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棠抬眼看向蘇依韻。
在這裡看見蘇依韻一點也不意外。
宋清棠心裡還有幾分意料之中的平靜。
“你想幹嘛?”
宋清棠問。
蘇依韻勾唇笑了笑,蹲下身子,平視宋清棠。
然後伸手,摸了摸宋清棠的臉。
宋清棠皺了皺眉,抬手,將蘇依韻的手打掉。
蘇依韻也不惱,語氣似讚歎又似可惜:“我也沒想幹什麼。”
頓了頓,“你這張臉真漂亮。”
蘇依韻說,“就是來提醒你記得換衣服,等會上臺表演,跳你最擅長的舞蹈。”
蘇依韻邊說,邊看著宋清棠,眼尾彎起弧度。
“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哦。”
蘇依韻笑盈盈地說完,又準備拍一拍宋清棠的臉。
只是她還沒碰到宋清棠的臉,剛掠過宋清棠唇,沒料到宋清棠會倏然地張嘴。
咬住了她的手腕。
宋清棠的咬得力道有些重,事發突然,蘇依韻被疼的叫了一聲。
從宋清棠裡抽回手。
踉蹌地站起身,整個人身子有些不穩,甚至往後倒了幾步。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牙印。
蘇依韻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瞬間漫了上來:“宋清棠,你發什麼瘋?!”
宋清棠嫌棄地撇了撇嘴,有些煩躁地說:“好髒。”
她的嘴都不乾淨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早知道就不咬了。
呸呸呸。
“你——”
蘇依韻被一口氣堵著,整張臉都紅了。
她也沒想到宋清棠居然會張嘴咬她。
簡直就是條瘋狗。
要把她氣死了。
陳文修發現情況不對勁,將手裡的煙碾滅,走到了蘇依韻的身邊。
微微皺眉,垂下頭,伸手抬起蘇依韻的手臂。
上面的牙印很清晰,再用力一點估計就破皮出血了。
蘇依韻沒說話,一雙眼睛裡滿是淚水。委屈地看著陳文修。
蘇依韻這副模樣很好地取悅到了陳文修。
陳文修斂眉,嘴角的弧度溫柔,伸手,很輕地摸了摸蘇依韻胳膊上的牙印,動作輕柔。
像是在安撫她。
然後才抬頭,看向蹲在角落裡的宋清棠。
他的眼神變得極冷,久居上位,身上的居高臨下的氣壓幾乎是瞬間侵佔這個逼仄的角落。
讓人覺得呼吸都艱難。
陳文修身上的氣息極其地危險,他不像靳灼川,而是像黑暗森林的的毒蛇。
讓人心裡覺得瘮人。
宋清棠不自覺地往角落裡縮了縮。
陳文修走近,看著宋清棠,目光極冷,然後蹲下身,抬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她的下頷。
陳文修的手勁極大,宋清棠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一樣,伸手去掰他的手,也就像是蚍蜉撼樹。
“宋清棠。”陳文修看著她,居高臨下地開口,“你們宋家算個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給你點臉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
陳文修的眼神都是陰冷的。
語氣沒有一點的感情,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審訊。
宋清棠皺著眉,費力地掰著他的手。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陳文修有點大病。
她至今為止,都只見過陳文修兩次,而且兩次都是在大型的舞會里。
除此之外,她可以說和他是陌生人。
而且據她所知,宋家和陳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沒有生意往來,更別談結仇了。
宋清棠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僅僅只是因為蘇依韻嗎。
宋清棠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
因為下頜被他捏的真的好疼。
“你放手……”她費力地說。
陳文修看著她,沒說話,只是眯了眯眼。
“你真以為嫁給靳灼川就相當於有靠山了吧?”
“他算什麼東西。”
陳文修的語氣冷漠,又夾雜著十足的厭惡。
宋清棠根本聽不懂。
她只想讓他快點把手挪開。
宋清棠掙扎的樣子有些費力,陳文修忽然笑起來。
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滲人。
“你說,他的太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跳這種舞……”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門猛地被踹了一腳。
長廊裡嘈雜的聲音,透過門,傳進來有些模糊。
外面似乎很亂,連腳步聲都是雜亂的。
卻仍可以聽見夾雜在這喧囂聲音裡的一個“滾”。
室內的一群身著暴露的女生聽到動靜都有些害怕,怕被波及到,往角落裡縮。
門被猛地踹著,整個門板都有些搖搖欲墜。
外面的人一腳接著一腳,最後,終於開了。
陳文修皺著眉站起身。
下頷上的桎梏失去,宋清棠往一旁縮了縮,才看過去。
她看到靳灼川從長廊裡走進來。
他個子很高,外面的光線壓下他的陰影落進室內。
一小塊細密的斑駁。
他身上的氣壓很低,眼尾拉起的弧度冷戾,一雙眼底眼神淡漠,似乎是帶著外面的夜色,被渲染得極黑。
似乎是染著外面的風,感覺整個人室內都墜入了一片的肅冷。
陳文修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靳灼川。
整個人頓了一秒。
直到被靳灼川死死地拽住領口,狠狠地甩到一邊的牆上。
陳文修才反應過來。
一隻手撐著牆壁,看向靳灼川,猛地出拳。
但是還是落了下風,節節敗退。
在打架這一塊 他和靳灼川差的有點遠。
屋內變得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全被掀翻,衣服被掃落,染上灰塵。
有時會傳來拳頭猛地擊打軟肉的聲音,骨頭磕上牆壁傳來的悶聲,以及吃痛的剋制的悶哼聲。
沒有人敢上前勸架。都怕被誤傷到。
連蘇依韻都往後退了兩步。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陳文修最後整個人都被靳灼川死死地摁在了桌子上。
整張臉貼著桌面,被壓到變形。
臉漲得通紅。
陳文修的手撐著桌子邊緣,手臂青筋暴起。
“靳灼川,你他媽……”
話還沒說完,靳灼川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猛地縮起。
陳文修瞬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靳灼川垂眼看他,手上的力道沒有松半分。
只是眉眼淡淡的,染著戾氣,連語氣都帶著點狠:“陳文修,你以為你有幾條命?”
“上一次找人動我的車,這一次連我太太你都敢動——”
靳灼川說著,頓了一下,手再一次地用力,手腕上的青筋脈絡看得清晰。
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胳膊上的布料被撕了一個口子。
看起來雜亂,卻帶著一種野性的性感。
“你是真不想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