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阅读女频悬疑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玉人此处,共吹箫》?本书以柳清音苏文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信步云山”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3章,千万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钟楼的钟声在古镇上空回荡,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在心脏上。苏文和陈岩赶到钟楼广场时,眼前是一片混乱。钟楼是古镇最高的建筑,三层木结构,飞檐翘角,顶层悬挂着一口明代铸造的大铜钟。此刻,那口钟正在无人敲击的情…

《玉人此处,共吹箫》精彩章节试读
钟楼的钟声在古镇上空回荡,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在心脏上。
苏文和陈岩赶到钟楼广场时,眼前是一片混乱。钟楼是古镇最高的建筑,三层木结构,飞檐翘角,顶层悬挂着一口明代铸造的大铜钟。此刻,那口钟正在无人敲击的情况下自己摆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广场上聚集了上百人,但情况很糟糕。大约有十几个人倒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翻滚,嘴里发出非人的嚎叫。还有七八个人表现出攻击性,眼睛血红,见人就扑,被其他居民合力按在地上。更多的人则是捂着耳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让开!警察!”陈岩大喊,带着几个警察冲进人群。
苏文紧跟其后,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钟楼吸引。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一口自行摆动的钟,但在苏文眼中,钟楼周围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晕,像燃烧的火焰。空气中有种灼热的气息,混合着金属的锈味和……焦糊味。
又是焦糊味。柳清音被焚死时的气味,现在出现在钟楼。
林薇从人群中挤过来,脸色苍白,手里还拿着手机在录像:“苏先生!这钟从早上开始响,开始还正常,一小时一次。但刚才突然发疯一样连续响,声音越来越大,然后这些人就……”
她指着地上那些痛苦翻滚的人:“他们说脑子里有声音,有女人在尖叫,在咒骂,要烧死所有人!”
苏文明白了。钟楼封印着柳清音的“怒”,那是她被诬陷、被背叛、被活活烧死时的愤怒。四百年过去了,这份愤怒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封印中发酵、变质,现在因为阵法失衡而爆发出来。
“必须让钟停下来!”陈岩喊道,“谁有办法上钟楼?”
“上不去!”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说,“钟楼的门从里面锁死了,撞不开!窗户也都关着!”
苏文抬头看钟楼。三层的木结构建筑,每层都有雕花木窗。在第二层的一扇窗户后面,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长发披散,正看着下面的混乱。
柳清音?不,不是完整的她,只是“怒”的部分,是愤怒情感的具象化。
突然,钟声停止了。
不是逐渐减弱,而是戛然而止,像被人硬生生掐断了声音。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那些受害者的呻吟声和人们的喘息声。
但这安静更可怕。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钟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后,钟楼的窗户一扇接一扇地打开了。
不是被风吹开——根本没有风。窗户是自己缓缓打开的,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作。每扇窗户打开后,从里面飘出一些东西:暗红色的雾气,像稀释的血,在空气中扩散。
雾气所到之处,人们的情绪开始失控。原本只是围观的人突然争吵起来,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按着发疯者的几个人开始互相推搡;甚至有人莫名其妙地大哭或大笑。
愤怒在传染。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那种暗红色的雾气,直接作用于人的情绪。
苏文感到自己心中也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想起了文物局逼迫他上交白玉簪的嘴脸,想起了学术圈那些勾心斗角,想起了女友因为他不肯离开古镇而分手的决绝……种种不满和怨恨涌上心头,几乎要爆发。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的情绪,是被感染的。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白玉娃娃。七情玉珠中的“怒”珠正在发烫,暗红色的光芒从珠子里透出来。
“所有人退后!”苏文大喊,“离开广场!不要接触那些红雾!”
但已经晚了。越来越多的人被愤怒感染,广场上陷入一片混乱:打架,砸东西,尖叫,哭泣……场面完全失控。
陈岩试图维持秩序,但连他自己也开始受影响,掏出手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都给我安静!”
