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甄笑棠就被脑子里“叮叮当当”的系统提示音炸醒了。
【新任务发布：打开冷宫菠菜销售市场】
【要求：今日内成功向至少三位妃嫔推销菠菜并收获订单】
【奖励：积分×30，‘初级营销话术手册’×1】
【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已获得技能（包括但不限于种菜、砍价、怼人等）】
甄笑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差点扯到左肩伤口。
“007！你这惩罚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她在心里咆哮，“剥夺怼人技能？那我还怎么在宫里混？！”
【系统检测到宿主怼人技能使用频率过高，已影响剧情平衡。】007一本正经，【适当削弱有助于维持挑战性。】
“我维持你个——”甄笑棠把脏话咽回去，揉着太阳穴下了床。
院子里，陈嬷嬷已经在了，正蹲在菜地边小心翼翼地摘菠菜。晨露还挂在叶片上，绿油油水灵灵，看着就鲜嫩。
“笑棠，你看。”陈嬷嬷捧着一把菠菜，眼睛发亮，“今早收的这茬，比昨天还好！叶厚茎嫩，闻着都有股甜味。”
甄笑棠接过来看了看，确实好。看来那袋优质肥料和生长加速液不是白给的。
“先摘两斤最好的，给皇上送去。”她说，“剩下的……柳儿呢？”
“这儿呢！”柳儿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她在给装菠菜的篮子缝衬布。
“准备得怎么样了？”甄笑棠问。
“篮子准备好了，十个。”柳儿举起手里的活儿，“每个篮子垫块干净布，再放层油纸，保证菠菜不沾灰。我还缝了几个小荷包，装了点咱们晒的菠菜干当赠品。”
甄笑棠给她竖大拇指：“专业！”
刘姐端着早饭出来：“先吃饭。今天要跑一天，不吃饱没力气。”
早饭是菠菜粥和昨晚剩的饼子——刘姐把饼子切成小块，裹上蛋液（小凳子不知从哪儿摸来两个鸡蛋）煎得金黄，再配上焯过水的凉拌菠菜。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得香。
正吃着，小凳子抱着小灰老鼠跑进来了，满头大汗：“采女！外头、外头出事了！”
“什么事？”甄笑棠放下碗。
“德妃娘娘那边……”小凳子喘着气，“她虽然禁足，但她宫里的大宫女春杏，今天一早挨个宫串门，说、说咱们冷宫的菜不干净，是用死人地种的！”
院里瞬间安静了。
陈嬷嬷脸一白：“这、这谣言……”
柳儿急得快哭了：“怎么会这样！咱们的菜明明是最好的！”
甄笑棠嚼完嘴里的饼，慢慢咽下去，然后笑了。
“好事啊。”
众人：“……啊？”
“你们想，”甄笑棠掰着手指，“第一，这说明德妃坐不住了，开始玩阴的。第二，她越造谣，等咱们的菜送到各宫，反差越大，效果越好。第三——”
她眼睛亮起来：“她这是免费给咱们做宣传啊！本来各宫可能还不知道冷宫种菜呢，她这么一闹，全后宫都知道了！”
众人面面相觑。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咱们怎么办？”陈嬷嬷问。
“怎么办？”甄笑棠站起来，拍了拍手，“开咱们的后宫第一场‘菠菜新品发布会’！”
半个时辰后，甄笑棠带着柳儿，挎着十个盖着白布的篮子，出现在了御花园的九曲回廊。
这会儿正是各宫娘娘逛园子的时辰。阳光正好，花开得热闹，三三两两的妃嫔宫女在园子里散步、喂鱼、说闲话。
春杏果然在。
她正拉着两个低位份的嫔妃，说得唾沫横飞：“……您可千万别买！那冷宫荒了多少年，地下埋了多少冤魂！种出来的菜能吃吗？吃了要闹病的！”
那两个嫔妃听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
甄笑棠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冷宫特供新鲜菠菜！今早现摘，带露水收的！绿色有机，无公害无污染！专治各种没胃口！”
