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科幻末世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末世学霸?不,我是真理缔造者!》?作者“此身即为救赎”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陆泽安形象。本书目前连载,赶快加入书架吧!
末世学霸?不,我是真理缔造者!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天还没完全亮透,图书馆二楼期刊阅览室里的黑暗像浓粥一样稠。陆泽安是被后背缝线处针扎似的刺痛给硬生生戳醒的——那八针缝得歪歪扭扭,陈宇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现在每喘口气都感觉皮肉在跟线头较劲,像有只细虫在咬伤口边缘的嫩肉。
“操……”他压着嗓子骂了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哑得像砂轮磨铁。
旁边传来窸窣声。林薇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地上,用昨天从图书馆工具间翻出来的那把小破剪刀剪绷带。剪刀刃口锈得发红,剪起来“咯吱咯吱”响,听得人牙酸。她左臂上那道口子重新包扎过,纱布缠得还算整齐——这活儿是陈宇半夜爬起来干的,这小子虽然胆小,但捏镊子、缠纱布这种细活倒是透着股学霸的认真劲儿。
陈宇本人还缩在桌子底下,眼镜滑到鼻尖,张着嘴打呼噜,怀里死死抱着那个医疗包,好像那是他亲儿子转世,手指还下意识地攥着包带。
陆泽安撑着坐起来,脊椎骨“咔吧”响了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摸过昨晚喝剩的半瓶水——水是从阅览室角落那个蓝色饮水机里接的,塑料桶上还贴着“XX饮用水公司”的标签,水喝进嘴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塑料管道的怪味,咽下去时喉咙还发涩。
“几点了?”林薇头也不抬地问,手里的剪刀没停,剪绷带的动作又快又狠。
陆泽安抬起手腕。那块从实验楼器材室翻出来的老式电子表屏幕泛着惨绿色的光,数字一跳一跳:“六点……十三分。妈的,外面还黑着。”
“饿。”林薇言简意赅,剪断最后一截绷带,随手把废纱布扔在地上。
饿。这个字像把钥匙,一下子捅开了陆泽安胃里的空洞感。胃袋缩成一团,空得发慌,像有只手在里面一下下地掏,酸水顺着食道往上涌。上次正经吃东西还是昨天中午那包压碎的饼干,算下来已经快二十个小时了,嘴里还残留着饼干的干粉味和香精怪味。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墙边拎起背包。深灰色的战术背包是从实验楼保安室翻的,肩带被他用窗帘上拆下来的尼龙绳加固过,现在背起来勒得肩膀生疼,还得小心翼翼避开后背的伤口。他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动作不敢太大,怕扯到缝线。
压缩饼干还剩两包,包装袋皱巴巴的,是昨天从茶水间工具柜最底层翻出来的,生产日期是半年前,边缘都有点受潮发黏。水还有八瓶,六瓶是昨天在图书馆卫生间用找到的空瓶子接的雨水,浑浊得很,瓶底沉着泥沙,得沉淀半天才能喝;另外两瓶是培养液兑的“营养水”,稠得像鼻涕,但好歹能补充点能量,喝下去喉咙会挂着一层黏糊糊的膜。
“最后的口粮。”陆泽安撕开一包饼干,硬得跟砖头似的,咬下去得用后槽牙使劲磨,满嘴都是干粉。他掰成三块,最大的递给林薇,中等的给陈宇,最小的留给自己。三个人蹲在昏暗里嚼饼干,“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三只大老鼠在偷吃。
陈宇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摸眼镜:“天、天亮了?”
“亮个屁。”陆泽安把饼干扔给他,“赶紧吃,吃完干活。”
“干什么活?”
“翻家当。”陆泽安灌了口水,把嘴里的干粉冲下去,“咱们现在穷得叮当响,武器就两把自制的破玩意儿,吃的喝的撑不了两天。这图书馆五层楼,肯定有能用上的东西——找!”
