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一本好看的东方仙侠小说——《星逆九重阙》!本书以楚离苏挽月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龙兴聚宝”的文笔流畅,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更新至第14章,238056字,千万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一、重逢如雪落雪城的城门,在暮色中缓缓关闭。楚离站在门洞的阴影里,听着身后铁闸落下的沉闷轰响,像巨兽合上了嘴。风被关在城外,呼啸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城内嘈杂的人声、车马声、远处军营的号角声。但这些…

《星逆九重阙》精彩章节试读
一、重逢如雪
落雪城的城门,在暮色中缓缓关闭。
楚离站在门洞的阴影里,听着身后铁闸落下的沉闷轰响,像巨兽合上了嘴。风被关在城外,呼啸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城内嘈杂的人声、车马声、远处军营的号角声。但这些声音,楚离“听”不见。他只能“感觉”到那些声音携带的“情绪”——士兵换岗时的“疲惫”,商贩收摊时的“急切”,孩童追逐时的“欢快”,乞丐蜷缩在墙角时的“麻木”。
这座城,在他“眼”中,是一张由无数情绪色块拼成的巨大织锦。明亮的,灰暗的,炽热的,冰冷的,交织,碰撞,流淌。而在城东那片相对暗淡的区域,有两团他熟悉的“气”正在剧烈波动——是“焦灼”,是“期待”,是久等不至的“不安”。
徐铁匠和阿芷。
楚离转身,对苏挽月说:“城东,跟我来。”
苏挽月点头,示意众人跟上。马老三的商队要在城西卸货,就此别过。这个豪爽的汉子拍拍楚离的肩膀,咧嘴笑道:“楚兄弟,后会有期!在落雪城遇到麻烦,到西市‘马记皮货’找我,老马给你摆平!”
楚离点头致谢,目送商队离开,然后带着一行人,融入城东狭窄杂乱的巷道。
落雪城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城墙高厚,但城内建筑大多低矮陈旧,街道是夯实的泥土路,被雪水和车辙搅成一片泥泞。房屋挤挤挨挨,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土坯。空气中弥漫着牲口味、煤烟味、还有某种……铁锈混着血腥的、属于边城特有的气息。
但这座破败的城里,却有着惊人的“活力”。楚离的感知里,无数情绪光晕在黑暗中明灭,像一片躁动的星海。有赌徒输光家当的“疯狂”,有妓女倚门卖笑的“麻木”,有镖师押货经过的“警惕”,有暗巷里悄声交易的“诡秘”。这是一座不设防的城,也是一座吃人的城。
走了约莫一刻钟,楚离在一家铁匠铺前停下。
铺子很小,门脸破旧,招牌上“老张铁铺”四个字已经模糊不清。铺门关着,但门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那打铁声很有节奏,一重一轻,三重一停——是徐铁匠惯用的暗号,意思是“安全,可进”。
楚离抬手,叩门。三长两短。
打铁声停了。片刻,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胡茬、左脸带疤的脸——徐铁匠。他看见楚离,眼中闪过“狂喜”,但随即被“凝重”取代。他快速扫了一眼楚离身后的人,侧身让开:“进来,快。”
众人鱼贯而入。铁铺里很热,炉火熊熊,铁砧、水槽、满墙挂着的农具刀具,和黑水镇那家铺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乱,地上堆着煤块、废铁,空气里弥漫着煤烟和汗味。
阿芷从里间掀帘出来。她瘦了些,脸色苍白,但眼睛很亮。看见楚离,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蒙着眼的右眼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你来了。”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哑。
楚离点头,看向徐铁匠:“路上遇到夜狼伏击,有人驱使。”
徐铁匠脸色一沉:“是邱明渊。三天前他的人就在城里露面了,在打听你们的下落。我和阿芷一直躲在这里,不敢出去。”
“血衣卫呢?”苏挽月问。
“也来了,”徐铁匠啐了一口,“祝融死了,血煞盟又派了个新统领,叫祝炎,是祝九幽的堂弟,比祝融更狠。他带了二十个血衣卫进城,就住在城南‘悦来客栈’,整天在城里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楚离“看”向徐铁匠,感知延伸,捕捉到他情绪场深处一丝极细微的“犹豫”和“不安”:“还有什么事?”
