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玄幻:一本天罡排兵列阵》是著名网文作者了夫所著的一本小说,主角是李沈陈景元徐禧。主要讲述了:就在徐禧身子刚离马背之际,只闻“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马背上飘过,重重陷进了城墙之中。徐禧这才明了,原是有人一箭射向了自己,若非得人相救,恐怕自己此刻早就一命呜呼了。他被安然带到了城墙上,还未看清是谁…
《玄幻:一本天罡排兵列阵》精彩章节试读
第5章
就在徐禧身子刚离马背之际,只闻“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马背上飘过,重重陷进了城墙之中。徐禧这才明了,原是有人一箭射向了自己,若非得人相救,恐怕自己此刻早就一命呜呼了。他被安然带到了城墙上,还未看清是谁救下的自己,只见一个人影晃过,已经跳下了城墙。徐禧大惊,问众人道:“方才救我的这位高手是谁?”李舜举抢上前答道:“正是当今官家钦封的‘真靖大师’碧虚子道长。”徐禧不由得又是一惊,道:“原来是他!”怔怔的出神,想起当初王安石为相时,就曾多次向自己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只是从未谋面,不想今日反被他救了一命。正想间,忽闻曲珍建议道:“大人,西夏的铁鹞子军确实厉害,但是我看他们似乎是精锐尽出,只要我们城中的六万大军一齐冲到对岸,断了他们的后援,铁鹞子军不战自败。”
徐禧闻言一愣,心想:“我到底该不该听曲总管的话呢?我还可以再和敌军硬拼吗?”放眼城下,但见宋军将士正在和敌军厮杀,不少人早就被铁马踏作了肉泥,尸横满地、血肉模糊,真心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了。他又想:“这么多的士兵都是因我而死,还用得着再让其他的士兵为我送命吗?我一念之差,吃了这个败仗,就害的那么多人无辜枉死,做决断真是太难了,我绝不能再犯第二个错误,必须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正自犹豫之际,只听其余诸将又道:“大人,良机莫失啊,请速决断。”徐禧本来就犹豫不决,突闻众将力荐,更是不知如何才好,只得抱着头,大叫了一声,连退数步。众将都吓了一跳,齐道:“大人,您怎么了?”徐禧只是一言不发。众人心中焦急,可是徐禧不下命令,没有人敢自作主张。他们急忙都伏在城头,向城下观望战况,只见一万宋军很快就覆灭在西夏的铁鹞子军之下。
众将无不惋惜,忽见北面山脚尚有两队铁鹞子军在动,正是在围攻高永亨。高永能一见亲弟受攻,叫道:“是二弟!不行,我要去救他。”拔出宝剑便欲走下城墙。高永能之子高世亮拦在前头,道:“爹爹不要莽撞,碧虚子道长正在相救二叔。”高永能不信,往山脚一看,见一道人提着高永亨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山崖上的一棵树,叫敌军扑了个空。那道人果然就是陈景元,但见他躲过一击,携着高永亨身子一旋,由山崖转到了平地,稳落那两队铁鹞子军的后方。铁鹞子军因为用铁索相连,故而转头不便,一时拿陈景元和高永亨不得,但是随后又奔来数队铁鹞子军。却见陈景元提着高永亨,将身一跃,迅速向城墙方向飞来,待到城下反却落地。曲珍只道是陈景元带着高永亨体力已近透支,急忙下令道:“抛绳梯!”便有士兵应了照做。
其实陈景元为救高永亨和西夏的铁鹞子军交战,实是消耗了不少内力。只见他提着高永亨,伸手拉住城墙上抛下的绳梯,再次将身跃起,一直被拉到了城头。众人一瞧,原来高永亨肩头被铁枪刺穿,当真是身负重伤。高永亨道:“多谢道长相救,刚刚若非有道长及时赶到,我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高氏子侄一听,无不感激陈景元。陈景元道:“各位都不要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位高将军受伤不轻,贫道粗通医理,方才已经点了他的穴道止血,待会儿回到府中再为他治伤。”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回头瞥见徐禧正自呆呆出神,不知何故。