林薇已经把最后一口饼干咽下去,抄起靠在墙边的钢管。钢管头上还沾着昨天干掉的黑红色血迹,她用从期刊上撕下来的纸擦了擦,但血迹已经渗进金属纹理里,擦不干净,留下深褐色的印子,像干涸的污渍。
“从哪儿开始?”她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一楼大厅。”陆泽安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后背伤口又抽痛一下,“昨天慌慌张张跑上来,没细看。先把这栋楼摸清楚,顺便找找有没有地图——得知道怎么去城西。”
三个人挪开顶住门的桌子和书架。实木桌子沉得要命,陆泽安和林薇一起用力才挪开一条缝,门轴发出生锈的呻吟声,“吱呀”一声在寂静中格外突兀。走廊里涌进来一股混着灰尘、纸张霉味和淡淡腐臭的空气,吸进肺里呛得人发痒。应急灯还亮着,但光线比昨晚更暗了,有些灯管干脆灭了,留下一段段吞噬光线的黑暗。
楼梯上还散落着昨天看到的那些东西:粉色的双肩书包拉链开着,露出里面的《高等数学》课本和银色保温杯,杯盖掉在旁边,滚出老远;一副黑框眼镜镜片碎了,孤零零躺在台阶中央,镜腿还弯着;还有那只白色运动鞋,鞋帮上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鞋底沾着草屑。
陆泽安踩下去时感觉鞋底粘了什么,黏糊糊的。他抬脚一看,是一小滩已经发黑发硬的血痂,踩上去“嘎嘣”一声脆响,像踩碎了一块干硬的泥巴。
“分头看。”陆泽安压低声音,眼睛扫过空旷的大厅,“别走远,互相能看见。找有用的:吃的,喝的,工具,武器,地图——特别是地图。陈宇你盯医疗相关的东西,纱布、酒精什么的。”
林薇往左边去,那边是借阅区和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高大书架,书架间的缝隙像一道道黑暗的小巷。陈宇往右边,那边有个服务台和几间挂着“办公室”“值班室”牌子的房间,门都虚掩着。陆泽安自己往大厅深处走,那边墙上挂着大幅的校园地图和楼层指示牌,蒙着厚厚的灰。
地图是亚克力板压制的,陆泽安用袖子擦了擦,灰尘扬起来呛得他咳嗽。图倒是挺详细,教学楼、实验楼、宿舍区、食堂、图书馆……甚至还有几条小路和地下管道的标注,边上用蓝色小字写着“应急通道”。城西在图的左上角,锦绣山庄那片别墅区被标注成浅绿色,离学校直线距离差不多十二公里。中间要穿过大半个市区的主干道,还有两个商业区,一个叫“翠湖公园”的人工湖。
“妈的……”陆泽安盯着那条弯弯曲曲的路线,脑子里飞快地算。十二公里,放以前打车也就二十来块钱,司机还会嫌路近不爱拉。现在?现在这段路得用命去量,每一步都可能踩进鬼门关。
他正琢磨着,视野边缘突然闪过几行幽蓝色的小字,淡得几乎看不清,像幻觉:【检测到详细地理信息数据】【是否启动路径风险评估?消耗真理点:5】
陆泽安心里一动。昨天观察留粘液的那种东西的痕迹、总结实战遇到的新类型,真理点涨到了16点,花得起。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林薇和陈宇——林薇正在翻一个倒地的杂志架,陈宇蹲在服务台后面翻抽屉——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他悄悄清了清嗓子,假装继续研究地图,心里默念“确认”。
瞬间,脑子里的地图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笔重新描画过。几条虚拟的线条从图书馆位置延伸出去,每条线上都浮现出颜色标记:红色线条(最短路径,穿市中心)标注着“高密度威胁,预计遭遇率87%”;黄色线条(绕环城路)写着“中等威胁,路程增加40%,3处拥堵点”;淡绿色线条(沿河滨路,穿老工业区)标注“威胁较低,有和平大药房、兴旺五金店、惠民超市三个潜在资源点”。
还有些细碎的提示:“河滨路沿岸植被多,利于隐蔽”“老工业区厂房可临时庇护”“需穿越一座桥梁,建议提前侦查”。陆泽安赶紧把这些信息死记硬背下来,几秒钟后,那些线条和字迹像浸水的墨迹一样淡去,视野恢复正常。他感觉太阳穴微微发胀,像用脑过度后的疲惫,后背的伤口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找到什么了?”林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手里拿着一把掉在地上的美工刀,刀片已经出鞘,闪着寒光。
陆泽安回过神,掩饰性地用手指点着地图:“找到了地图。去城西的路……不太好走。”他指着河滨路的位置,“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这条,沿着河走,绕开市中心——那边人多,现在肯定不安全。”
林薇凑过来看,眉头皱起来。她头发昨天被汗浸湿又干透,现在有几缕贴在额前,沾着灰尘。“这得多走多远?”
