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热门小说卷王之王,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徐正卿周进,主要讲述了:现在的京城之中,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看得出,表象虽然平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所以无论是做皮肉生意的老鸨,还是想要往京中大人府上钻营的商贾、士人都安分了不少。甚至夜间丝竹歌舞的声音,都刻意去降低…
《卷王之王》免费试读第二十五章 徐阶挣扎 边将受训
现在的京城之中,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看得出,表象虽然平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
所以无论是做皮肉生意的老鸨,还是想要往京中大人府上钻营的商贾、士人都安分了不少。
甚至夜间丝竹歌舞的声音,都刻意去降低了几个度,唯恐惊到“天上人”,惹来不必要的祸事。
同时,他们同样也在观望。
尽管很多人生意做得没有沐剑春那般大,见识也未见得有那么深刻,朝中哪个人升官,哪个人下台,对他们的小本生意影响也不大,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置身这种环境中的翰林院。
依然一切皆是如常。
该上衙的还是雷打不动的上衙,该散班的时候也是有说有笑的散班,毕竟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人微言轻,难以左右朝局。
唯一与往时稍稍显得有些不同的,就是院中的气氛严肃了不少。
徐正卿先前严府之上说的不是假话,徐阶确实给翰林院中的学生定下了几条学训,第一条就是不能枉论关于朝臣的事宜;第二条,则是不准妄断边境之战事……
这也从侧面表明了他对严、夏之争的看法。
扪心自问,他是希望夏言能够获胜的,但是出于事实的判断却告诉自己,夏言很可能要败。
无论是冲他夏言气势冲冲的带人到了严府的门口,最后却是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的事实,还是看近来他被宫中的贵人阻断了和太子的联系等诸多的现象。
夏言都很像是一尊在过河的菩萨,尊贵的面容没有受损,不是因为能够耐得住河水的冲刷,只是下方的身子还没有融化殆尽。
官与官斗,岂有大人物撕破脸皮,在京城中撸起袖子干架的?
那不就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一般的自己吗?
徐阶又想了一想,前朝中好像还真的有别的人干过……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不再是那样粗鄙的人。
夏言怎么不会学他严嵩,玩那笑里藏刀、暗箭伤人那一套呢?
徐阶的思想现在非常的挣扎,因为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不好的结果,和自己未来迷茫的仕途命运。
夏言是帮过他不假,但这种帮助更像是来自终于对自己能力的肯定,而并非是派系的拉拢。
况且夏言对他也算不上喜欢,所以他们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联系。
这种微妙的联系,夏言和徐阶两人心中是清楚的,但这不代表朝中的大臣和世人会清楚。
外界看到的只有他徐阶一直在地方从政,是受到了夏言的提掖,才有机会回京做官,这可谓是知遇之恩。
若是在夏言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没有伸出援手,甚至没有站出来为夏言说一句话,那势必要落人以柄。
可若他现在站出来了,夏言在这场相权之争中得势,也不见得有直接的好处,可要是失势了,那以严嵩的心性,免不了要落得个悲壮的结局。
要是寻常的文人士子,能得一悲壮的结局,在青史上留名,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可他是徐阶,二十多岁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已经悲壮过一回了,现在难道还要悲壮第二回吗?
所谓尝过死亡的恐惧之后,便再也不再会有作死的想法。
已经体验过一次当孤臣的那种感觉的徐阶,自然是不愿意再当第二回的,尤其是在他现在能够看到自己仕途上的曙光的重要时刻。
所以在严、夏之争冷战时刻,他选择了当一个政治上的聋子、哑巴。
他更希望夏言也能跟他一样,学着当一名“残疾人”。
但夏言就是夏言,他虽然也曾做过趋附皇权的事,也曾有过因为狂妄而多次被皇帝革除首辅之位的经历,也曾独揽大权于一身,也曾因为仕途的起伏而觉得虚荣心受挫……
可刚直是他夏言骨子里的东西,既然承受了它带来的好处,就无法避免它带来的伤害。
徐阶作为旁观者,对于这场政斗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日复一日的思量下来,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两害相较取其轻。
若是自己都被严嵩赶走了,那日后谁来为你夏阁老报这个仇?他这个想法与徐正卿不谋而合。
他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得不“取其轻”的理由,心中的挣扎也就被抚平了不少。
到了午间,在翰林院中用过午膳之后,张居正等人都没有回家中歇息,一如既往的回到朝房中,准备合一合眼,就继续投身编撰工作。
不过,今日的朝房中,还多了徐正卿的身影,这倒也不是他变了性子,想要为学着他们一起“内卷”。
更多的是因为,今日早上,翰林院编撰李春芳给他们开了一个短暂的总结会议,主要说的是这段时间中,各人的工作完成的情况。
其中,毫无意外的,徐正卿的工作“业绩”是最差,倒不是准备的材料中出现了什么纰漏,主要是工作完成得太少。
好在有张居正帮着他将缺少的材料补上了,才不至于拖累整体编撰工作的进度。
为此,徐正卿自然也要表现一下。
便在用过饭后,出到街市上,叫了一家做糖水的老板回去,还买了些柚子、贡梨等水果,好好伺候一下诸位同窗的五脏庙。
在这场小小的饭后水果、糖水宴席上,能够巧妙的拉近同学之间的距离不止,也能够引出一些别样的话题。
譬如经学之说,当下天下文学正统出江南,质量虽然不高,但规矩还真是不少,其中涉及到散文、小说、戏曲等方面的冲击,文学气息已经大不如唐宋了。
古人谈文学,通常也难以摆脱孔孟之道,从孔孟之道又引申为理学、修身、治世,众人都听说徐正卿对阳明心学颇有见地,正想要让他发表高论。
这场“茶话会”兀然被悄然来到朝房门外的徐阶打断。
看到徐阶一脸肃穆的站在门口,众人当即吓得噤声,纷纷站起行礼、问候,徐正卿亦然。
倒是没有人想到,他只是来找张居正的。
看着张居正一脸意外的跟他离开,值房中,也有好事的值日官,多嘴了一句:“这段时间以来,徐大人怎个老是找叔大去开小课堂?如此将李大人置于何处?”
