异穿透力的男孩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聂云笙的脑海中炸响。彼时,他正坐在二楼一个清雅僻静的包厢里,百无聊赖地听着金民哲用韩语低声抱怨着时差。就在那个声音响起的刹那,无数破碎、灼热、充满惊惧的画面碎片——飞溅的红油、女人倒地的身影、一只高高举起盛满滚烫汤汁的铜盆——如同失控的快闪镜头,猛地塞满了他的意识。
心脏骤然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没有半分犹豫,聂云笙霍然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几步冲到包厢外精致的雕花栏杆边,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穿透楼下大堂弥漫的辛辣蒸汽和混乱人群,锁定了那个即将被滚烫红油吞噬的单薄身影。
身体的动作比思维更快。聂云笙甚至没有走楼梯,手在栏杆上一撑,颀长的身影以一个近乎矫捷的弧度,直接越过二楼围栏,稳稳落在下方一张空着的餐桌上,再借力跃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只在食客眼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深色残影。
就在那沸腾的、足以毁掉一切的红油即将倾泻而下之际,聂云笙如同凭空降临的屏障,猛地挡在了苏月娴身前。他左手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攥住了翔哥那只高举铜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腕骨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同时,他右手迅捷地向后一揽,将地上那个滚烫、颤抖、带着浓重油烟味的身体紧紧护在了自己身后。
滚烫的、带着致命温度的红油,哗啦一声,大部分泼洒在聂云笙昂贵的深灰色羊绒大衣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嗤嗤”声,腾起一小片白烟。浓烈的牛油和辣椒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几滴滚油溅到了他后颈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细微却尖锐的灼痛。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低头,对上了怀中那双因过度惊恐而睁得极大的眼睛——像受惊的鹿,湿漉漉的,盛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你……”苏月娴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没事了。”聂云笙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在这片混乱中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他手臂的力道坚定,将她牢牢护在身后,隔绝开那个暴怒的醉汉。
“操!哪来的杂碎,敢管老子的闲事?!”翔哥的手腕被捏得剧痛,酒也醒了大半,又惊又怒地破口大骂。他奋力挣扎,脸憋成了猪肝色,却撼动不了聂云笙铁钳般的手。
“干什么!干什么?”一声尖利的哭嚎从楼梯上传来。一个同样体型壮硕、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冲了下来,正是闻讯赶来的翔嫂。她一眼看到自己男人被制住,昂贵的皮鞋污秽不堪,而始作俑者竟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英俊男人护在身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反了天了!敢动我老公!都给我出来!”
随着她尖利的呼喊,四五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出现,瞬间将聂云笙和苏月娴围在了中间。
苏月娴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臂和小腿的烫伤还在火辣辣地疼,但此刻更让她恐惧的是连累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她爆发出巨大力气猛地推向聂云笙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先生!谢谢你,你快走吧!快走!”她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陌生人。
聂云笙却纹丝不动,只是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冷冽的目光扫过围上来的混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啧,聒噪。”一个带着点慵懒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二楼包厢的门再次打开。贺潇甩了甩他那头耀眼的棕发,混血儿深邃的眉眼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嘴角却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活动着手腕走了下来。他身后,是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气质温润如玉的金民哲,以及面色冷峻如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何流。三人无声地站到了聂云笙身侧,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哟,还摇人了?”领头的混混歪着嘴,掂量着手里的椅子,眼神凶狠。
“废话真多。”何流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冰渣碎裂。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蹿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个还在叫嚣的混混只觉眼前一花,下颌便遭到一记沉重如铁锤般的上勾拳,整个人双脚离地,向后飞起,重重砸翻了一张桌子,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战斗瞬间爆发!贺潇像一头优雅又暴烈的豹子,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另一个举着椅子扑来的混混狠狠砸在地上。金民哲则显得从容得多,他避开砸来的拳头,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关节,轻轻一扭,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和混混凄厉的惨嚎,对方瞬间失去了战斗力。聂云笙偶尔出手,精准狠辣,每一击都让一个扑上来的混混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翔哥和翔嫂完全看傻了眼。他们引以为傲的打手,在这三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面前,竟如同纸糊的玩偶,不堪一击!翔嫂脸上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煞白的底色,她哆嗦着手摸出手机,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叫人!快!把兄弟们都叫来!砸场子!给我往死里砸!”
聂云笙眼神一凛。他瞥了一眼门口,果然看到更多形迹可疑的人影在晃动聚集,远处似乎还有警笛声隐约传来。他眉头微蹙,迅速权衡。打斗本身无所谓,但若被媒体拍到几个世家继承人卷入街头斗殴,明天财经版和八卦版的头条恐怕都不会好看。
“走!”聂云笙当机立断,不再恋战。他一把抓住苏月娴滚烫而颤抖的手腕,那纤细的腕骨在他掌中脆弱得惊人。他不再看身后混战的场面,拉着她,借着桌椅的掩护,敏捷地穿过惊叫躲避的食客,从火锅店后厨狭窄油腻的通道疾步而出,迅速融入外面光怪陆离、霓虹闪烁的海城夜色之中。
后巷弥漫着食物腐败和潮湿垃圾的混合气味,与火锅店的喧嚣辛辣截然不同。聂云笙拉着苏月娴,脚步未停,直到转过两个街角,冰冷的夜风灌入口鼻。喘息未定,几条黑影从巷口包抄过来,显然是翔哥手下追兵!
“妈的,跑啊!继续跑啊!” 为首的打手狞笑着逼近。
苏月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巨大的愧疚和恐惧撕扯着她。不能连累他!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她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推,自己却被追上来的打手一拳狠狠砸在肩头,踉跄着扑倒在巷角的杂物堆旁!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混乱中,她的手摸到了一根粗糙、沉重的废弃木棍。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绝望、愤怒、保护恩人的冲动在血液里奔涌!她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握住木棍,忍着肩头的剧痛,眼中燃起不顾一切的火焰,正欲爬起冲出去拼命——
“别动!”
聂云笙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就在苏月娴挣扎起身的瞬间,她看到聂云笙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常理,如同鬼魅!没有激烈的打斗声,只有几声极其短促的闷哼和人体倒地的沉重声响。月光下,他的身影在狭窄的巷道里留下几道模糊的残影。精准得可怕的关节技,仿佛能预判对手的每一次攻击轨迹,出手、格挡、卸力、击打要害,一气呵成,仿佛经过精密计算。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在他面前竟如孩童般不堪一击,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便已软倒在地,痛苦呻吟,失去了行动能力。
苏月娴握着木棍,僵在原地,震惊得忘记了呼吸。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她的认知。
聂云笙微微喘息,走到她面前,阴影笼罩下来。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紧握的木棍,一副滑稽模样,忍不住想笑,目光最后落在她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上,便是柔了语气:“还能走吗?”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全感。
苏月娴呆呆地点点头,一把丢掉了木棍。聂云笙伸出手,这次,苏月娴没有迟疑,任由他把自己拉起来。他的手很有力,掌心带着薄茧和一丝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