“不知道。”陆泽安老实说,“但总比一头扎进那些东西堆里强。市中心平时周末都挤得走不动道,现在指不定藏了多少那玩意儿。”
他动手想把地图从墙上抠下来。但地图是用强力胶死死粘在亚克力板上的,抠了半天只抠下一角,剩下的纹丝不动。陆泽安骂了一句,转身在翻倒的咨询台抽屉里翻找。抽屉里塞满了宣传册、登记本、几支没水的笔、一盒回形针。他把东西全倒出来,在一堆废纸里翻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封面上印着“XX大学周边交通指南”,纸张已经泛黄,边角都卷了。
他翻开看了看,里面有几张简化地图,虽然没墙上那个详细,但主要道路、地标都有标注,够用了。他把册子塞进背包侧袋,拉好拉链。
“我这边有发现。”陈宇从服务台后面冒出来,手里举着个东西,脸上带着点兴奋。
是个手电筒。老式的金属筒身,沉甸甸的,头上还有个红白相间的玻璃罩。陈宇按了下开关,一束黄白色的光柱“啪”地亮起来,虽然不算很亮,光斑边缘还有点散,但比他之前那个快没电的迷你手电强多了。
“还有电池。”陈宇从抽屉里抓出两节一号电池,绿色包装上印着“南孚聚能环”,“应该还有电,包装没拆。”
“好东西。”陆泽安接过手电,掂了掂重量,手感扎实,“晚上守夜能用,比摸黑强。”
服务台后面有个小仓库,门没锁。推开门,里面堆着杂物:一箱箱没开封的复印纸,暂时没用,几盒硒鼓墨粉,一摞摞文件夹。陆泽安翻到最里面的角落,眼睛一亮——墙上挂着个玻璃柜,柜子里是一把消防斧。斧柄是木头的,刷着鲜红的漆,斧刃宽厚,闪着冷森森的光。玻璃柜门用一把小锁锁着。
陆泽安没废话,后退半步,抡起钢管砸过去。“哐啷!”玻璃碎裂,碎片哗啦啦掉一地。他伸手进去拿出斧头,握柄处还缠着防滑的橡胶套,摸起来很顺手。
“林薇,你的了。”他把斧头递过去,“比你那根钢管趁手。”
林薇接过,单手挥了两下,斧刃破空发出“呼呼”的声响。“确实顺手。”她评价道,把斧头插进背包侧面专门用来挂工具的扣带里,调整了下位置,确保不影响行动。
他们又上了二楼。二楼楼梯拐角有个小工具间,门牌上写着“设备维护”。门锁着,但锁是老式的弹子锁。陆泽安从兜里摸出那根总随身带着的回形针——从小在陆家大院关禁闭关出来的手艺,对付这种简单锁够了。他把回形针掰直,插进锁孔,左右探了探,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里面堆着清洁工具和维修器材。陆泽安一眼就看到墙角那个红色的金属工具箱。箱子不小,提起来沉甸甸的,上面还沾着油污。他打开卡扣,掀开箱盖——里面分门别类摆着工具:羊角锤、平口螺丝刀、十字螺丝刀、老虎钳、尖嘴钳、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布、一盒长短不一的钉子,甚至还有一小捆尼龙绳和几根钢锯条。
“我靠,发财了。”陆泽安蹲下来,像看宝贝一样翻看那些工具。工具上大多沾着油污,有些锈迹,但都还能用,比他们之前凑活的破玩意儿强多了。
陈宇拿起那卷电工胶布:“这个可以用来加固武器,或者缠伤口,比之前的胶带结实。”
“先缠武器。”陆泽安说,“命比伤口重要,武器不能掉链子。”
他们抱着收获回到期刊阅览室,关上门。晨光已经完全透进来了,透过窗户照在地上,灰尘在光柱里缓慢旋转、飘落。陆泽安把背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清点:老式手电筒一个,南孚电池两节,消防斧一把,工具箱一套,地图册一本,还有之前剩的药品、水、食物。他把工具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地上,像摆摊似的。
