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在哪兒？”
戚雪厲聲詢問。
丫鬟連忙開口道：“姑爺去了老夫人那裡。”
聞聽此言，戚雪便立刻起身，朝著戚夫人的院子趕去。
蕭潛就這麼跪在戚夫人的床邊，一直伺候戚夫人的老僕勸了幾次，他都無動於衷。
“老夫人是怎麼病的？”蕭潛低聲詢問。
老僕嘆息一聲，這才道：“您離府那晚，小姐來找老夫人，當時我在佛堂外，也沒聽清裡面說了些什麼，只是依稀聽到了您的名字。”
“後來小姐就突然驚呼，說是老夫人昏倒了，連忙請了神醫來看，說是怒火攻心所致。”
聽到老僕的話，蕭潛已經瞭然一切。
必然是戚雪說了自己什麼，老夫人與她爭辯，這才一時情急。
若是沒有戚夫人，蕭潛很清楚自己現在會是何種境地。
看到她躺在床上的虛弱模樣，這怎能不內疚！
“姑爺，事已至此，就算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還請您不要為難小姐，畢竟……”
老僕是戚夫人的心腹，據說是當年的陪嫁丫鬟，她的話，蕭潛自然不會無視。
“您放心，我全都明白的！”
有了蕭潛這句話，老僕也算是鬆了口氣。
正好這時，戚雪帶著一股寒風走了進來。
見蕭潛跪在床邊，立刻怒道：“蕭潛，你這麼早便登門，想必是迫不及待要與我和離了，好，我成全你，咱們現在就走！”
“小姐……”老僕想說什麼，可蕭潛卻已經站了起來。
他紅著眼睛走到戚雪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為什麼那日在布行門口，不告訴我老夫人病重之事？”
戚雪從未見過蕭潛這個樣子，一時之間竟有些慌。
但很快她就恢復了過來，不甘示弱的道：“和離書已籤，這是我戚家的事，又為何要告訴你！”
“哈……”蕭潛仰起頭，抹了抹有些乾的唇邊，似是在強忍情緒。
“你說的對，今日之後，我與戚府便再無關係。”
“只是戚夫人對我有恩，這份恩情此生難報，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我去拿我的行李，咱們這就去官府！”
說罷，蕭潛便出了門。
戚雪秀眉微蹙，看向老僕，怒衝衝的道：“他在胡說些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老僕嘆息著搖頭。
戚雪不懂，她何嘗不明白。
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就在剛剛，蕭潛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等到戚雪也離開，老僕這才來到床邊，輕輕幫老夫人整理了一下額邊的碎髮，低聲嘟囔。
“夫人，這麼好的姑爺，怎麼就會跟咱們戚府無緣了呢？”
……
蕭潛的行李本就不多，主要就是父母的牌位與骨灰。
只不過骨灰已經沒了，只留下了一個空空如也的骨灰盒。
即便之前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決定不再計較，可如今再看到這骨灰盒，蕭潛依舊有些壓抑不住的怒火。
“蕭潛？你怎麼在這裡！”
收拾好東西，蕭潛剛剛從屋裡出來，迎面就看到了蘇玲。
蘇玲滿臉不屑的神情，目光中還帶著幾分懷疑，尤其是看到了蕭潛的包袱後。
“這麼著急走，你該不會是偷了什麼東西吧？”
蕭潛冷眼看著蘇玲，強忍著怒意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這裡是我的房間，我只是取回我的東西而已。”
蘇玲冷哼一聲，似是根本不相信蕭潛。
就他這麼一個廢物，之前全靠戚家養著。
現在要被趕出去了，怎麼可能不趁機撈上一筆？
說不定那包袱裡面就藏了些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不信，你肯定拿了不該拿的，除非你讓我檢查一下！”
父母的骨灰不知所蹤，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蘇玲。
蕭潛此刻能不失理智的與她說話，就已經是恪守了底線。
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衊自己，當真以為沒人敢得罪她這個蘇家大小姐嗎？
還是說，蘇玲從未聽說過什麼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要是不讓你查呢？”蕭潛目光陰鬱，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了下來。
他可以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容忍戚雪，但不代表蘇玲也配他忍讓！
這個目光嚇到了蘇玲，不由得後退了小半步。
嚥了咽口水，蘇玲感覺自己丟了面子，又揚起下巴，雙手叉腰，一副蠻橫的模樣。
“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這裡是戚府，我還是蘇家大小姐，有本事你動我一下試試！”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蕭潛真的動了怒，眸子裡面都有了血絲。
他猛地抬起手，這滿含憤怒的一巴掌眼看就要扇下去。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扭頭看去，竟是戚雪與顧長寧。
“蕭潛，你要幹什麼！”
“蕭公子，你也是讀書人，這可並非君子所為！”
蕭潛怒極反笑，將手放了下來。
他也不解釋，解開包袱輕輕放到地上打開，而後望向蘇玲。
“你不是要檢查嗎？”
“好好看看，這裡面究竟有沒有你口中我偷來的珍貴之物！”
戚雪也看向了蘇玲，皺眉問道：“蘇玲，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玲有些心虛，“表姑，我……我就是怕他偷戚府的東西，就說要檢查一下他的包袱，誰知道他居然還要打我！”
包袱裡的東西就那麼幾樣，最顯眼的無非就是牌位和骨灰盒了。
別說什麼寶物，這包袱就算扔到街上，連要飯的都不會多看一眼。
“哎，蘇玲，這次的確是你不對，蕭公子怎可能會是那種人，如今包袱也看過了，你該向他道歉才是。”
顧長寧一副公正的模樣。
蘇玲卻滿是不情願，“我憑什麼道歉，他證明清白不是應該的麼！”
“蘇玲，道歉！”
戚雪也並非不講理的人，這次的的確確就是蘇玲的錯。
表姑都說話了，蘇玲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
可剛要開口，收拾好包袱的蕭潛卻冷聲道：“用不著，戚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官府吧。”
“你……我在幫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戚雪大怒。
蕭潛冷眼望向她，喃喃道：“幫我說話？那當初在後花園的時候，你就應該問問她，究竟把我父母的骨灰弄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