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喬面色平靜,沒受他半點影響般,來了一句: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簡直要氣瘋了裴長淵。
剎那間,他的目光變得熾熱而狂野,毫無徵兆地欺身而上,猛地將虞晚喬禁錮在懷中,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
裴長淵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薄唇急切地覆上她的。
虞晚喬拼命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這禁錮,雙手慌亂地捶打著他的肩膀,卻如蚍蜉撼樹,絲毫撼動不了他分毫。
一切發生得太快。
幾乎反應不過來。
他抱上去就親,親得她喘不過氣來。
等虞晚喬快窒息了,他才大發慈悲般鬆開她,又戀戀不捨地啄了兩下。
“再氣我試試看?”
虞晚喬嘴巴紅透,她微張著呼吸,尤嫌不夠,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
“登徒子!”
“你下流!”
裴長淵完全不生氣了,任憑她如何動作言語都不生氣。
他嗓音醇厚:“好了,緩一緩。”
虞晚喬的臉很燙,她用手背去觸碰,都驚覺燙的嚇人。
她沒再去碰了。
裴長淵的眸底映出她的小動作,多了幾分不明顯的笑意。
“今天的事情,是裴芷鈺命人鬆了木橋的樁,才會導致你踩上去之後橋塌了。這筆賬,你真不打算跟她算?”
虞晚喬神遊片刻:“嗯,不管怎麼說,還是她救我上來的。”
“功過相抵。”
裴長淵觸碰她的手指尖,覺得很冰,便用自己的手攏住她雙手,暖一暖。
“倘若我今日陪著你,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愧疚?
他有什麼好愧疚的?
虞晚喬愕然,而後輕笑:“說實話,我被人救上岸的瞬間,我以為是你來了。不料是我自己的幻覺,可能因為從小到大,我只依賴你吧。”
“這樣的壞習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
裴長淵揉著她的發頂,目光柔和下來,溫聲:“不用改。”
虞晚喬打了個顫慄。
她笑不出來了。
裴長淵見她瑟縮著脖子,以為她仍舊處於後怕之後……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發生,我在你身邊放一個人,保護你,怎麼樣?”
是保護,也可以是監督。
虞晚喬想也不想便拒,“不要,我會不自在。”
裴長淵銳利的眸微眯,定定地盯著她看。
“不自在,也好比你再受算計。”
他也跟著擔驚受怕。
虞晚喬:“我自己會小心。”
這句話沒多少信服力,她舉起手補充:“我學鳧水!”
比起讓她依靠旁人,裴長淵的確想讓她自己有些真本事傍身。
他鬆口:“好,我親自教你。”
虞晚喬:“……”
她不想要他教啊,指不定要怎麼折騰她!
“長淵哥哥,男女授受不親……不如讓裴芷鈺來教我吧!正好,讓她將功補過!也算好事一樁。”
裴長淵見她寧可要裴芷鈺教,也不要他。
沒來由地惱火。
“裴芷鈺犯了錯,我已罰她跪七天祠堂,抄三百遍女誡,她沒空教你。”
虞晚喬呆坐原地,雙眼瞪得滾圓,櫻唇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神色間滿是難以置信。
“那……”
“那你還問我要不要跟她計較。”
裴長淵忍俊不禁,斜睨著她,戲謔道:“你不與她計較,是你寬宏大量,我與她計較,是我心胸狹隘。”
該罰的,還是要罰。
做錯了事情,糊弄過去怎麼行?
虞晚喬懶得搭理他,利落地翻了個白眼。
她起身要走,又被他拽住手腕,掙脫不得……
“鬆開。”
裴長淵:“不。”
“……”
***
裴府,祠堂。
汪韶豔正跪著,渾身痠痛,動動胳膊腿,聽見外面有聲響。
隨後進來一人。
“喲,這不是四姑娘嗎?”
她口氣裡的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
裴芷鈺一肚子氣,也不想跟她好好說話。
“是~”
“我來陪大伯母了。”
“大伯母一個人在此處跪了一天一夜,很累吧?”
汪韶豔神情間的疲乏不要太明顯,哪怕她笑著,也掩飾不住。
“你看你啊,還打趣上我了。我平日裡真是白疼你。”
裴芷鈺霎時閉上嘴,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確實受過汪韶豔照顧,更何況是長輩,她太失禮了。
“大伯母,對不起,是我言錯。”
“我情緒太差了,才會遷怒於旁人。”
汪韶豔寬容地笑笑:“沒事,你年紀小,控制不住情緒很正常,想當年我像你這一般大的時候,也這樣。”
聽到類似於安慰的話。
裴芷鈺心裡那股堵著的感覺消散不少。
“多謝大伯母體恤。”
汪韶豔眼珠子骨碌一轉:“四姑娘是犯了什麼事麼?竟也被罰來跪祠堂。”
提到這件事情,裴芷鈺心裡的火像炮仗。
一點就炸!
“還不是虞晚喬那個小賤人!她居然敢跟二哥哥告狀!明明答應了我會保密,她言而無信!等我出去,看我不找她算賬!”
汪韶豔聽說是跟虞晚喬有關,也不聽前因後果。
“哎呦,她啊,總是這樣。”
“看著一副可憐又柔弱的模樣,人人可欺,實則狠毒!”
“裴家供她吃喝,不存半點感恩之心。這樣的人你指望她能有什麼誠信啊?”
裴芷鈺一口牙都快咬碎:“我就不該相信她!”
汪韶豔知曉,她平日裡喜歡跟在裴長淵屁股後面,但裴長淵沒把她當妹妹,所有的關心照顧都給了虞晚喬。
裴芷鈺討厭虞晚喬,也多是這個原因。
她煽風點火:“虞晚喬壓根不是裴家的人,她還霸佔著長淵對兄弟姐妹的愛護,實在是不懂事。”
“等什麼時候,把她嫁出去了,你與長淵之間的關係才能有所緩和。”
裴芷鈺重重點頭,很是認同:“就因為她,二哥哥都懶得多瞧我一眼!實在是偏心到極致!”
汪韶豔:“所以要把她嫁出去,等她離開裴府,就不會這樣了。”
把她嫁去林家,她的困境也能緩解一二。
否則……
真是不敢想。
裴芷鈺苦惱,撓撓腦袋:“我也想讓她趕緊嫁人,這不是沒辦法嘛。”
“林家那個傻子也不是個好的,她會願意嫁就中邪了。”
汪韶豔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眸底陰暗如墨水般暈染開來,轉瞬即逝。
她又恢復了和善的模樣。
“我給你出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