陈景元走到徐禧身畔,施礼道:“徐大人,敌军势大太猛,依贫道之见,眼下需要死守城池不出,咱们再想法退敌,为时未晚。”徐禧一愣,问道:“为时未晚?”曲珍等众将急忙迎上前来,将陈景元所说的各路英雄豪杰将来相助的事儿说了。徐禧听了,甚是欣喜,暗想:“想不到王大人居然还有此安排。”谓陈景元道:“道长护城之功,本官自当上奏朝廷,可是刚刚的救命之恩,却不知何以为报?”陈景元施礼道:“徐大人言重了……”突然拂尘一起,从徐禧耳边划过,“当”的一声响,只见一支羽箭深深没入城楼的砖石之中,而陈景元本人也退了两步。
众人吓了一跳,只见陈景元站定之后,口中嘟囔着:“这一箭,这一箭?”立即扬起拂尘走到城头向城下瞭望。徐禧惊魂未定,问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儿?”陈景元道:“刚刚有人要射杀徐大人你。”徐禧更是不寒而栗。高永能道:“莫非是敌军要刺杀我军主帅?”陈景元道:“若依贫道来看,应当如是。”景思宜道:“原来敌军打的是这个主意,只要我军主帅被杀,届时军心涣散,又无人统帅三军,他们便能不战而胜了。”陈景元点点头,走过来说道:“这位将军言之有理。我猜敌军之中似乎还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咱们最好等各路英雄到此之后再做打算。”众人应了,急忙下令严守城池,纷纷回了府衙。
陈景元用华山派秘制的金创药为高永亨治伤,高氏子侄连连拜谢,复又和其余众将齐聚府衙大厅议事。众人经今日一战,都知道西夏大军异常凶猛,情知己方人数不及敌人,万不能力敌。徐禧问陈景元道:“道长,你说敌军之中似乎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这到底从何说起?”陈景元捋了捋胡须,道:“徐大人可还记得今日有人先后两次意图用箭射杀你?”徐禧道:“记得,记得,那两次若非道长相救,本官早就一命呜呼了。莫非,敌军的那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就是拿箭要射杀我的人?”陈景元道:“不错,贫道也是这番猜测的。”李舜举奇了,问道:“难道道长只是猜测而已?”陈景元点点头,道:“是的,贫道没有亲眼所见,自然不敢妄下论断。不过,贫道却发现这人两度射箭,都深深没入城墙的砖石之中,而且第二次贫道用拂尘挡开那箭时,自己却也被震开而险些摔倒,此人内力之强,可见一斑。”
曲珍道:“道长的意思是说这人比道长的内功还要高强?”陈景元心想:“以我的内功修为,若非为救高将军而消耗了不少内力,想要将我震开却也不易。”尚未回答,只听李舜举说道:“曲总管有所不知,我曾听说华山派有十八门绝艺,其中的龟息、睡功天下闻名,玄门内功也是举世无双,普天之下能比碧虚子道长内功深厚的还会有谁呢?”陈景元道:“李公公谬赞了,论天下玄门内功,我华山派自然是比不过八卦门了。”景思宜道:“难道那个射箭之人是八卦门的?”陈景元急道:“不是的,八卦门是我们中原的名门正派,人人侠义为先,自然不会勾结西夏、卖国求荣的。”众人奇了,均道:“不是八卦门的,那还有谁会比道长的内功深厚呢?”
陈景元摇了摇头,道:“总之这些事儿说了,列位将军也未必明白,贫道还是等各路英雄豪杰到了之后,再一并说来与各位商议。”徐禧道:“道长说得对,西夏的铁鹞子军太过厉害,眼下就算说了,也不能立即退敌,还是要请各路英雄相助的。”说完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费尽心血的,的阵法,唉!”竟然不再说下去了。陈景元乃道:“徐大人,贫道今日看你布阵,已经发现你这套阵法的玄妙之处。”说着将自己讲给其余众将的话讲给了徐禧听。徐禧听陈景元夸赞自己的阵法,心下甚是欣喜,问道:“道长的意思,是说本官的阵法颇具威力了?”陈景元道:“正是如此,这套‘八卦游龙阵法’若是应对普通战役,自是人所难破,可是似铁鹞子军那般横冲直撞,区区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挡呢?”