枪声让混乱暂时停止,但人们的眼睛更红了,像野兽一样盯着陈岩。
“陈岩!冷静!”苏文冲过去,将白玉娃娃按在陈岩手上。
陈岩浑身一震,眼神恢复清明,但额头冷汗直流:“我刚才……想开枪打人……”
“是愤怒感染。”苏文说,“钟楼里封印着柳清音的愤怒,现在泄露出来了。我们必须进钟楼,找到镇物,平息这股愤怒。”
“怎么进?门锁死了。”
苏文看向钟楼的大门。那是两扇厚重的木门,门楣上刻着八卦图案。他走近观察,发现门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和井口渗出的很像,但颜色更深,温度更高,像是……沸腾的血。
“让开。”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文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走来。老者大约七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清癯,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他身后跟着几个中年人,都穿着深色衣服,表情严肃。
“吴老?”陈岩认出了老者,“您怎么来了?”
吴老是古镇的现任镇长,也是吴家的族长。吴家在古镇是望族,据说从明代就居住于此。苏文听说过他,但从未打过交道。
“钟楼异动,危及古镇,老夫岂能坐视。”吴老声音平稳,但眼神锐利,扫过苏文时停留了几秒,“这位就是苏怀瑾的孙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苏文微微点头:“吴镇长。您有办法进钟楼?”
吴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钟楼门前,用拐杖轻轻敲了敲门板。拐杖与门板接触的瞬间,门上的八卦图案突然亮了一下,暗红色的液体不再渗出。
“钟楼里封印着不祥之物,寻常方法进不去。”吴老说,“需要特定的……仪式。”
他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是一支玉簪。白玉雕成,簪头莲花形,嵌着红玛瑙。和苏文手中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但细看略有不同:这支簪子的莲花是七瓣,而苏文那支是五瓣。
“这是……”苏文瞳孔收缩。
“柳清音的玉簪。”吴老平静地说,“当年玄真子作法,将柳女的七情分封七处,每处都需要一件她生前的物品作为‘引’。这支簪子就是钟楼的‘引’,封印着她的‘怒’。”
“您怎么会有这支簪子?”苏文问。
吴老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因为吴家,是当年参与封印的家族之一。这支簪子,由吴家世代保管,在需要的时候……使用。”
需要的时候?什么时候?苏文想起百年一次的加固仪式。难道吴家就是负责主持仪式的家族?
吴老将玉簪插入门上的一个凹槽——苏文之前没注意到,门上确实有一个莲花形状的凹槽,与玉簪完美契合。玉簪插入后,门上的八卦图案开始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然后,门开了。
不是向外开,也不是向内开,而是像幻影一样逐渐透明、消散,露出门后的空间。那是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即使外面阳光明媚,里面的黑暗也浓得化不开,仿佛光线都被吞噬了。
“只能进去两个人。”吴老说,“簪子为引,最多带两人进入。多了,封印会反噬。”
陈岩立刻说:“我和文哥进去。”
吴老点头,将玉簪从门上取下,递给苏文:“拿着。进去后,用这支簪子找到‘镇物’,将其取出或净化。但记住,不要触碰其他东西,不要逗留超过一刻钟,否则……可能出不来。”
苏文接过玉簪。入手温热,不是玉石的凉,而是有种生命的温度。簪子上的红玛瑙闪烁着暗红色的光,与钟楼周围的光晕呼应。
他和陈岩对视一眼,迈步走进黑暗。
二
踏入钟楼的瞬间,世界完全变了。
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黑暗浓稠得像液体,苏文的头灯只能照亮前方不到一米的范围。空气中有种陈旧的、混合着灰尘和金属锈蚀的气味,还有一种……压抑的愤怒,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他们站在一条狭窄的木楼梯前,楼梯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中。钟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结构复杂,木柱、横梁、楼梯交错,像一个迷宫。
“小心脚下。”陈岩低声说,他打开了警用强光手电,光束比苏文的头灯强得多,但也只能照亮前方三四米。
他们开始向上爬。楼梯很陡,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墙上挂着一些旧画和匾额,内容大多是镇邪、祈福的主题。但仔细看,那些画中的人物表情扭曲,匾额上的字迹也歪歪斜斜,像是在愤怒中书写。
爬到二楼,空间开阔了一些。这里原本应该是守钟人休息的地方,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但此刻,所有的家具都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物质,像是干涸的血,又像是某种矿物沉积。
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苏文走近看,是一本账本,记录着钟楼的维护费用和香火钱。但最后几页的字迹完全变了,从工整的楷书变成了狂乱的草书,写满了同样的内容:
“恨!恨!恨!”