徐铁匠和阿芷对视一眼。阿芷走到墙角,挪开一堆废铁,从下面取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纸很旧,边缘破损,但上面的线条墨迹还很清晰——是一张地图,画着山脉、河流、峡谷,中央标注着一个红点,旁边写着三个古篆字:雪葬城。
“这是……”苏挽月凑近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逆鳞剑的另一半地图?”
阿芷点头,指着地图上那个红点:“雪葬城,在白毛风峡谷最深处。三百年前,北漠蛮族攻破落雪城,前朝守将带着残部和城中百姓退入峡谷,想借地势据守。但峡谷突然刮起白毛风,三天三夜不停,所有人……都埋在了里面。后来有人进去找过,只找到一些冻僵的尸体,和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古城。这就是‘雪葬城’的由来。”
她顿了顿,看向楚离:“但这张地图上标注的,不是古城入口,而是古城地底——那里有一座剑冢。听雨阁的初代阁主,当年进入太虚幻境前,曾到过雪葬城,在剑冢里留下了……逆鳞剑的‘剑鞘’。”
“剑鞘?”楚离重复。
“对,”阿芷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逆鳞剑是凶兵,出鞘必饮血。但初代阁主认为,剑的凶性,源于剑身残缺——它少了一个‘鞘’。一个能容纳凶性、安抚剑灵、让持剑者不被反噬的‘鞘’。她用了半生时间,寻遍天下,最后在雪葬城的地底寒铁矿脉中,找到了一块‘万年玄冰铁’,用它铸成了剑鞘。但剑鞘铸成时,她已油尽灯枯,无力带回,只能将剑鞘封在剑冢,留下这张地图,等后来者来取。”
她看着楚离,眼中情绪复杂:“楚离,你的眼睛……还能撑多久?”
楚离沉默。右眼的空洞处,那点星核碎片在缓慢旋转,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辰。他能“感觉”到,碎片的力量正在衰退,而碎片的“反噬”正在加剧——不是痛苦,是“虚无”。那种“存在”本身正在被稀释、被剥离的虚无。
“不久了。”他如实说。
阿芷眼中闪过“痛惜”,但很快被“决绝”取代:“剑鞘能帮你。玄冰铁性极寒,能镇住星核碎片的躁动,延缓反噬。而且……剑鞘与剑本是一体,有了鞘,逆鳞剑才能真正‘完整’,你驾驭它的负担,也会减轻。”
徐铁匠接口道:“但雪葬城不好进。白毛风峡谷是绝地,里面不光有天然迷阵,还有……‘东西’。马老三说的‘雪妖’,不是空穴来风。三十年前,曾有一队边军进去搜救失踪的商队,一百个人,只回来了三个,都疯了,嘴里只会念叨‘雪在吃人’。”
“那三个疯子,”苏挽月忽然开口,“现在还在吗?”
徐铁匠摇头:“死了。回来不到一个月,就浑身结冰,冻成了冰雕。仵作验尸,说他们五脏六腑都冻裂了,但体表没有一点伤痕。”
铺子里一阵沉默。炉火噼啪,映着众人苍白的脸。
楚离“看”着那张地图。在他的感知里,地图上的线条不是静止的,而是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一般。尤其是标注“雪葬城”的红点,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但无比精纯的“寒意”,与他背后的逆鳞剑,隐隐共鸣。
剑在“渴”,渴望着与鞘重逢。
“我去。”楚离说。
“不行!”苏挽月几乎是立刻反对,“你现在的状态,进白毛风峡谷等于送死!而且邱明渊和血衣卫都在盯着,你一动,他们肯定会跟进去,到时候前有绝地,后有追兵,你怎么办?”
楚离“看”向她。苏挽月的情绪场在剧烈波动,是“担忧”,是“愤怒”,是“恐惧失去”的慌张。很强烈的情绪,像一团燃烧的火,灼热,明亮。
“我必须去,”楚离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剑鞘,我撑不到找到‘第三条路’的那天。而且……”
他顿了顿,右眼的空洞里,星砂无声滑落:“剑在叫我。”
苏挽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颓然低下头。她知道楚离说的是对的。这一路走来,她亲眼看着这个青年一点点“消失”,从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把冰冷锋利的剑。如果再没有转机,他迟早会彻底变成“逆鳞”,变成一把没有感情、只有杀戮的凶器。
那不是她,也不是徐铁匠和阿芷,想看到的结局。
“我跟你去。”阿芷忽然说。
楚离看向她。
阿芷的眼神很坚定:“雪葬城的入口有幻阵,我能破。而且剑冢的位置,只有听雨阁的传人能感应到。你一个人,找不到的。”
“不行!”这次是徐铁匠反对,“太危险了!阿芷,你修为不够,进去就是送死!”
