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秦霄的首句一出,不单单是大秦百官中许多人忍俊不禁,就连大成一方也有人不禁嘴角上扬,这一句不就是在骂刘长卿是老不死吗?
“小家伙!真不懂尊重人!”刘长卿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他的诗词,“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好!”
刘长卿诗句一出,大成那边就有人大声喝彩。
但秦霄并未给他们点评与拍马屁的机会,辛辣的秦酒落肚,诗句紧随而上!
“九十光阴能有几,金龟解尽留无计!”
今年,恰恰是刘长卿九十高寿!
秦霄这是在暗讽刘长卿,度过九十载的光阴后,你还能剩下多少时间,不管你怎么想尽办法,最终都只有归西一途!
“秦霄!你个混账!如此对待文圣公,你会遭天谴的!”有人暴起,大骂秦霄。
刘长卿的脸色亦是变了,他抬手制止了身后众人的咒骂,说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即便是你,也终究会面对。”
“那又如何,这并不是你诬陷我的理由!”秦霄抹去嘴角的浊酒,冷声说道:“而且我不过是遵从规则,用动物的诗词来应对罢了。”
“秦酒之辛辣天下闻名,如果前辈实在气不过,可以坚持到我醉倒的那一刻。”
“哼!牙尖嘴利!”刘长卿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出了他的回答,“鹅儿唼啑栀黄觜,凤子轻盈腻粉腰。”
果真有点东西!即便是秦霄也不禁在心中赞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乃是秦霄的信条,如果刘长卿一开始就打算用实力来让秦霄折服,那么秦霄也不屑于骂他,但现在,秦霄骂的就是他刘长卿!
“龟灵未免刳肠患,马失应无折足忧。”秦霄边饮边说出了他第三句诗。
“竖子!你这是何意!”秦霄话音刚落,刘长卿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如果说秦霄的第一、二句诗是在提醒刘长卿,你的寿元已经差不多了,就别在这里作妖了。
那么这一句诗就是在警告刘长卿,即便是通灵的乌龟,也免不得被剖肠破肚的命运,如果你现在放弃,那么还有挽回的机会!
虽然这些都不是诗词的本意,但只要是能看到秦霄脸上那副轻蔑的神情的人,再辅以极度狂妄的语气,任谁都会如此理解!
“前辈勿恼,您已经上了年纪,若是在此气昏了头,哪一条血管不小心突然爆开,可能你就没了呢?”
“而且晚辈不过是在遵从行酒令的规则罢了,前辈如此当真不怕被人说是心胸狭隘吗?”
秦霄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心”提醒刘长卿。
“心胸狭隘之人并非老朽,而是你自己吧!”
“从一开始老朽便在认真地拿出诗词对待比试,而你一直抓住‘龟’字不放,这不是在故意损毁老朽,又是何意!”
刘长卿被秦霄气得不轻,胸口在不停地上下起伏。
“怎么说呢?”秦霄故作苦恼地挠了挠头,“如果前辈当真这么想,晚辈倒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晚辈可以向前辈保证的是,这些诗句都是从正儿八经的诗词里面选出来的,一切都是合乎规则的,前辈这么说晚辈,实在是然晚辈心寒啊……”
“合乎规则?”刘长卿不屑地说道,“老朽早就想说了,你这三句诗词,虽然勉强合乎对仗,但谁又知道放在整首诗词当中是否恰当!”
“依老朽之言,若你只是为了激怒老朽,那么这一场比试也不用继续比下去了!”
“没错!文圣公所言甚是!”
“大秦太子盗用我朝文圣公诗词在先,不仅毫无愧疚之意不说,竟然还当众损毁文圣公之名望!如此行径方才是小人所为!”
“如此小人!不配与文圣公同台竞技!”
一众狗腿子的声音再度响彻崇光殿。
“霄儿,不管怎么说文圣公都是前辈,不能如此!”秦皇眼见情况不对,也是连忙发话。
面对如此情况,秦霄不急不缓地答道:“父皇,儿臣胆敢保证,这些诗词都有它们的归属,而且绝不是文圣公所理解的那样。”
“只不过文圣公有如此偏见,怕不是没有听过这些诗词吧?”
秦霄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刘长卿。
“不过也怪不得文圣公,毕竟三句诗词跟前面两首词一样,都是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乃是我亲手!当场所作!”
此时的刘长卿瞪大了双眼,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自己竟然落入了秦霄的陷阱当中!
但为时已晚,秦霄没有给刘长卿想出对策的时间。
秦霄宛如连珠炮一样,将三首诗词一起轰出!
“第一首!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第二首!渔家傲!
小雨纤纤风细细……九十光阴能有几。金龟解尽留无计。寄语东城沽酒市。拚一醉。而今乐事他年泪。”
“第三首!放言!
世途倚伏都无定……龟灵未免刳肠患,马失应无折足忧。不信请看弈棋者,输赢须待局终头。”
当秦霄的声音停下来的时候,若不是还有众人的呼吸声存在,即便说这是一座蜡像馆,都会有人相信!
谁也没有想到,秦霄不仅能够连作两首临江仙,更是能够保持极高的水平,同时涉猎四言乐诗、七言律诗、渔家傲词三种文体!
哪怕是刘长卿,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连作三首众人闻所未闻之诗词。
拥有如此能力的秦霄,又怎会屑于盗用刘长卿的一本手抄本呢?
盗用之名,不攻自破!
“怎么?还有什么话说吗?还能说我的这些诗词,是从你的手抄本中盗窃而来吗?”
“所有的诗词均出自我手,你身为誉满天下的文圣公,到底是怎么才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恬不知耻地说出,是你所作?”
秦霄一步步走近刘长卿,厉声质问。
“你……你……”被戳穿了的刘长卿再也无力辩驳,他只能无意义地重复着这么一个字。
当刘长卿被秦霄刺激到的那一瞬间,其实就已经注定了他现在的结局!
“文圣公!”
“师父!”
随着众人的惊呼,刘长卿忽然后仰,直挺挺地倒在了崇光殿的红毯上,再也没有起来!
秦霄不屑地望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刘长卿,不用想也能猜到必定是心脏或大脑出了问题,凭现在的医疗水平,是绝不可能救得回来的。
秦霄的内心没有一丝怜悯,因为换作他人,现在都已经成为刘长卿呼来喝去的一条狗了!这完全可以说是他自找的!
“不信请看弈棋者,输赢须待局终头。”秦霄幽幽地重复这最后一句诗,仿佛在为那已经离开人世的文圣公念着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