徐禧暗自高兴,心想:“他日重整旗鼓,堂堂正正再和西夏一战,定可一雪今日之耻。”正想呢,只听陈景元说道:“徐大人,各位将军,贫道知道银川寨缺水,全靠新修的水寨维系,现今大敌当前,万不能叫敌军去打水寨的主意。”徐禧忙道:“这个道长请放心,本官早就派李稷李大人带领重兵守卫水寨,相信西夏军也无计可施。”陈景元点头道:“如此最好。”曲珍这时谓徐禧道:“大人,为保万一,不如咱们再往水寨加派一些兵马,您看如何?”徐禧听了,心想在陈景元面前,千万别叫他以为自己不听劝谏、一意孤行,何况在水寨加派兵马也非坏事,于是道:“就依曲总管的,有劳曲总管全权安排。”曲珍大吃一惊,万想不到徐禧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当即应下。
此后一两日,西夏大军不断在城外叫阵,徐禧等知道陈景元所说的中原各路英雄豪杰不日就来,是以就是闭门不出,西夏军一时也没有什么法子。待到第三日,西夏突然改变了策略,竟然派军攻城。消息传到府衙,众人无不大惊。陈景元却道:“银川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算他们人多势众,但是他们的铁鹞子军却派不上用场,咱们定可凭借地势之利一举败之。”众人心下稍安。徐禧点点头,道:“没错,道长都这么说了,我想只要我军正常守城,敌军是断无获胜的可能的。”哪知陈景元又道:“嗯,不过,敌军之中的那个高手绝不一般,贫道能穿梭于城内城外,想必此人也能,咱们还得万分小心啊。”众人闻言,不免更加紧张,急忙答应下来,纷纷出府御敌。果然这日西夏大军攻城未果,还伤亡甚重,银川寨上下一片欢喜。
这晚,徐禧于府衙大摆庆功宴,宴请陈景元和众将。徐禧举杯一饮而尽,谓陈景元道:“道长料事如神,我军今日当真是大获全胜。”陈景元道:“大人言重了,今日我们虽然获胜,但是敌军元气未损,所以我们懈怠之心依然不可存有半分。”徐禧道:“道长教训得是,本官自会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绝对不会偷懒的,正所谓‘骄兵必败’,这一点本官也是知道的。”转头谓高永能道:“高老将军,令弟高将军的伤势现下如何?”高永能回道:“多谢大人关心,舍弟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这都是碧虚子道长的功劳。”徐禧点点头,道:“不错,有道长在我军中,我军如鱼得水。”低头一想,忙又问道:“却不知各路英雄豪杰为何今日还未到达?”陈景元手捻胡须,说道:“贫道也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已经过了多日,他们早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儿消息呢?”
吕整道:“会不会他们为了什么事儿而有所耽搁?”陈景元摇摇头,道:“绝对不会,贫道这次致信各大派掌门,已将此事的重要性一一陈列,相信各派掌门都会格外重视,绝不敢有半分拖延。”李舜举道:“那就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被人给拦住了?”陈景元急道:“这也不能,西夏侵犯我大宋国土,中原豪杰既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有所含糊,定会派出门派中武功数一数二的人物前来,试问又有何人能有本事拦住他们?”众人皆道:“那就奇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们怎么就不来呢?”正迟疑之间,府门口冲进一个士兵来,口中大呼:“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水寨出事儿了!”
众人皆是一凛,见那士兵灰头土脸,显是经过一场打斗的模样。须知这水寨之中的十四眼井可是银川寨全城的水源供给之地,水寨倘若出事,银川寨可就岌岌可危了,是以众人这时齐齐起身,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那士兵慌道:“咩讹埋率兵三千,已经攻破了水寨。”众人不由得更是一惊。曲珍道:“三千兵?不可能,水寨地势险要、守卫森严,又有徐大人派去的一万士兵把守,就是西夏的三十万大军也未必能攻破,怎么能被咩讹埋以三千兵马就轻易破了?”徐禧也道:“不错,水寨可不仅如此,里外也是机关重重,这不可能的。”一把抓住了那士兵的衣领,问道:“快说,是谁派你来这里蛊惑军心的?”