声音洪亮，半个园子都听见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
春杏脸一僵，随即冷笑：“哟，甄采女还真敢来卖啊？”
“怎么不敢？”甄笑棠笑眯眯走过去，“我这菠菜，皇上天天吃，养心殿都夸好。某些人自己吃不着，就在这儿造谣，啧啧，酸味儿都快飘出二里地了。”
春杏脸涨红：“你胡说什么！谁造谣了！”
“谁接话就是谁呗。”甄笑棠耸耸肩，掀开一个篮子的白布。
绿油油的菠菜露出来，叶片饱满，水灵灵的，在阳光下泛着光。
周围几个嫔妃眼睛都直了。
这个时节，新鲜绿叶菜难得。御膳房送来的菜，从宫外运进来再分发到各宫，至少放了两三天，早蔫了。眼前这菠菜，一看就是刚摘的。
“这、真是冷宫种的？”一个穿粉衣的嫔妃小声问。
“千真万确。”甄笑棠拿起一把，“您看这叶，这茎，这颜色。冷宫那块地，七八年没种过东西，地力足，又没施乱七八糟的肥，长出来的菜自然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咱们种菜，用的是山泉水浇灌，手工捉虫，绝对干净。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着干净，心里脏着呢。”
春杏气得直哆嗦。
柳儿这时候站出来，小声说：“各位娘娘若不信，可以尝尝咱们送的菠菜干。”
她拿出几个小荷包，打开，里面是烘干的菠菜碎片，翠绿翠绿的。
“用温水一泡就能吃，煮汤炒菜都行。”柳儿怯生生地分给周围的嫔妃，“这是赠品，不要钱。”
几个嫔妃接过，闻了闻，眼睛一亮。
“好香！”
“真是菠菜味儿！”
甄笑棠趁热打铁：“今日首日开售，限量十份，一份一斤，只卖二十文。先到先得，卖完为止。明天开始恢复原价，二十五文一斤。”
二十文一斤新鲜菠菜，这个价在宫里不算贵——关键是新鲜。
粉衣嫔妃第一个掏钱：“我要一份！”
“我也要！”另一个蓝衣的也举手。
“给我留一份！”
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春杏被挤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十个篮子很快卖空——连甄笑棠留着自己吃的那份都被一个位份较高的昭仪抢走了。
“各位娘娘！”甄笑棠收好钱，提高声音，“冷宫菠菜，每日限量供应。想要预订的，可以登记。明天开始，咱们开通送货上门服务，保证新鲜直达！”
柳儿赶紧拿出个小本子——那是陈嬷嬷用剩纸订的，开始登记预订信息。
最后统计下来，有五个宫当场预订了每日一斤，三个宫预订了隔日一斤。
甄笑棠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每日固定订单八斤，一百六十文。加上零卖的，一天至少二百文收入。
成了！
正高兴着，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嬷嬷走了过来。
“甄采女。”老嬷嬷开口，声音沉稳，“太后娘娘听说你这菠菜不错，让老奴来问问，能不能每日送两斤到慈宁宫？”
全场瞬间安静。
太后！
连春杏都傻了。
甄笑棠反应极快，脸上堆起标准笑容：“太后娘娘想吃，是咱们的福分！每日两斤，保证最新鲜的送去！价格……太后娘娘的，不收钱，算是咱们冷宫的一点孝心。”
老嬷嬷笑了：“那怎么行。太后说了，该多少是多少，不能白拿。”
“那就……十五文一斤？”甄笑棠试探。
“行。”老嬷嬷点头，“从明天开始送。这是定金。”
她递过来一小块碎银子，估摸有一两。
甄笑棠接过，手都在抖——不是怕，是激动的。
太后都吃她的菠菜了！这广告效应，比皇上还好使！
老嬷嬷走了，园子里彻底炸了。
连太后都认可的菜，谁还敢说不干净？
春杏脸白得像纸，趁人不注意溜了。
甄笑棠拉着柳儿，收拾好东西，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昂首挺胸走出御花园。