“烧死他们!全部烧死!”
“为什么冤枉我?为什么背叛我?”
“顾文渊!你为什么不救我?”
“所有人都要死!全部烧死!”
字迹深深刻入纸页,有些地方甚至划破了纸张。墨迹是暗红色的,散发着焦糊味。
“这是柳清音的愤怒。”苏文轻声说,“她被封印在这里的情感,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陈岩拿起账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一行小字,字迹不同,更加工整:“崇祯十一年三月初七,封柳女之怒于此。镇物:玉簪。封印者:玄真子。看守者:吴氏。”
吴氏。果然,吴家从明代开始就负责看守这个封印点。
“所以吴家世代都知道这个秘密。”陈岩说,“但他们从来没有公开,也没有试图彻底解决,只是……看守?”
“可能不只是看守。”苏文想起吴老手中的玉簪,“他们可能在等待什么,或者……在准备什么。”
他们继续向上,来到三楼——钟室。
这里是钟楼的最顶层,空间不大,中央悬挂着那口巨大的铜钟。钟现在静止不动,但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像是血管,又像是裂缝。在铜钟下方,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木盒。
木盒是紫檀木的,和苏文装血玉箫的那个很像,但更小。盒盖上刻着莲花图案,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是玉簪的簪头。
“应该就是这个了。”苏文说。
他走上前,将吴老给的玉簪插入凹槽。完美契合。玉簪上的红玛瑙开始发光,暗红色的光芒沿着莲花图案的纹路蔓延,很快覆盖了整个盒盖。
盒盖自动弹开。
里面是一卷丝绸,已经发黄发脆。苏文小心地展开,丝绸上绣着一幅画:一个女子被绑在木桩上,周围堆满柴火,一群人举着火把。画面下方绣着一行字:“诬我为妖,焚我身躯。此恨难消,此怒难平。”
这是柳清音被焚死的场景,用刺绣的方式记录下来。丝绸的一角有暗褐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这就是‘镇物’?”陈岩问,“一幅刺绣?”
“可能不止。”苏文仔细观察丝绸。在火光部分,绣线用的是特殊的金红色丝线,即使过了四百年依然鲜亮,像是真正的火焰在燃烧。而在女子的衣裙部分,绣线是月白色的,但已经发黄。
最诡异的是女子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是绣出来的,而是镶嵌了两颗小小的、暗红色的宝石。宝石在黑暗中发出微光,像是在……看着他们。
苏文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不是被感染的那种,而是更加原始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愤怒:被冤枉的愤怒,被背叛的愤怒,被活活烧死的愤怒……
他看见了画面之外的场景:那些指证她的人的脸,那些点火的手,那些冷漠旁观的眼睛……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像是他亲身经历。
“文哥!”陈岩抓住他的肩膀摇晃,“醒醒!”
苏文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抓着那幅刺绣,指甲几乎要刺破丝绸。他赶紧松开手,丝绸飘落回木盒中。
“这刺绣……有魔力。”他喘着气说,“它能让人直接感受到柳清音的愤怒。”
“那现在怎么办?拿走它?毁掉它?”
苏文思考着。按照《阴符辑要》的记载,破解封印点的方法有三种:破坏镇物,超度情感,或者用“魂解仪式”。破坏镇物最简单,但也最危险,可能引发反噬。超度情感需要特定的方法,他们现在没有准备。魂解仪式需要柳清音和顾文渊的完整魂魄,但昨晚他们只超度了“怨”的部分。
也许……可以试试用音乐安抚?