那士兵道:“此事千真万确,小人怎敢欺瞒大人和各位将军?”徐禧道:“哼,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便欲拔剑斩杀他。景思宜阻止道:“大人且慢,他确实是李大人的手下不假,咱们何不听他说说此事的因由和经过,再做处置也不迟。”徐禧一想也是,道:“好,本官就让你先说,稍有虚假,本官立斩不赦!”放手一推,那士兵连退数步,直撞到了桌脚上,连痛也不敢哼一声,更不敢整理被徐禧拉乱的衣服,急道:“是。”站定身子,说道:“水寨的地势确实是比银川寨还要险要,而且内外处处机关,不至被敌军攻破,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负责修筑银川寨的厢军和民夫却是怨声载道。”徐禧道:“修筑银川寨的厢军和民夫都在城中,跟水寨又有什么干系?我看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那士兵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叫小人死后万世不得超生。”
众人见他言辞恳切,倒不像是在撒谎。徐禧道:“好,那你说说这又有什么干系了?”那士兵答道:“是。李大人此次是奉官家圣旨,在大人您主持西北边事期间主馈饷,因此饷银全由他保管,水寨之中也囤积着我们的大部分粮草。可是,可是……”却不敢再说下去了。曲珍见他似有所顾忌,忙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那士兵应道:“是。”续道:“可是李大人却迟迟不肯发给民夫工钱,厢军甚至连一日三餐也吃不饱,所以大家都心中有怨。”徐禧听到这里,心想:“我早就叫李大人按时把工钱结算给那些民夫,他怎么能迟迟不发呢?”只听那士兵续道:“一些民夫和部分厢军私下考虑,决定前去讨要,可是水寨内外处处机关又守卫森严,他们知道难以进入,于是就暗中挖了一条密道,直通寨内。”
众人心中皆是暗叫一声:“定是这条暗道惹得祸端。”只听那士兵接着说道:“这条密道原也隐蔽,可是却不知为何被西夏士兵发现。那咩讹埋带兵三千,偷偷由暗道进入水寨,在我们毫无知觉的前提下攻占了水寨,粮草也尽为他们所夺。”众人不免连声叹气,均想:“想不到千防万防,最后反倒坏在了李稷的手上。”突然,徐禧眼前一亮,问道:“那李稷李大人何在?”那士兵道:“小人护送李大人从水寨逃出,进了城中之后,便先安置他在城楼处休息,自己则赶来向大人您汇报。”徐禧又叹了口气,道:“你下去吧。”无力的坐下,什么也不再说。李舜举顿感绝望,道:“水寨一失,城中再无水源,我等岂不是要坐以待毙?”陈景元这时道:“徐大人,你赶紧写信求援,银川寨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徐禧一怔,喜道:“不错,本官还有援军未到。”急忙叫人进来,命他们迅速赶往米脂、延州和兰州向沈括、种谔、李宪请援,并着人向京城急报。他本不愿向种谔求援,众人劝说之下,这才答允。
众人见徐禧差去求援的使者各自离去,心下稍安。景思宜这时道:“大人,李大人尚在城楼休息,依末将之见,他可能是担心您会责罚,因而不敢亲自前来,不如您派人去把他叫来。”徐禧听了这话,心下一想:“李稷失了水寨,本是其罪当诛,但是他当初也算帮我对付种谔,我将他军法处置,岂不是徐禧痛、种谔快吗?何况他是奉官家圣旨而来,就算杀他,也要先请示官家才对。”说道:“李稷罪孽深重,我本应当将他军法处置,可是我军正处用人之际,暂时就先不追究他的罪责了,等到退了敌兵,本官再上奏官家听从处置。”众人一听,均想徐禧此举倒是合情合理,齐道:“徐大人处置得当,末将代李大人谢过徐大人。”徐禧道:“列位也不必谢我,李大人此次所犯的罪孽太重,本官如此处置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顿了一顿,道:“按路程推算,沈大人明早应当就能赶到,李宪李公公嘛,最快也要五天之后。至于种谔,哼,恐怕最快也要明天傍晚能到。等所有援军一到,那时候我们解了银川寨之围,我瞧李大人他也难逃官家的制裁。”