李春芳闻声皱眉,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徐大人自有徐大人的想法,我等理会那么多做什么?”
好事者悻悻然。
徐正卿接话道:“叔大平日工作上帮我颇多,徐某可不得要多多给他开小课堂么?”
这自然是一番玩笑话,值房中方才变的有些冷场的气氛当即又变得热络起来。
关于先前的治世之谈,他们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但现在这种环境,显然不好再说了,而且看着时间,下午上衙也该到时候了,之后相约下次有时间再深入交流。
重新坐回到临时分配给自己的案桌上,徐正卿大概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正好有一份陕西边镇的邸报,思绪不禁又被扯到仇鸾的那个神秘的计划中。
他究竟会用什么手段去达到乱边的目的呢?
早在这个京城出现暗流涌动的现象之前,固原镇,内外两层巍峨城墙包围起来的三边总督办公官署中,有个人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骂人者正是曾铣,他的身材不显高大健硕,却长得甚是精壮,面容刚毅,留着一撮长须。
即便是在州城中的官署,除了战甲和头盔,一身戎服依然穿戴得十分庄正,保持着披甲能战的状态。
当日,他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站在堂中的杨博闻鼻子骂道:
“三镇同时动工都尚且没有这么多意见,只让你杨博闻指派三千兵力过来相援,就诸多借口,现在工程进展得如此缓慢,听说那谢兰、王邦瑞等人,长久不来府上会奏,就是你引的风气?”
先前让朝廷拨给的二十万两银子,正是他计划在延绥镇的定边营,到宁夏镇的黄甫川,这条延绵一千五百里的东西走向防御线路上做文章。
防御战线的基础,其实前朝三边总督余子俊已经修建好,但历经岁月、战事消磨有所毁坏的。
重新修筑、加固边墙以防御蒙古军队,保障河套百姓的耕作能不受蒙军的打扰是当务之急。
可巡抚延绥的张问行、陕西谢兰、宁夏的王邦瑞以及巡按史盛唐都因为任务艰巨,动工温吞,长久不来汇报工作进度,这让曾铣十分气恼。
再加上他的《重论复河套疏》送上去之后,长久没有回音,让他本想在八月十五夜,挥兵北上的计划只能落空,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时间又要往后推迟。
让甘肃那边派兵援助,当初仇鸾在任时,就是多次抗命,现在仇鸾走了这位甘肃的巡抚还是如此,曾铣现在恨不得冲上去一脚给他踹翻在地。
“曾总兵,此事大家都觉得难,实在不是属下不想要让萧总兵派人援助,只是……这任务太过艰巨,士兵常年征战,疲惫不堪,今又要面对如此繁杂的工程……”
“难难难,谁没有困难?”曾铣继续劈头盖脸。
“身为边将,战不能出力,遇敌只敢龟缩于城中。为人臣子,若不能为君分忧,为民谋福。还不如趁早回家,莫要占着个位置,整天就想着中饱私囊,蒙混过日子……”
站在官署的公堂中,被曾铣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甘肃镇巡抚杨博闻,终于被放了出来。
但他的脸上却见不到的半点羞愧的神色,反而觉得曾铣诸多行动,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哼,多任三边总督到此,就显得你曾铣有将才?”走出到大门外面,杨博闻回过头来,往官署里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心中暗忖道,“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罢了,什么玩意?!”
“二十万两银子,就想要修一千五百里的城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就不干,看你能怎么样!”
小说《卷王之王》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