苏文拿出白玉箫。自从血丝纹路消失后,这支箫就恢复了普通的白玉质地,但它毕竟是柳清音生前的物品,也许依然有用。
他举起箫,开始吹奏。不是具体的曲子,而是即兴的、安抚性的旋律,就像在井底做的那样。他试图通过音乐传达理解、同情、慈悲,试图平息那积累了四百年的愤怒。
箫声在钟室里回荡。铜钟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共鸣,与箫声形成和声。丝绸上的那两颗红宝石眼睛,光芒开始闪烁,像是在回应。
有效!但效果有限。愤怒太深了,四百年的积怨,不是一段即兴演奏就能平息的。
苏文想起白玉娃娃上的七情玉珠。他取出娃娃,发现“怒”珠正在剧烈发光,几乎要烧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将娃娃放在木盒旁,让“怒”珠正对着丝绸上的红宝石眼睛。
奇迹发生了。白玉娃娃开始吸收那些暗红色的光芒。从丝绸上,从铜钟上,从空气中,暗红色的光点像飞蛾扑火一样涌向“怒”珠。珠子越来越亮,温度越来越高,但娃娃本身并没有变热。
随着光芒被吸收,钟室里的愤怒气息开始减弱。铜钟表面的暗红色纹路逐渐消退,丝绸上的红宝石眼睛也暗淡下来。空气不再灼热,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当最后一点暗红色光芒被吸收后,“怒”珠变成了深红色,像凝固的血,但光芒内敛,不再外放。而丝绸上的那幅刺绣,颜色完全褪去,变成了一幅普通的、灰白色的绣品,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成功了?”陈岩问。
“至少这个封印点被破解了。”苏文收起白玉娃娃和箫,“柳清音的‘怒’被吸收进了这个珠子里,暂时不会泄露了。”
他看向木盒。丝绸现在可以安全取走了。他将丝绸小心卷起,放进随身携带的防水袋中。这是重要的物证,也是研究这段历史的关键资料。
就在这时,钟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陈岩冲到窗边往下看。
广场上,吴老和他带来的人正在与林薇和其他居民对峙。吴老似乎在要求什么,林薇在激烈反驳,其他人则围成一圈,气氛紧张。
“不好,出事了。”陈岩说,“我们快下去。”
他们迅速下楼。来到一楼时,门已经重新出现,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正常的木门,虚掩着。他们推门出去,外面的混乱已经平息,但新的冲突正在酝酿。
“……这是古镇的传统!你们不懂就不要插手!”吴老的声音严厉。
“传统?用活人祭祀的传统?”林薇的声音更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们这是谋杀!”
活人祭祀?苏文心中一凛。难道吴老说的“仪式”,是指用活人祭祀来加固封印?
“怎么回事?”陈岩走上前,亮出警察身份,“吴镇长,林小姐,请解释。”
吴老看了陈岩一眼,眼神复杂:“陈所长,你是古镇人,应该知道有些事……不是法律能解决的。钟楼异动,井口渗血,这些都不是自然现象。需要传统的解决方法。”
“什么方法?”苏文问。
吴老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七星锁魂阵每百年必衰,需要以生魂祭祀加固。上一次加固是1937年,下一次……就是今年。如果不在月圆之夜完成祭祀,封印完全崩溃,古镇将成死地。”
果然如此。百年周期,活人祭祀。祖父笔记中提到过,沈老爷子信中也提到过。
“你们选好了‘祭品’?”苏文的声音冰冷。
吴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祭祀需要七个人,对应七个封印点。人选……已经定了。”
“谁定的?凭什么?”林薇愤怒地问。
“古镇各大家族共同商议决定。”吴老说,“人选有几个标准:与当年之事有因果的家族后代,八字合适的,还有……自愿的。”
“自愿?怎么可能有人自愿当祭品?”陈岩质疑。
吴老看向苏文:“有人自愿。比如苏先生,你的祖父苏怀瑾,在1937年就是自愿者之一。他用自己的血,加固了渡魂桥的封印。”
苏文如遭雷击。祖父?自愿参与活人祭祀?