众人尽皆默不作声。这夜众人安排轮流巡夜,以防西夏大军夜半攻城,幸好一切如故、平安无事。次日一早,徐禧等人早早用过早饭,聚于府衙等候沈括援军到来的消息。正焦急之间,派去通知沈括的使者冲入了府衙。众人大喜,徐禧急道:“沈括沈大人到了吗?”使者气喘吁吁,回道:“启禀大人,沈大人一听到银川寨的变故,马上点兵来援。”众人均舒了口气,齐问:“沈大人现在何处?”却听使者续道:“沈大人他,沈大人他……嗯,我们出了米脂不久,突然斥候来报,说西夏大将阿约勒正带兵去攻打绥德,并且绥德城里有三百名羌人做内应。”
徐禧大吃一惊,心想:“叶悖麻已经来攻打银川寨了,怎么会有个阿约勒又去攻打绥德城呢?莫非,莫非他们担心沈大人来援,所以设法牵制沈大人?”忙问道:“此话当真?”曲珍接过话来,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相信我们的情报绝不会有假。我们西北鄜延军在西夏有个眼线,正是这个阿约勒的弟弟。”徐禧初来西北不久,对此事尚不了解,听曲珍一说,当真是吃了一惊。他尚未继续询问为何这阿约勒的弟弟肯为宋军卖命,哪知曲珍心急沈括所在,已问那使者:“那沈大人是转头赶去绥德了?”使者道:“正是。”众人听了这话,当真如晴天霹雳一般,沈括不来,何以解银川寨之围呢?
使者见众人脸色突变,急道:“沈大人说:‘银川寨已遭危机,倘若再丢了绥德,我大宋西北的防线可就漏了。’他简单权衡之后,命我立即回来禀报,他则带兵先去绥德,无论如何必须先保住我军后方的防线,等到退了阿约勒的兵后,他自会赶来银川寨的。”李舜举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我当初和沈大人约定,他说过如果银川寨需要支援,他必带兵前来,可是如今怎能有悖约定呢?银川寨已经没了水源,等他退了绥德的敌军再回来,我们即便能守住此城,恐怕也早就饥渴而死了!”高永能阻止道:“李公公何出此言,沈大人只是说延迟数日,又没说不来,何况我们还有种将军和李宪李公公呢。”李舜举一听,心想也是,便即住口不提。
众人守在大厅,只盼傍晚之时种谔能带兵前来,是以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厅中就用。晚饭将用完不久,众人尚在等候种谔的消息,果然派去延州的使者赶了回来。众人急问他种谔在哪,那使者吞吞吐吐,竟不敢说。众人均想:“徐大人初时和种将军互生嫌隙,定是种将军有什么条件才肯来。”徐禧也想到了此节,不禁怒道:“他一定是没来了?哼,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使者应了,忙答道:“种将军对小人说:‘我手边只有几千名老弱残兵,你让我拿什么去对抗三十万西夏人?’所以他将小人赶出了延州。”众人听种谔竟然真的没有来援,当真是既失望、又气愤:国难当头,岂可因为个人恩怨而不顾国家的利益呢?李稷道:“哼,我看种谔定是因为怨恨大人当初不采纳他的建议,如今公报私仇。”徐禧瞧了他一眼,暗想:“若非你失了水寨,他又如何有机会公报私仇呢?”李稷意识到此节,当即闭口不语。
忽闻府外的屋顶有人说道:“这位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大敌当前,岂可假公济私呢?”众人听这人说话的意思,均想此人应该是友非敌,可是又想到此人竟然能在屋顶,而全城的士兵竟然无人来报,自是没被察觉,可见其武功极高。众人又一想,陈景元曾说敌军之中有个武功极高的人物,还曾两次要射杀徐禧,莫非就是此人?除了李稷,数双眼睛一齐看向陈景元,想看他是否知道此人是谁,却见陈景元手捋胡须,面带微笑,一身满不在乎的模样。突然,厅门口“咣当”一声掉下一个袋子来,显是里面装着什么物事,跟着一男子翻身跳下,落在了门口。众官兵见有不明人物闯入,纷纷操刀拔剑围上,将那人困在垓心。