“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阿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听雨阁毁了,姐妹们死了,我苟活到现在,不是为了躲在这里瑟瑟发抖!我是听雨阁最后的守阁人,剑鞘是阁主留下的,我有责任把它带回来!”
她看向楚离,眼中闪着泪光,但眼神倔强:“楚离,让我去。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完成使命的路上,而不是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等敌人找上门。”
楚离沉默。他“看”着阿芷。这个女子的情绪场,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再压一下,就会断裂。但那根弦的深处,有一股不肯熄灭的“火”——是“责任”,是“执念”,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累赘”的倔强。
“好。”他最终点头。
徐铁匠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阿芷眼中的决绝,最终重重叹了口气,蹲下身,抱着头,不再说话。
苏挽月看着楚离,又看看阿芷,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出一句:“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楚离说,“夜长梦多。”
二、雪夜来客
当夜,楚离坐在铁铺后院的井边,擦拭逆鳞剑。
剑身冰凉,但在他“手”中,却传来一种微弱的、温热的脉动,像心跳。他用布沾了井水,仔细擦拭剑脊上的龙纹。那些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随着他的擦拭,光芒时明时暗,像在呼吸。
苏挽月掀帘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她走到井边,将汤递给楚离。
“喝了吧,驱驱寒。”
楚离接过,碗壁温热,但他感觉不到。他“看”着汤面袅袅的热气,在感知里,那热气是“温暖”的具象,带着草药的清苦和食物的醇厚。但他尝不出味道,只是机械地喝下去,像完成一项任务。
苏挽月在他身边坐下,仰头望着夜空。落雪城的夜空很干净,没有云,星子又大又亮,像碎钻石洒在黑丝绒上。
“我小时候,”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住在江南。那里的冬天很少下雪,就算下,也是细碎的雪沫子,落地就化。我总羡慕北方的孩子,能打雪仗,堆雪人。后来……家没了,我一路往北逃,看见真正的雪,才知道雪原来这么冷,这么残酷。”
楚离“听”着。他知道苏挽月在试图跟他“说话”,用回忆,用情感,用这些属于“人”的东西,来拉住他,不让他滑向“非人”的深渊。
“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冻僵在雪地里,只剩一口气。”苏挽月继续说,声音平静,但情绪场深处有暗流涌动,“她把我抱回去,用雪搓我的手脚,灌我姜汤,守了我三天三夜。我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熬红的眼睛。她说,‘丫头,从今往后,你跟我姓苏,叫挽月。挽留的挽,月亮的月。’”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楚离:“我问她,为什么叫挽月?她说,月亮太冷,太孤独,需要有人挽留,给它一点温暖。就像……人太苦,太痛,需要有人伸手,拉一把。”
楚离握着碗的手,微微紧了紧。碗壁传来苏挽月指尖残留的、微弱的“温度”。
“所以后来我学医,”苏挽月说,“我想像师父一样,去挽留那些快要‘冷掉’的人。给他们药,给他们针,给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我以为这样,就能对抗这个世界的‘冷’。但后来我发现……没用的。天枢阁要抓人,血煞盟要杀人,碎片要反噬,命运要碾过来的时候,什么药,什么针,都挡不住。”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救过无数人的手,此刻在微微颤抖。
“楚离,”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很怕。怕你变成剑,怕阿芷死在雪葬城,怕徐叔撑不下去,怕我自己……某天醒来,发现心口的碎片醒了,我也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我怕到最后,谁都挽留不住,连自己都……冷掉了。”
楚离“看”着她。月光照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但她的眼神,是茫然的,脆弱的,像雪地里迷路的小兽。
