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翰霆要求和的消息傳回朝野,可謂是震驚上下。
明明臨門一腳就可以再次將大虞打敗,可是,為什麼拓跋翰霆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求和呢?
虞祐禮和群臣們商議過後,決定答應拓跋翰霆談判請求。
……
不日,拓跋翰霆就到達了大虞的京都。
按照常理,虞祐禮為了招待拓跋翰霆,特地設宴,給拓跋翰霆接風洗塵。
拓跋翰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晦暗,他沒有被宴會上觥籌交錯的景象迷了眼,宴會中央歌女、舞女們曼妙的舞姿也絲毫沒有得到他的注意力。
他,在找樂安。
找了一圈,居然都沒有看到樂安,想來,是根本就沒有出席吧。
拓跋翰霆灌了自己一杯酒,一聲聲冷笑道。
自己為了見到她,故意放了他們大虞一馬,結果,她,連見都不肯見他一面。
……
另一旁的盈願宮,樂安躲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對,是躲。
她將自己瑟縮在角落裡,抓緊自己的肩膀,雙眼緊閉。
拓跋翰霆,居然來京都了……
樂安太害怕了,她對於拓跋翰霆的恐懼,早就刻在了骨子裡,再加上那兩年的折磨與蹉跎,樂安對他,更是害怕。
害怕到,僅僅是聽說他來到了京都,就躲在自己的寢宮之中不敢出去。
其實虞祐禮沒有告訴樂安宴會的事情,他知道,拓跋翰霆,已經給樂安造成了一輩子都難以抹去的傷害,所以,為了讓樂安安心,他沒有告訴樂安。
若是樂安知道,現在,拓跋翰霆不僅在京都,而且就在這皇宮之中,那樂安此時怕不是要瘋了。
……
虞祐禮坐在高位上,也在細細打量著這個以陰狠著稱的新北狄王,對他,只有恨。
因為他,他們大虞數以萬計的將士們戰死沙場,因為他,他們大虞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還是因為他,樂安,才會遭受那些折磨,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可是呢,即使他再憎恨拓跋翰霆,現在,他也得盡力的表現出一副他很歡迎拓跋翰霆的樣子,因為,他也不想再次發生戰爭了。
他是大虞的君王,他必須要讓他的子民們過上安穩的日子,這是他的責任。
拓跋翰霆好不容易鬆口求和,自己必須配合。
“北狄王看起來心事重重,可是想到了什麼難纏的事情?”虞祐禮開口,問拓跋翰霆。
“此話言重了,倒也不是什麼難纏的事情,只是,沒有見到故人罷了。”說完,拓跋翰霆還故作遺憾,嘆了聲氣。
這句話,在場的明眼人都聽出來是什麼意思了,他,在找樂安。
這下子,虞祐禮坐不住了,他之前就懷疑過,害怕拓跋翰霆就是奔著樂安來的,所以才沒有讓樂安來參加這場宴會,還在盈願宮附近派了很多侍衛,就是為了保護樂安的安全。
現在,拓跋翰霆的這句話,正是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拓跋翰霆這句話一說完,原本喧鬧的宴會場面一下子就鴉雀無聲了,大家都沉默了。
後來,虞祐禮以時辰不早了為由,結束了宴席。
他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個狼子野心的男人了。
他回到自己的寢宮,坐在几案旁,又在內心不停的想著。
他的目標,又是樂安。
如果,他又讓自己將樂安交出去,怎麼辦?
以前,他已經因為自己的自私,將樂安送去了北狄,如今,又要用天下百姓為由,逼迫樂安再度回到北狄嗎?
虞祐禮此刻,內心痛苦掙扎著,他不是一個好哥哥,真的不是,他有愧於父皇。
他到現在還記得,父皇臨走前,拉著他的手,一字一句,句句都是用了力氣說的,生怕他聽不清,告訴他,一定,一定,一定要照顧好樂安,要讓樂安,一輩子樂安。
可是呢,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到,反倒是,將樂安,一次次推進深淵之中。
自己百年之後,再次見到父皇,怕是父皇會狠狠的責備他,後悔生了他這樣一個混蛋吧。
……
而另一旁的樂安,還不知道,拓跋翰霆正在派侍衛,到處打探著關於她的消息。
拓跋翰霆坐在床几上,閉著雙目,聽著下屬打探來的,關於安清公主的消息。
拓跋翰霆臉上染上了幾絲興味。
他到現在還記得,他第一眼見樂安的時候,樂安一臉膽怯卻又堅強的樣子,明明害怕的要死,卻要死守著那點兒什麼關於他們大虞的尊嚴,睜著眼睛,怒瞪著在場所有為難她的人。
也就是樂安的那種韌勁,讓他第一次有了那麼強烈的想要得到某樣東西的慾望。
對,是東西,他那時候,只是將樂安,看作是一個物件。
於是,他將樂安要了去,帶回了自己的府裡。
在自己的府裡,樂安也還是那樣,哪怕再疼、再怕,也不去吭聲,所以他總是往死裡去折磨她,非要她喊出來,可是樂安,還是死死的咬住唇,寧願自己痛苦,也不去失掉了氣節。
可是沒想到,在他眼裡就是這樣的樂安,原來,在大虞,曾經是那樣的天真爛漫,那樣的活潑開朗。
拓跋翰霆屬實是沒有想到。
“據說,安清公主,曾經還有過一個未婚夫婿,就是大虞的少年將軍,您的老對手,司扶卿。”
聽到這,拓跋翰霆眼裡的柔情轉瞬即逝。
她,原來還有個未婚夫婿。
許是察覺到拓跋翰霆的不悅,下屬趕緊說道,“當初,也是這位安清公主的為魂,極力進諫,讓安清公主,代替當今的大虞皇后來到北狄為質的。”
聽到這,拓跋翰霆臉上的表情染上了幾絲溫度。
“聽說安清公主回來之後,多次拒絕了司扶卿的求見,想來,二人也是沒有舊情復燃的跡象的。”
“那是自然,樂安啊,最是記仇了。”拓跋翰霆很瞭解樂安的脾氣,即使在兩個人的感情較量裡,他一直居於上者,而樂安一直被壓制著,但是他還是可以摸清樂安的各種脾氣秉性。
所以,他一點兒都不擔心樂安會和司扶卿有些什麼。
他的樂安啊,這一輩子,只能夠屬於他,旁人,別想奪去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