“咱们现在像那么回事了。”他说着,拿起那把实验室切割刀——刀柄只是用之前找到的胶带胡乱缠在钢管上,很不牢靠。他用老虎钳把旧胶布扯掉,重新缠:先缠一层电工胶布,抹点从工具箱里找到的万能胶,再缠一层,抹胶,再缠,缠得严严实实。缠完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比之前结实多了。
“给我也弄一个。”林薇把她的钢管递过来。
陆泽安如法炮制。做完两把长矛,他拿起昨天从工具间顺手拿的那几本厚壳学术期刊——都是铜版纸印刷,硬得要命。他拆开封皮,把内页撕掉,只留硬壳,然后用电工胶布把两个硬壳一前一后绑在自己小臂上。
“这什么?”陈宇问,推了推眼镜。
“护臂。”陆泽安挥了挥胳膊,硬壳碰撞发出“咔咔”轻响,“虽然挡不住子弹,但挡个爪子什么的应该行。你也弄一副,好歹能护着点胳膊。”
陈宇学着他的样子做,但手笨,缠得歪歪扭扭,胶布皱成一团。林薇看不下去了,抢过来三下五除二给他缠好,动作利落得像给舞蹈道具打包——她练舞多年,手上的力道和准头都不是盖的。
三个人互相看着。陆泽安手臂上绑着撕掉封皮的《量子物理学报》硬壳,林薇绑着《现代舞蹈研究》,陈宇绑着《高等数学辅导》。配上手里自制的长矛和消防斧,活像三个从废品站爬出来、准备去参加学术会议的疯子。
“咱们现在这造型,”陆泽安咧嘴笑了,扯到后背伤口又疼得抽气,“拍成电影豆瓣评分超不过3分,还是友情分。”
“能活命就行。”林薇把消防斧从背包侧面抽出来又插回去,试了试顺不顺手,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中午他们吃了最后一包压缩饼干,配着从饮水机接的水。水有股塑料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但没人抱怨——有的喝就不错了,总比喝雨水和培养液强。吃完饭,陆泽安摊开那本地图册,用从服务台翻出来的圆珠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从图书馆西门出去,”他指着图上一个小门,“往北走大概五百米到校园围墙,那边有个小门——平时锁着,但不算高,可以翻。出去就是滨河路,沿着河往西走大概……八公里,到这片老工业区。”笔尖划过一片灰色的区域标注,“穿过工业区再走四公里,就到锦绣山庄了。”
“全程十二公里。”陈宇推了推眼镜,凑近地图,手指虚量着距离,“按现在这情况,走得快也得一天,走得慢……可能得好几天。而且路上不能跑,得躲躲藏藏,还得找地方休息。”
“而且路上不知道会撞见什么。”林薇补充,眼睛盯着地图上那些代表建筑的黑块,“居民区,商业街,公园……都是容易藏那些东西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最危险。”
“对。”陆泽安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所以咱们得做足准备。水,食物,武器,药品。现在药品有一些,武器勉强够,但食物和水撑不了两天,必须明天就走。”
“图书馆里会不会有储备?”陈宇问,声音里带着点希望,“比如员工休息室?或者自动售货机?”