他放下碗,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轻轻落在她头顶,揉了揉。
动作很生疏,很僵硬,像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但他掌心的“温度”(虽然他自己感觉不到),通过接触,传递到苏挽月的感知里。
苏挽月浑身一颤,抬头看他,眼中闪着水光。
“你不会冷掉。”楚离说,声音很平,但很笃定,“你有‘悲悯’。悲悯是火,烧不尽的。”
苏挽月怔怔看着他,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她没哭出声,只是静静地流泪,像积雪融化,悄无声息。
楚离收回手,重新拿起逆鳞剑,继续擦拭。剑身的龙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再那么狰狞。
许久,苏挽月才擦干眼泪,低声说:“谢谢。”
楚离摇头,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个擦剑,一个看星,直到深夜。
后半夜,雪又下了起来。
楚离没有睡。他坐在铺子门口,背靠着门板,逆鳞剑横在膝上。感知全开,笼罩着方圆五十丈。这个范围内,任何一丝异常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徐铁匠和阿芷在里间睡了,苏挽月也在厢房歇下。七个碎片载体挤在隔壁的柴房,鼾声此起彼伏。整条街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风声、雪声,和远处更夫敲梆的悠长回响。
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子时三刻。
楚离忽然睁眼(左眼),“看”向街角。
那里,出现了一团“气”。
很淡,很轻,像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飘来。但那团“气”的“质”,很特别——不是活人的“生机”,也不是死物的“死寂”,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冰凉的“空”。像一具会走路的冰雕,没有情绪,没有欲望,只有纯粹的、执行某个指令的“机械感”。
楚离握紧剑柄。
那团“气”在街角停留了片刻,然后,朝铁匠铺飘来。
不是走,是“飘”。脚步无声,踏雪无痕,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它停在铺子门前,抬起手,轻轻叩门。
叩,叩叩。
三长两短。和楚离之前用的暗号,一模一样。
楚离没动,也没开门。他“看”着门外那团“气”,感知延伸,试图穿透那层冰凉的“空”,看清里面的“本质”。
但穿不透。那团“气”的外层,有一道极其精密、复杂的“禁制”,像一层冰壳,隔绝一切探查。楚离只能“感觉”到,禁制深处,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冰蓝色的光——和他右眼中的星核碎片,同源,但更凝实,更冰冷。
也是碎片载体。
但和柳娘子、老王他们不同。这个载体身上的碎片,是“觉醒”的,而且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像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受制于背后的操纵者。
门外,叩门声又响了。还是三长两短,节奏分毫不差。
楚离缓缓站起,左手按在门闩上,右手握紧逆鳞剑。剑身微颤,龙纹泛起暗红的光,像被惊醒的凶兽,露出獠牙。
他拉开门闩,打开门。
风雪卷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个女子。二十出头,一身素白,长发披散,赤着脚站在雪地里。她长得很美,但美得不真实——皮肤是冰雪般的苍白,嘴唇是淡紫色,眼睛是空洞的冰蓝色,没有瞳孔,只有两团缓缓旋转的冰漩。她就那样站着,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楚离,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楚离“看”着她。在他感知里,这个女子不是“人”,是一具“空壳”。壳子里面,只有一点微弱的、冰蓝色的碎片光华,和一道极其隐蔽的、从远处延伸过来的“控制线”。线的另一端,在城南方向——悦来客栈,血衣卫的驻地。
是血衣卫的“傀儡”。
“楚离。”女子开口,声音冰冷,没有起伏,像冰块碰撞,“统领有请。”
楚离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同时感知全开,扫向周围。五十丈内,没有其他“气”。这个傀儡是单独来的。
“统领说,”女子继续,声音平板,“你若不去,每隔一个时辰,城里就死一个碎片载体。先从……‘柳娘子’开始。”
楚离眼神一冷。逆鳞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龙纹红光骤亮!