“不可能……”他喃喃道。
“有记录为证。”吴老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翻开其中一页,“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初五,渡魂桥加固仪式。参与者名单:吴守仁、沈德年之父沈继祖、赵德海之父赵明远……以及苏怀瑾。祭品:黑狗七只,公鸡四十九只,以及……自愿者之血。”
册子上的字迹工整,盖着几个家族的印章。在“苏怀瑾”的名字旁边,确实有一个红色的指印。
“只是血,不是生命。”吴老补充,“1937年的仪式,没有人死。我们只是取自愿者的血,混合其他祭品,洒在封印点上。这是相对温和的方法。”
“那为什么1938年死了十七个人?”苏文质问,“沈老爷子的档案里有记录!”
吴老的脸色变了:“那是……意外。仪式没有完全成功,封印只是暂时稳定,怨气外泄,导致了那些死亡。所以今年的仪式必须更加……彻底。”
“怎么彻底?”陈岩追问。
吴老深吸一口气:“需要真正的生魂。不是血,是完整的灵魂,七个灵魂,祭祀给七个封印点,才能完全加固封印。”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残酷的计划震惊了。
七个活人,作为祭品,被杀死,灵魂被封印。
这就是所谓的“传统”?
“你们这是谋杀!”陈岩厉声道,“我以古镇派出所所长的身份警告你们,任何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严惩!”
吴老摇头:“法律管不了阴阳之事。陈所长,你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少怪事,死了多少人。如果不做祭祀,死的会是几十人、几百人!用七个人换整个古镇,这是必要的牺牲!”
“人选定了谁?”苏文突然问。
吴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根据各家族商议,七个人选是:苏文、林薇、陈岩、沈薇——沈老爷子的孙女、赵明的儿子赵小乐——赵德海的孙子、李桂枝的孙子周浩,还有……我自己。”
苏文愣住了。名单上有他,有林薇,有陈岩,还有吴老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我们?”林薇问。
“因为你们都与这件事有直接关联。”吴老说,“苏文是苏怀瑾的孙子,继承了因果;林薇是柳家后人,血脉相连;陈岩的祖父参与了1937年仪式;沈薇、赵小乐、周浩都是当年参与者家族的后代;而我,作为仪式主持者,也必须献祭。”
“你自己也……”陈岩惊讶。
“这是责任。”吴老平静地说,“吴家世代负责看守封印,在需要的时候,也必须献出生命。这是我们的宿命。”
苏文看着吴老,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眼神坚定,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殉道者的平静。他是真的相信这是必要的,真的准备牺牲自己。
但其他人呢?那些年轻人,那些无辜的后代,他们凭什么要为四百年前的罪孽付出生命?
“我不会参与。”苏文说,“也不会让任何人参与。一定有其他方法,不需要活人祭祀的方法。”
“没有其他方法!”吴老提高声音,“《阴符辑要》中记载得清清楚楚:七星锁魂阵,百年必衰,需以生魂祭祀加固。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如果我们破解所有封印点呢?”苏文反问,“如果我们让柳清音的七情全部得到释放,让她的魂魄完整,然后彻底超度她呢?这样阵法就不需要了,也不需要祭祀了。”
吴老愣住了,然后摇头:“不可能。四百年来,无数人尝试过,都失败了。柳清音的怨恨太深,魂魄分割太久,不可能完整超度。昨晚你们在渡魂桥上做的,只是超度了她的‘怨’,还有六个部分,一个比一个危险。”
“但我们刚才破解了钟楼的‘怒’。”苏文举起手中的防水袋,“柳清音的愤怒已经被吸收,钟楼封印点失效了。井底的‘哀’也被安抚了。我们正在破解,一个接一个。”
吴老和他的随从们交换了眼神,表情震惊而怀疑。
“你们……真的破解了钟楼?”一个中年人问,他是吴老的儿子。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陈岩说,“钟楼的异常已经停止了,对吧?”
