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蕖不敢。”
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低聲抽泣著,哭泣著……
然後伸著雙手小心翼翼的主動環住了霍凌州的脖頸。
沈雲蕖緊緊的摟著他,腦袋輕輕靠在霍凌州的肩上,很小聲很小聲的哭著。
如今的霍凌州對她而言,是救命稻草,也是浮木。
見她哭了,霍凌州心底亦不是滋味,隱隱作痛,像被針扎……
從一開始,霍凌州的意圖就是想看她哭。
不為別的,因為霍凌州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陰狠冷漠,偏執又傲慢。
更何況沈家之前的悔婚,也讓霍凌州心存芥蒂。
沈雲蕖越是堅韌不屈,他越是想要看她破碎。
可真正得償所願了,霍凌州卻又開始於心不忍了。
他嘆了口氣,抬起手臂回應她的擁抱,還溫柔的輕輕拍了拍沈雲蕖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良久,聽見沈雲蕖哭聲漸弱,霍凌州這才握著她的肩,把她從自己懷裡拉開,低著頭溫聲細語的道:“沈小姐真是水做的麼?你若再哭下去,孤的東宮可要被淹了。”
沈雲蕖素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可憐巴巴的看著霍凌州,說了句:“殿下,雲蕖疼……”
“嗯?怎麼了?哪裡疼?”霍凌州有些慌了,將她渾身上下掃了一眼。
沈雲蕖吸了吸鼻子,紅著臉說道:“身上疼得厲害,殿下昨夜幹了什麼,您自己心裡沒底麼……?”
霍凌州:“……”
“想來這東宮治傷的藥肯定比我府裡的藥更好一些。嘶……”沈雲蕖說著話,皺著眉頭輕輕的揉了揉自己腰肢。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霍凌州還能怎麼辦呢?
他站直了身子,淡淡道:“等著,孤去取……”
太子書房裡常備著藥匣,以備不時之需。
霍凌州轉身朝著靠窗的硃紅漆描金的木櫃走去。
沈雲蕖靜靜地看著不遠處正在木櫃子中翻找藥膏的背影,眼底浮現出異樣的神色。
前一刻她還在因為聖旨的事情傷心絕望,可下一瞬,她卻在心中做好了盤算。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沈家。
這是沈雲蕖最後的機會……
霍凌州拿了一個墨綠色的小藥瓶,轉身朝她走來。
沈雲蕖仍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張銀白色雲紋的大理石案桌上,雙腳懸空。
只是她身上的衣裳卻突然不知所蹤,只留下了粉白的裹胸以及系在腰間的襦裙。
少女雪肌潔白如玉,烏黑濃密的髮絲隨意散落在肩上,含水的眼眸就這樣一眨不眨的望著霍凌州走近。
霍凌州也望著她,眼底是說不清的深沉和隱忍。
他頓了頓,隨後若無其事的走到她面前,隨手拉了個椅子沉默著坐在沈雲蕖的對面。
沈雲蕖見他擰開小藥瓶的蓋子,手指上抹了些藥膏正要往自己身上塗,她伸手抓住了霍凌州的手臂,說:“這點小事,怎敢勞煩殿下?雲蕖自己來就好了……”
霍凌州瞥了一眼沈雲蕖,語氣強勢:“放手,閉嘴。”
沈雲蕖也怕惹惱了他,只得老老實實的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