刚走到僻静处，柳儿就忍不住了：“采女！咱们、咱们发财了！”
“这才刚开始。”甄笑棠数着银子，眼睛笑成月牙，“太后两斤，皇上两斤，各宫预订加起来八斤……每天固定订单十二斤，二百四十文。再加上零卖，一天三百文打底！”
一个月就是九两银子！
刨去成本，净赚六两不成问题！
【叮！任务完成！奖励发放！】
光屏弹出：
【获得：积分×30】
【获得：‘初级营销话术手册’×1】
一本薄册子掉进甄笑棠怀里。她翻开一看，里面写满了什么“痛点营销”“情感共鸣”“稀缺性营造”……全是现代销售术语。
“好东西。”她收起来，“回去好好研究。”
两人高高兴兴往冷宫走。
走到半路，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李昭仪——就是之前被甄笑棠怼过的那位。
李昭仪脸色不太好看，但语气还算客气：“甄采女，本宫……也想订菠菜。”
甄笑棠挑眉：“昭仪娘娘之前不是说，不需要我这破菜吗？”
李昭仪脸一红：“那是本宫……本宫当时不了解。现在太后都吃你的菜，本宫自然信得过。”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本宫最近确实胃口不好，御医说多吃绿叶菜。”
甄笑棠看她脸色，确实有点暗沉，眼袋也重。
“行。”她掏出小本子，“每日一斤？”
“两斤。”李昭仪说，“本宫宫里人多。”
“两斤四十文，先付定金。”甄笑棠公事公办。
李昭仪递过钱，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个……你上次说的，菠菜清肝明目，是真的吗？”
“当然。”甄笑棠认真道，“每日一斤，清水煮或炒鸡蛋，连吃七天，保您脸色好转。要是没效果，您来找我，我十倍赔您钱。”
李昭仪眼睛亮了：“好！本宫信你！”
她转身走了，脚步都比来时轻快。
柳儿小声问：“采女，您真能保证？”
“能。”甄笑棠说，“菠菜含铁，本来就能改善贫血面色。她那种脸色，一看就是熬夜加饮食不调，吃几天新鲜蔬菜肯定有效果。”
她顿了顿，笑了：“而且，等她吃出效果，就是咱们的活广告。到时候，各宫娘娘为了美容养颜，都得来买咱们的菠菜。”
柳儿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高！”
两人回到冷宫时，陈嬷嬷和刘姐已经听说了御花园的事，正激动地等着。
甄笑棠把银子往桌上一拍：“今日收入：现货十斤二百文，预订定金三两银子！太后订单一份，李昭仪订单一份！”
陈嬷嬷手抖着记账，刘姐笑得合不拢嘴。
小凳子抱着老鼠蹦跳：“发财了！发财了！”
秋月从隔壁荒院过来，听到消息也难得露出笑容：“开荒进度比预期快，再有三天就能整完地。到时候全种上菠菜，产量翻三倍没问题。”
“好！”甄笑棠一拍桌子，“大家再接再厉！等咱们冷宫菠菜打出名气，下一步就种别的——小葱、芫荽、黄瓜、番茄……”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满院子瓜果蔬菜的景象。
而此刻的德妃宫里，春杏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德妃禁足出不去，但消息灵通。听说太后都订了冷宫的菠菜，气得摔了手里的茶杯。
“好个甄笑棠……”她咬牙切齿，“本宫小瞧你了。”
春杏小声说：“娘娘，现在各宫都抢着订她的菜，咱们……咱们还造谣吗？”
“造！为什么不造！”德妃眼神阴冷，“不过得换个法子……”
她招手让春杏凑近，低声说了几句。
春杏听完，脸色发白：“这……这要是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德妃冷笑，“一个冷宫弃妃，死了都没人在意。按本宫说的去做。”
春杏颤抖着点头：“是……”
窗外阳光正好。
但有些角落里，阴霾正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