厅内众人一瞧,见那人五十来岁,头戴束发,身着一袭灰色长袍,气度极其不凡,应是一个武学大家。他后背缚有一柄宝剑,剑柄之上雕着一个八卦,还系着一条红穗儿,看来这柄剑似是稀有之物。众官兵正欲出手围剿,忽听有人喝道:“休对我师父无理!”从屋顶又翻身下来一人,落在了方才那人身畔,却是个三十不到的小伙子,左手也握着一柄宝剑。这柄剑与先前那柄却不相同,剑柄之上虽然也系着一条红穗儿,但是雕刻的却是北斗状的七颗金星。众人见又来一人,当真是一惊不小,却听陈景元“哈哈”一笑,道:“罗掌门贤师徒驾到,贫道不胜欣喜。”
徐禧等一愣,问道:“莫非道长认得他们?”陈景元微微点头,说道:“不错,他们都是来银川寨相助的中原高手。”徐禧心下甚喜,暗想:“他们终于来了,可等煞我也。”急忙屏退围着二人的官兵,与其余众将亲迎出来,将这二人引进厅内。那灰袍客谓陈景元道:“碧虚子道长有理。”另一个小伙子也跪下施礼道:“晚辈梁浩然拜见道长。”陈景元点点头,道:“不必多礼。”上前去扶那小伙子梁浩然。梁浩然见长辈来扶,甚是感激,突觉陈景元抓着自己的胳臂吃痛,一股暖流已注入了自己体内,急忙运力抵抗。陈景元正是在试探他的功夫。以梁浩然三十不到的年龄,武功修为又哪里及得上陈景元呢?无论他如何抵抗,总觉难以挣脱。突然陈景元将手一撤,连连点头,笑道:“铁剑门的‘天罡经’果然名不虚传,想不到贤侄年纪轻轻,内功已有如此修为,难得,难得,怪不得罗掌门肯带你来此呢。”
灰袍客哈哈笑道:“道长谬赞,小徒何以敢当。”陈景元道:“罗掌门谦虚了。来来,贫道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众位。”将徐禧等人一一介绍,又谓徐禧等人道:“这位是铁剑门的罗大通罗掌门。罗掌门的剑法高超至极,堪称中原武林剑法第一,平素里和人交手一般不用第八招,因此江湖人称‘罗七剑’。”众人一听这灰袍客竟是堂堂铁剑门的掌门,而且武功极高,心想此来相助银川寨必有胜算,当真是无比兴奋。众人分坐下来,寒暄了数句,徐禧道:“罗掌门和令徒不远千里赶来,沿途可还顺利?”罗大通听了这话,将拳头紧握往桌上一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哼,要不是我们误中敌人的奸计而被困林中,恐怕早就到了。”
众人吃了一惊。徐禧问道:“以江湖上‘罗七剑’的名号,谁人有这本事,能困得了罗掌门师徒?”罗大通道:“徐大人你说错了,受困的不只我罗大通师徒二人。”众人奇了,只听罗大通续道:“少林派数十名好手,丐帮千余名弟子,天华帮的帮众,以及数千名其他门派的英雄,也都和我一道中计。”徐禧听到这里,急问道:“那么其他的人现下也都一一脱身了吗?”罗大通道:“这个自然。”众人均舒了口气。陈景元却想:“众人迟到数日,原是路上有所拖延。”接过话来,问道:“罗掌门,你们究竟是怎么被困的?”
罗大通道:“不瞒道长,我当初接到您的信,那是丝毫不敢懈怠,怎奈我门中人数虽众,武功却都不济,唯有我这徒儿的功夫还算勉强,便只带着他马不停蹄赶来银川寨相助,所幸先前一路之上倒还无事。过了延州之后,由于我不识得来此的路,于是找人相询,可是说来也奇,却是人人均说不知。就在我一片迷茫之际,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说他可以帮我们带路。都怪我太不小心,丝毫不加提防,还对那小伙子连连道谢,谁知被他引进了一片树林之中,还把我们师徒二人丢在其内。说来这林子真的甚是奇怪,我师徒二人走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出路不说,最后居然还发觉就在原地兜圈。”
“兜圈?”众人大奇,“怎么会这样?”却是无人能想到其中的原因。罗大通说到此处,看了一眼陈景元,却见他微微点头,于是道:“素闻道长博识,我猜道长一定猜出是什么缘故了。”陈景元笑了一笑,却不回答,反谓徐禧道:“大人,您的那套‘八卦游龙阵法’跟普通阵法区别在何处呢?”徐禧不知陈景元所问为何,答道:“本官的这套‘八卦游龙阵法’暗合八卦五行术数,这便是和普通阵法的最大区别。”陈景元点头道:“不错,徐大人知悉五行术数,倘若当初跟罗掌门在一起的是您的话,他们就不会被困林中了。”众将听了这话,心下均想:“这位道长当真是能开玩笑,徐大人身份特殊,肩负国家重任,又怎么会和罗掌门师徒在一起呢?”