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后退半步,但表情依旧空洞:“统领还说,他知道你要去雪葬城。他可以帮你。条件是你把逆鳞剑交出来,然后……自废修为,跟他回天枢阁,当‘天道容器’的候选。”
楚离“听”着,右眼的星核碎片微微发烫。不是愤怒,是一种更冰冷的、近乎“漠然”的情绪。邱明渊果然知道了,而且用最卑劣的方式,逼他做出选择。
“他怎么知道柳娘子?”楚离问,声音很平。
“寻血罗盘,”女子回答,“三十丈内,能感应碎片波动。你们进城时,统领就锁定了所有人。”
原来如此。楚离“看”向城南,悦来客栈方向,那里有一团庞大而精密的“恶意”,像一张缓缓收紧的蛛网,中心坐着的,就是邱明渊。这个天枢阁的“算无遗策”,果然把一切都算好了。
“回去告诉他,”楚离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剑,我不会交。人,他动不了。雪葬城,我自己会去。至于他……”
他顿了顿,逆鳞剑出鞘三寸,暗红剑光映亮雪夜:“想要我的命,让他自己来拿。”
女子空洞的眼睛,盯着出鞘三寸的逆鳞剑,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似乎“感觉”到了剑的威胁,沉默片刻,转身,飘然离去。赤足踏在雪地上,没有脚印,只有一道淡淡的、迅速被风雪掩盖的痕迹。
楚离关上门,重新闩好。逆鳞剑归鞘,但剑身的震颤没有停止,龙纹的红光也没有熄灭。剑在“兴奋”,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他“看”向里间。徐铁匠和阿芷已经醒了,站在帘子后,脸色凝重。苏挽月也从厢房出来,手中握着银针,眼中是“担忧”和“决意”。
“是血衣卫的傀儡,”楚离简单说,“邱明渊在悦来客栈,他知道我们要去雪葬城,用柳娘子他们威胁我。”
“怎么办?”徐铁匠咬牙,“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去悦来客栈,宰了那帮龟孙!”
楚离摇头:“邱明渊敢让傀儡来,就做好了准备。悦来客栈现在肯定是龙潭虎穴,去就是送死。”
“那柳娘子他们……”苏挽月急道。
“邱明渊暂时不会动他们,”楚离“看”向城南,感知里,那团“恶意”正在缓缓收缩,像毒蛇盘起身体,等待时机,“他要的是我,是逆鳞剑。在得到之前,他不会打草惊蛇。但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天亮前出发,进白毛风峡谷。”
“可外面肯定有眼线,”阿芷说,“我们一动,他们就会跟上来。”
楚离沉默片刻,走到炉边,从煤堆里捡起一块黑炭,在地上画了起来。他画得很慢,很仔细,线条简洁,但清晰——是落雪城的地图,标注了街道、巷道、水渠、城墙缺口。
“兵分三路,”楚离用炭笔点着地图,“徐叔,你带老王、陈先生、虎子、小荷,从西城下水道出城,绕到北门外十里坡等我们。苏大夫,你带老妇、柳娘子、少年,走东城墙的排水口,那里有个缺口,能钻出去,也在十里坡汇合。”
他顿了顿,看向阿芷:“我和你,走正面。从南门出,直接进白毛风峡谷。邱明渊的目标是我们,他会盯着我们,不会管另外两路。”
“太危险了!”苏挽月反对,“你们两个人,面对血衣卫和邱明渊,根本没有胜算!”
“不需要胜算,”楚离说,声音平静,“只需要……把他们引进去。”
他“看”着地图上白毛风峡谷的位置,那里,在他的感知里,是一片混乱的、冰凉的、充满“食欲”的漩涡。
“峡谷里有‘东西’,”楚离缓缓说,“邱明渊和血衣卫进去,未必能活着出来。”
众人沉默。他们明白楚离的意思——借刀杀人,借峡谷里的未知存在,除掉追兵。但这把“刀”,也会反噬持刀人。
“我跟你去。”苏挽月忽然说。
楚离摇头:“你不行。你的‘悲悯’碎片,在峡谷里是累赘。那里需要的是‘杀意’,是‘决绝’。阿芷的阵法能帮我,你的医术,留着救人。”
苏挽月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楚离空洞的右眼,和左眼中那点不容置疑的“决意”,最终咬牙,点了点头。
徐铁匠重重拍了拍楚离的肩膀,眼眶发红:“小子,活着回来。老子还等你喝酒。”
楚离点头,看向阿芷:“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出发。”
阿芷深吸一口气,转身进里间收拾行装。徐铁匠和苏挽月也各自去准备。
楚离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向外面的雪夜。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像一张巨大的裹尸布,要将一切都埋葬。
他握紧逆鳞剑,剑身传来冰凉的触感(虽然感觉不到,但“知道”是冰凉的)。
天快亮了。
风暴,也要来了。
三、白毛风起
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楚离和阿芷离开了铁匠铺。