确实,钟楼不再散发红雾,广场上那些被愤怒感染的人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混乱,但已经不再有攻击性。
吴老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就算你们破解了两个点,还有五个。而且越往后越危险。更重要的是……时间不多了。”
他抬头看天。虽然还是白天,但天空中的淡红色越来越浓,云层低垂,像是随时会压下来。
“血月之后,阴气最盛之时,就是封印完全崩溃的时刻。”吴老说,“就在三天后。如果三天内不能破解所有封印点,或者完成祭祀,那么……百鬼夜行,古镇将变成真正的鬼域。”
三天。
七个封印点,已经破解了两个——渡魂桥、钟楼,还有一个可能已经失效——井底,还剩四个:祠堂、牌坊、古塔、古树。
三天时间,破解四个封印点,每个都可能比前一个更危险。
“我们可以做到。”苏文说,“只要我们合作。吴镇长,你们家族世代研究这个阵法,一定有更多资料,更多方法。与其用活人祭祀这种残忍的方法,不如帮助我们彻底破解它。”
吴老犹豫了。他身后的几个中年人也在低声讨论。
最终,吴老点头:“好吧。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三天后,你们不能破解所有封印点,那么……祭祀必须进行。到时候,希望你们不要阻拦。”
苏文与陈岩、林薇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心。
“我们接受。”苏文说,“但在这三天里,你们不能伤害任何人,不能准备任何祭祀。”
“一言为定。”
协议达成,但气氛依然紧张。吴老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留下苏文三人在广场上。
“你真的相信他们?”林薇问,“万一他们暗中准备祭祀呢?”
“陈岩会派人监视。”苏文说,“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三天时间,四个封印点,每个都需要研究、准备、破解。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他拿出手机,开始整理信息:
已破解:渡魂桥(怨)、钟楼(怒)、井底(哀)——需要确认井底是否完全破解。
待破解:祠堂(恨)、牌坊(痛)、古塔(惧)、古树(忆)。
每个点都需要特定的方法,可能需要不同的道具、不同的音乐、不同的仪式。
“我们需要更多资料。”苏文说,“去我家,研究《阴符辑要》和其他古籍。还需要联系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阿桂婶。”林薇突然说,“她是最了解这些事的人。虽然还在医院,但也许能提供线索。”
“还有沈薇。”陈岩说,“沈老爷子留下了那么多资料,她可能知道一些。”
“分头行动。”苏文做出决定,“林薇,你去医院看阿桂婶,尽量问出其他封印点的信息。陈岩,你去找沈薇,看沈老爷子还留下了什么。我回家研究古籍,制定计划。”
“好。”
“记住,安全第一。如果遇到任何异常,立刻撤离,不要冒险。”
三人分开,各自行动。
苏文独自走在回老宅的路上。古镇的街道依然冷清,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抑感稍微减轻了一些。天空还是淡红色,但钟楼的钟声不再响起,井口的异常也停止了。至少他们取得了一些进展。
但苏文心中清楚,最难的还在后面。
祠堂的恨,牌坊的痛,古塔的惧,古树的忆——这些情感可能比怨、怒、哀更加深刻,更加痛苦,也更加危险。
而且,他还没有告诉陈岩和林薇一件事:在钟楼里,当他接触那幅刺绣时,除了感受到柳清音的愤怒,还感受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种……期待?
不是柳清音的期待,而是阵法本身的期待,像是某种机制被触发,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也许,破解封印点的过程本身,就是在加速某种更大的变化。
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向前。
三天。
七十二小时。
四场战斗。
一场与四百年前冤魂的对话,一场与古镇宿命的抗争,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苏文握紧口袋里的白玉娃娃,七情玉珠微微发热,像是在提醒他: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
而他,已经深陷其中。
不仅因为他是苏文,考古学者。
更因为他是顾文渊的延续,是这段因果的一部分。
小说《玉人此处,共吹箫》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