只听罗大通道:“哈哈哈,道长果然了得,一下子便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不错,那片树林正是人家按照五行术数的规律所栽种,可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众人一听罗大通这话,方始明了陈景元那话的用意。曲珍问道:“罗掌门,那么您又是如何逃出林子的呢?”罗大通道:“依照罗某的能力,自是无法自行逃出了,我和小徒当时在里面走了半天,不料竟遇见了少林派掌门玄济方丈和他亲率的二十余名‘玄’字辈高僧和三十多位‘慧’字辈门徒、以及丐帮的石长老等丐帮弟子,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被骗进去的。我们一行人在里面又待了两夜一天,到了第三天早上,天华帮的萧帮主率领门下弟子也被骗了进去。”
陈景元一听少林派此行精锐尽出,大是意外,道:“少林派玄济方丈亲来不是说,还带了寺中如此多的高手,真是难得。”罗大通点头应了一声,续道:“可是我们这四个门派之中,谁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饶是玄济方丈见多识广,也只是识出了我们是被困在阵法之中,可是我们却无人精通此门功夫。幸好这天中午,八卦门的程掌门带着他的大弟子赶来。嘿嘿,那个臭小子胆子忒也不小,居然连程掌门都敢骗,他哪里晓得,八卦门的历代掌门都精通五行术数,不想他这一骗,反倒无意之中帮助了我们,我们有了程掌门,也便顺利逃出了那片林子。”
众将听到这里,也都舒了口气,却听陈景元说道:“想不到这人年纪轻轻,居然能用阵法骗得了当今武林的这么多高手,想来也非一般人物。”罗大通道:“道长言之有理,我猜这人多半是西夏的帮手,否则何以在半路之上拦着我们前来这里呢?”梁浩然从旁接过话来,道:“我瞧这人只是设计相骗,而不敢跟我们这面交手,无非是他自知敌不过我们中原各路英雄。”陈景元“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倘若此人真是西夏的帮手,以他的年龄来看,绝不会是只身一人,身后定然有个更为厉害的人物做后盾。各位不妨设想一下,五行术数是何等高深的功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怎可能敢凭此困住各位英雄呢?”
罗大通道:“道长是说还有他人?”未及陈景元说话,徐禧急道:“很有这个可能。当初敌军来攻,而有人用箭意欲杀我,道长便说敌军之中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想来与此人大有关联。”陈景元道:“不错,但是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转头谓罗大通道:“罗掌门,这个人物的武功,恐怕绝不在我们之下。”当下将自己如何为徐禧挡开那箭而险些给震开跌倒、那箭又如何两次没入城墙之中一一说了。罗大通惊道:“江湖之中能有如此功力的,绝不出十人,莫非……”陈景元道:“贫道也是这番猜测的。”
众人听了懵懂,谁也不知这二人到底说啥。罗大通忽道:“倘若真是如此,玄济方丈一行人岂不是会有危险?”陈景元道:“对了,罗掌门若是不说,贫道还给忘了,不知少林、丐帮、天华帮、八卦门的诸位英雄怎么没和罗掌门师徒一起到来?”罗大通道:“大家都去了敌营,想要给全城军民带来三样礼物。”李舜举道:“各派掌门深入敌营,确实有些危险,不过他们都武功不菲,罗掌门也无须担心。”罗大通道:“李公公有所不知,玄济方丈等虽然武功极高,但是敌军中尚有个厉害的人物在暗,何况敌军三十万之众,说不担心那是有些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