雪已经停了,但风很大,卷着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像刀割。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在风中叮当作响,像挽歌的前奏。
楚离走在前,阿芷跟在身后三步,手里握着一枚青铜罗盘——是听雨阁的“定星盘”,能指方位,破幻阵。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城南。
两人脚步很快,但很轻,像两道影子,在巷道中穿梭。楚离的感知全开,笼罩周围五十丈。他能“感觉”到,暗处至少有十几道“视线”在盯着他们——是血衣卫的暗哨,分布在各个屋顶、巷口、窗后。他们像一群耐心的猎犬,等着猎物进入陷阱。
楚离没有理会,径直朝南门走。阿芷紧跟其后,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她不时低头看罗盘,调整方向,避开几处暗哨的正面。
快到南门时,楚离忽然停下。
前方的城门口,站着一个人。
不是士兵,不是更夫,是一个穿着青色儒衫、手捧书卷的中年文士。他站在风雪中,衣袍猎猎,但身形稳如磐石,像一根钉在城门下的钉子。他低着头,正在看书,仿佛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对周围的寒冷和杀意浑然不觉。
但楚离的感知里,这个人,是整座城“恶意”最浓、最凝练的核心。
邱明渊。
他果然在这里等着。
楚离握紧剑柄,逆鳞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阿芷也停下脚步,手中的定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死死指向邱明渊,像被磁石吸引。
邱明渊合上书,抬起头,露出一张平平无奇、但眼神深邃如古井的脸。他看着楚离,微微一笑,笑容温和,但眼底没有温度。
“楚小友,这么早,是要出城踏雪吗?”他的声音也很温和,像私塾先生在询问学生。
楚离没回答,只是“看”着他。在他的感知里,邱明渊不是一团“恶意”,而是一个“黑洞”——所有靠近他的情绪、气息、能量,都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消化,转化为他算计的一部分。这个人的“理性”已经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没有感情,只有目的。
“让开。”楚离说,声音很冷。
邱明渊摇头,叹了口气:“楚小友,何必呢?交出逆鳞剑,自废修为,跟我回天枢阁,我保证柳娘子他们平安无事,也保证你……能体面地成为‘容器’,为天道补全贡献一份力量。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楚离“听”着他话语里的“理性”和“伪善”,右眼的星核碎片微微发烫。不是愤怒,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厌恶”的情绪。厌恶这种将一切“人”的价值,都量化为“有用”“无用”的冰冷计算。
“我说,”楚离缓缓拔剑,逆鳞剑出鞘三寸,暗红剑光撕裂风雪,“让开。”
邱明渊脸上的笑容淡了。他看着逆鳞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被“警惕”取代。他退后一步,抬起手,轻轻一挥。
四周屋顶、巷口、窗后,无声无息地冒出数十道黑影——是血衣卫,整整二十人,呈环形将楚离和阿芷围在中央。他们手中握着血红色的弯刀,刀身泛着幽光,眼中是嗜血的杀意。
“既然小友执迷不悟,”邱明渊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就别怪邱某不客气了。拿下,死活不论,但剑要完整。”
二十名血衣卫同时扑上!刀光如血网,罩向楚离和阿芷!
楚离动了。
他没有挥剑,只是踏前一步,将阿芷护在身后,然后……闭上了眼。
左眼闭上,右眼本就空洞。他彻底放弃了“视觉”,将全部感知,集中在“情绪”和“存在”的层面。
在他的“世界”里,那些扑来的血衣卫,不是人,是二十团“恶意”凝聚成的实体。每一团“恶意”都有轨迹,有强弱,有破绽。他能“看见”最左边那人右腿有旧伤,“气”行滞涩;能“看见”中间那人出刀时手腕会不自觉地偏三分;能“看见”右边那人眼中的“恐惧”比“杀意”更浓。
他挥剑。
逆鳞剑完全出鞘,剑身没有红光,没有龙吟,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静”。像暴风雪中心,那一片死寂的真空。
剑锋划过。
没有声音,没有光华,但冲在最前面的五名血衣卫,动作忽然僵住。他们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停在半空,然后……像沙雕一样,风化、消散,连人带刀,化作漫天飞灰,被风雪卷走。