“找找看。”
他们下午把图书馆一到三楼又细细搜了一遍。一楼大厅的自动售货机玻璃被砸碎了,里面空空如也,连个包装袋都没剩下,地上散落着几片碎玻璃。二楼的服务台后面有个小冰箱,插头拔了,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盒已经软化腐烂的饭团,散发出一股酸臭味,熏得陈宇直捂鼻子,赶紧关上了门。
三楼的管理员办公室里倒是有发现:墙角堆着一小箱瓶装水,24瓶装的,还剩七八瓶,包装上印着“会议专用”,没开封,应该还能喝。休息室的柜子里翻出几包速溶咖啡和立顿茶包,还有半袋结块的白糖——咖啡和茶包暂时没用,但白糖能补充能量,聊胜于无。
食物是真没了。能吃的东西要么被之前的人搜刮走了,要么就是过期腐烂的,剩下的全是不能吃的书籍纸张。陈宇甚至翻了翻书架,开玩笑说“要不要啃《高等数学》充饥”,结果被林薇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看来明天就得走。”回到阅览室时,天已经快黑了,陆泽安看着窗外的天色说。夕阳给云层镶上金边,但很快就被灰暗吞噬,“再待下去,咱们真得啃书了——那玩意儿可比饼干硬多了,还不顶饿。”
夜幕彻底落下前,他们做了最后一轮准备。陆泽安用工具箱里的钢锯条把尼龙绳锯成几段,分别绑在背包和腰带上,当做应急绳索。陈宇把医疗包里的东西重新分类:消毒的、止血的、包扎的,用从杂志上撕下来的纸片写上标签,贴在对应的药品包装上,方便紧急时取用。林薇把消防斧磨了磨——用从工具间找到的磨刀石,虽然效果一般,但斧刃至少看起来亮了些,砍下去应该能更锋利。
天黑了。
图书馆里没有电,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们不敢开手电——光会暴露位置,引来那些东西。三个人坐在黑暗中,靠着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声响:玻璃碎裂的脆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拖过地面的摩擦声,还有一次,隐约的、像人又不像人的呜咽,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没了动静。
陆泽安排第一班守夜。他坐在抵住门的桌子后面,长矛横在膝上,矛尖对着门缝。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能勉强看清房间的轮廓:书架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个个巨大的怪物;桌椅的轮廓歪歪扭扭;窗外防盗网投在地面上的格栅状阴影,一动不动。
寂静持续了很久。久到陆泽安开始觉得眼皮发沉,后背的伤口在寂静中一跳一跳地疼,像有只蚂蚁在爬。他换了几个坐姿,都不舒服,干脆悄悄站起来,靠在墙上活动了下腿。正想坐下,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丝声响——
不是外面。是楼下。
很轻的脚步声,踩在散落的书页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一步,停顿,又一步,动作很谨慎,不像那些东西拖沓或沉重的步子。而且……不止一个人?
陆泽安瞬间绷紧身体,手握住长矛,指节都泛白了。他侧耳细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二楼走廊,然后朝着阅览室的方向过来了。他轻轻踢了踢旁边林薇的脚。林薇立刻睁开眼,眼神清明,显然没睡深,她悄无声息地抓起消防斧,挪到门边,身体贴在墙上。
陈宇也醒了,惊恐地瞪大眼睛,手摸向腰间的盐酸喷雾,身体往墙角缩了缩。
脚步声停在了阅览室门外。
一片死寂。
然后,门上传来极轻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三下短,一下长,停顿,又重复一遍。
三短一长。这是他们自己定的暗号。
陆泽安和林薇对视一眼。林薇眼神里带着疑问: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外面是谁?
门外的人等了几秒,没听到回应,压低了声音开口。是个男声,年轻,带着紧张和试探,还有点沙哑: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学生会的。之前在楼下看到你们的痕迹,跟着上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