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春夏倒是不相信夥計的說辭,這怎麼跟她平日做錯事一樣,分明是胡編亂造的藉口。
春夏越想越氣,剛想上前去討個說法,卻被一旁的雲婉攔下。
“倘若是這樣的話,那煩請掌櫃的再幫我們做一件吧,我們再加點銀錢。”
掌櫃欲哭無淚:“雲小姐,您去別家試試看吧,最近店裡鬧耗子鬧得厲害,不知道會不會又耽誤了您的喜事,您訂做衣服的錢,我們如數退還。實在不好意思。”
話畢,掌櫃的也不管雲婉答不答應,已經把銀票奉上。
掌櫃額頭的汗密密麻麻,雲婉看得一清二楚。
她叫春夏接過銀票,又同陳如蘭道了別,很快就離開了裁縫店。
梁少芸見雲婉當真是為了嫁衣之事而來,心中鬆了好大一口氣,幸好幸好。
說來也奇怪,所有的裁縫店一聽是英國公府的嫡女要訂做嫁衣,面上都是支支吾吾地,全都拒絕了。
暮色已至,雲婉從最後一家裁縫店裡走出來,身後跟著一臉鬱悶的春夏。
春夏說:“小姐啊,這些裁縫店好生奇怪啊!怎麼今日都不接我們的單子……”
雲婉也百思不得其解,倘若說一家裁縫店如此,倒也不足為奇。
但是這城中所有的裁縫店都推脫了,加上那些掌櫃的面色遮掩,又支支吾吾的,其中定有什麼隱情。
“難道是因為最近百花宴要製作的衣服太多了嗎?”春夏忽然想到此事。
雲婉也跟著點了點頭,道:“或許是吧,皇上雖說辦的是百花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春夏不解:“心知肚明什麼?”
“百花宴不過是一個噱頭,皇上大概是要幫皇子們選妻,特別是太子,太子已經過了弱冠,卻遲遲未娶妻,想必皇上心中也是擔憂得很。”雲婉小聲對春夏說道。
“娶妻!”春夏驚呼,“那當太子妃一定很好吧,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日後還能當皇后,多好啊!小姐,你想不想當太子妃?”
春夏的話音剛落,雲婉就搖搖頭。
她看向不遠處的宮門高牆,硃色琉璃瓦在夕陽餘暉中閃閃發光。
只是那深宮之中,又有多少女子的亡魂埋沒其中呢?
迫於無奈,雲婉的嫁衣只得拜託府中的幾個老嬤嬤辛苦縫製了。
比百花宴先來的,是公主府的請帖。
英國公府跟公主府向來沒有什麼交情,雲婉也才剛回府不久,但這請帖居然是來請雲婉去公主府赴宴的。
雲無平心中略有擔憂,畢竟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他手中又握著重兵,無論哪一方勢力拉攏他,他都得小心謹慎。
眾所周知,這公主府同太子聞玉璣關係匪淺。
雲婉見父親一直對著那張公主府的請帖唉聲嘆氣,不解道:“父親因何發愁,可是這請帖有什麼問題?”
雲無平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婉兒識大體,明事理,知曉其中利害也不是不可。
“婉兒,這公主府不知道是什麼打算,為父手中有兵權,恐生事端啊。你去了公主府千萬要一切小心。”
“知道了,父親。”
“老爺啊。”趙涼月一聽公主府送來了請帖,立馬牽著自己的女兒趕來了書房,“你看雲澄也不小了,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不如這次就讓婉兒帶著雲澄也去公主府看看吧。”
見雲無平面露難色,趙涼月趕緊過來拉雲婉的手,面上一派惺惺作態:“婉兒啊,你是嫡姐,你看你昌弟一直在做個小官,仕途不順,我也指望不上他了。雲澄呢,現在也快到了出閣的年紀,娘希望她能尋個好人家。你是嫡姐,能幫襯就幫襯一下吧。倘若你妹妹被公主府的哪個達官顯貴看上,也算是我們沾了你的光,她以後定會好好報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