“无”之剑意。抹去存在,归于虚无。
剩下的血衣卫骇然止步,眼中露出恐惧。他们不怕死,但怕这种“消失”的死法——没有痛苦,没有痕迹,像从未存在过。
邱明渊脸色终于变了。他看着楚离,看着那把安静得诡异的剑,眼中第一次露出“凝重”和“不解”。
“你……已经能用‘无’了?”他喃喃自语,像在问楚离,也像在问自己,“不可能……没有剑鞘,强行用‘无’,反噬足以让你神魂俱灭。你凭什么……”
楚离没回答。他“看”着邱明渊,右眼的空洞里,星砂无声滑落。用“无”的代价,他比谁都清楚。每用一次,他的“存在”就被抹去一分,离“彻底消失”就更近一步。但他没有选择。不用,他和阿芷都会死在这里。
“让开。”他重复,声音比刚才更冷,也更虚弱。
邱明渊盯着他,眼神变幻,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可惜了。若给你时间,你说不定真能找到‘第三条路’。但现在……”
他再次抬手。这次,不是指挥血衣卫,而是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子很古旧,背面刻着北斗七星,镜面却一片混沌,像蒙着雾气。
“天枢镜,照妖邪,”邱明渊将镜子对准楚离,镜面忽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楚离,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人,是剑,还是……别的什么。”
白光笼罩楚离。在那光芒中,楚离的“形体”开始扭曲、模糊,像水中的倒影被搅乱。阿芷惊呼一声,想冲过来,但被白光逼退。
楚离站在原地,没有动。在白光的照射下,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存在”正在被强行“显形”——右眼的星核碎片,背后的逆鳞剑,经脉中流淌的星辰之力,还有……那些被他吸纳的、历代剑主的痛苦记忆,所有“非人”的部分,都在镜光下无所遁形。
但镜光也照出了别的东西。
在楚离“存在”的最深处,那一点几乎被“非人”部分淹没的、微弱的、却始终不肯熄灭的“光”。
是“楚离”。是那个五岁时缩在地窖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是那个山中练剑沉默隐忍的少年,是那个答应母亲“要活着”的儿子,是那个对苏挽月说“你不会冷掉”的青年。
那点“光”很弱,很小,像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但它还在“燃烧”,固执地,卑微地,燃烧着。
邱明渊看着镜中的景象,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复杂难明的情绪:“原来如此……你还没完全变成‘容器’。你心里……还有‘人’。”
他收起铜镜,白光消失。楚离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阿芷冲过来扶住他,眼中含泪。
“你走吧,”邱明渊忽然说,声音有些疲惫,“进白毛风峡谷,去找剑鞘。若你能活着出来,带着完整的逆鳞剑来见我。到时候,我们再分生死。”
楚离“看”着他,不明白这个算计一切的天枢阁主簿,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邱明渊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我一生精于算计,总以为万事万物,都可以用‘值不值得’来衡量。但刚才镜中那点‘光’……让我想起一些,很多年前就该忘记的东西。”
他转身,朝城内走去,背影在风雪中有些佝偻。
“楚离,记住,”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混在风里,几乎听不清,“别让那点‘光’灭了。它若灭了,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血衣卫随着他退去,消失在巷道中。城门口,只剩楚离和阿芷,还有满地狼藉的飞灰。
阿芷扶着楚离,低声问:“你怎么样?”
楚离摇头,推开她的手,自己站稳。右眼的星砂流得更凶了,左眼的视力也几乎消失,只剩一点模糊的光感。但他“感觉”到,体内那点微弱的“光”,还在燃烧。
虽然微弱,但还在。
这就够了。
“走,”他说,转身朝城门走去,“进峡谷。”
阿芷咬牙跟上。
两人走出城门,踏入茫茫雪原。前方,是白毛风峡谷的入口,像一张巨兽张开的大口,等着吞噬一切。
风雪呼啸,将他们的身影,一点点淹没在白色之中。
城楼上,邱明渊负手而立,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沉默。
“大人,”一个血衣卫低声问,“真的放他们走?”
邱明渊没有回头,只是缓缓道:“跟上去,但别进峡谷。守在入口,等他们出来。”
“若是……出不来呢?”
“出不来,”邱明渊的声音很轻,像在说给自己听,“就说明那点‘光’,终究敌不过‘命’。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被‘错误’吞噬的可怜虫。”
他转身,走下城楼,青衫在风雪中翻飞,像一片即将被吹散的叶子。
“回客栈。等。”
峡谷入口,风声如鬼哭。
楚离和阿芷站在峡谷前,望着里面翻涌的、灰白色的雾气。那些雾气不是静止的,而是在缓缓旋转,像有生命一般,发出低沉的呜咽。雾气深处,隐约能看见嶙峋的怪石,和被冰雪覆盖的枯树,像一具具冻僵的尸体,伸着扭曲的手臂。
阿芷手中的定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雾气最浓处。她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入口在那边。跟着我,别走散。”
楚离点头,握紧逆鳞剑。剑身传来微弱的震颤,不是兴奋,是……警惕。像野兽察觉到同类的气息,既渴望,又戒备。
两人踏入雾气。
瞬间,世界变了。
风声消失了,雪声消失了,连呼吸声都变得遥远。四周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和雾气中缓缓流动的、冰冷的“意志”。那“意志”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只有纯粹的、古老的“空”,像沉睡万年的冰川,刚刚睁开一丝眼缝。
楚离的感知在这里被严重压制,只能延伸到周围三丈。更远的地方,是一片混沌的、充满“食欲”的“场”。他能“感觉”到,雾气深处,有“东西”在移动,很慢,很沉,像巨大的冰层在缓缓漂移。
阿芷走在前面,手中的定星盘发出微弱的青光,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开地上那些看似平整、实则暗藏杀机的冰裂缝隙。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冰桥。桥很窄,仅容一人通过,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冰渊,寒气从渊底涌上来,带着刺骨的“死意”。
“过了桥,就是雪葬城的外围。”阿芷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抖,“但桥上有‘东西’守着。”
楚离“看”向冰桥。在他的感知里,桥上盘踞着一团庞大的、冰蓝色的“存在”。那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而是一种……“现象”。是极寒、死亡、执念,在漫长岁月中凝聚成的“自然之灵”。它没有意识,只有本能——吞噬一切“温暖”,将万物归于“冰冷”。
“是‘冰魄’,”阿芷说,“雪葬城的守门者。要过去,要么灭了它,要么……让它觉得我们是‘同类’。”
楚离“看”着那团冰蓝的存在。它的“本质”,和他右眼中的星核碎片,有某种相似之处——都是“冰冷”,都是“孤独”,都是“错误”的一部分。但碎片是“天道”的错误,而冰魄是“自然”的错误。
他踏前一步,走上冰桥。
冰魄“醒”了。灰白的雾气骤然翻涌,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冰蓝色的手,朝楚离抓来!手未至,寒气已扑面,空气瞬间冻结,发出咔咔的脆响!
楚离没动。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起头,用右眼的空洞,“看”向那只冰手。
右眼中,那点星核碎片,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但纯粹的冰蓝光芒。
光芒与冰手接触的瞬间,冰手停住了。
它“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不是完全一样,但很接近——都是“寒冷”,都是“残缺”,都是被世界遗弃的“错误”。
冰手缓缓收回,重新化作雾气,消散在桥头。冰魄的“意志”退去了,只留下一片更深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寂静”。
楚离继续往前走。阿芷紧跟其后,脸色苍白,但眼中闪过“希望”。
两人走过冰桥,踏上对岸。前方,雾气稍微淡了些,露出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废墟——残破的城墙,倒塌的房屋,冻成冰雕的尸体,还有……一座高耸的、完全由寒冰凝结而成的黑色巨塔。
塔尖,插着一把剑。
剑身狭长,龙纹盘旋,剑脊嵌着血红的宝石——和楚离背后的逆鳞剑,一模一样。
不,不完全一样。
塔尖那把剑,是“完整”的。剑身有光,龙纹是活的,宝石中似有龙影游动。而且,剑身上,套着一个剑鞘。
剑鞘是黑色的,非金非玉,表面流淌着冰蓝色的纹路,像冻结的星河。鞘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而清越的嗡鸣,与楚离手中的逆鳞剑,遥相呼应。
找到了。
逆鳞剑鞘。
楚离握紧手中的剑,右眼的空洞里,星砂如泪,无声滑落。
剑在“渴”,渴望着与鞘重逢,渴望着“完整”。
而他,也在“渴”,渴望着那一点“完整”,能稍稍填补体内越来越大的“空洞”。
他迈步,朝黑塔走去。
身后,阿芷停下脚步,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是“期盼”,是“担忧”,是“见证历史”的激动,也是……某种不祥的“预感”。
塔,还远。
路,还长。
而风暴,才刚刚开始。
小说《星逆九重阙》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