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室的門被粗暴的一腳踹開,高挑而戾氣滿滿的少年拉著一隻纖細的手腕,將嬌小的少女往裡面推。
她用手扒住門框,不成想直接被一股大力踹了進去。
沉向晚一向是能動手就不講話的人。
“沒想到啊。” 他站在門口,看著狼狽摔倒在地的昭禾,輕聲道: “你喜歡的人是我哥。”
姜言煦是沉向晚母親氏族的親戚,兩人只差三個月,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知。
只不過,萬幸的是,同樣是上流社會,姜言煦體內並沒有沉家血脈裡流淌的暴虐基因。
“沉向晚,我喜歡誰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昭禾雙手撐地,艱難的支起上半身,道:
“在姜言煦眼裡,我是一個值得被喜歡的人。”
他甩手將門一關,向她靠近,資料架因震動而嘩嘩掉落紙片,昭禾就在這紛紛揚揚的白紙中往後挪去,他則一步步緊逼。
“那你說…” 沉向晚陰冷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嘴角上揚,笑得讓人害怕,輕聲道:
“如果他知道我們的關係,知道你不上課是跟我待在一起,知道你這張嘴被我親過,會怎麼看待你?”
她被他惡劣的話語驚得說不出話來,嘴唇也在此刻泛起了被啃咬的疼痛,心底的無助掩蓋過了一切。
沉向晚無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昭禾。” 她被逼至牆角,聽見他念出自己的名字,無助的蜷縮成了一團: “給老子說話!”
別妄想以這種方式逃避一切。
她依舊不語。
沉向晚輕笑一聲,彎腰扯住她的頭髮,強迫她仰起頭來,一不做二不休的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說來奇怪,這個吻像是一劑鎮靜劑,在嘴唇相碰的一瞬間,他體內不斷翻湧著的火熱躁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涼水。
她的清冷,總是能讓他平靜下來。
對於昭禾而言,這個吻就沒那麼好受了,待他離開時,她的嘴唇比原先腫起了整整一倍,甚至讓她感到有些疼痛和不適。
“你說,姜言煦知道我們在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嗎? ” 沉向晚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一寸寸的從她臉頰掃過,等著她的回答。
“是你見不得人,不是我。”
她注視著他,黑眸冷淡,一字一句道: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死人渣。”
資料室很暗,只有近在咫尺的距離才能看清彼此。
他能夠看清楚她眼底的厭惡,卻還是忍不住向她靠近。
直到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身後,完全環繞她的身軀,令她再無半分後退的餘地,他依舊想要向她靠近。
昭禾身上有一點非常讓他著迷。
他至今才明白這叫感覺叫著迷。
他喜歡她的頑強,無論承受了怎樣的傷害,她永遠不會屈服,亦不會向他低頭,他還發現自己很渴望得到她的注視。
哪怕,昭禾背靠著牆,眼底是絲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
“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低沉,“我發現你是真的不怕死。”
不過他也沒有再弄死她的慾望了。
留她一命,似乎也挺好玩的。
—
夜晚,她自己做了晚飯,打掃了衛生,剩下的時間在房間專心學習。
高考差不多還有半年時間。
昭禾不知道怎樣才能改變這個殘酷的世界,目前她只想好好學習,努力考上一個好大學。
她在草稿紙上寫下數學大題的解題思路,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昭禾猶豫片刻,摁下了接聽鍵。
那頭卻遲遲沒人說話。
“喂?” 她出聲道,率先打破了沉默。
“昭禾。”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猜猜我是誰。”
沉向晚。
她的身子下意識一顫,想直接掛斷電話,他的下一句話卻更快的傳來: “你敢掛電話我就弄死你。”
“你到底想幹什麼!”
同一時間,在一棟偌大的宅子裡,高挑的少年雙腿交疊倚靠在沙發上,微微敞開的浴袍露出肌肉分明的線條,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想見你。”
“不行,我要學習。” 昭禾一口回絕道。
“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近乎冷血的說道: “你覺得你有資格拒絕我嗎?”
不等她說些什麼,那頭直接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她聽見門“砰”一聲的被推開了,門鎖掉落在地,出租屋一瞬間擠滿了穿著黑衣的保鏢,她慌亂的站起身,桌上的試卷習題散落一地。
他們不由分說的架住她的胳膊,將她塞進了車裡。
原來是早有準備。
昭禾用力拍打著車窗,身後的人直接用膠帶將她的嘴封住,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
車子一點點開動,發出低沉的轟鳴,她坐在車後座,眼睛緊盯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象,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等站在沉向晚面前的時候,她的碎髮已經被汗水打溼,緊緊貼在額頭。
“昭禾。” 他單手托腮,端詳著她的臉龐,輕聲道: “陪我玩一會兒就那麼不情願嗎?”
沉向晚起身,一步步來到了她面前,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疼痛讓她眯起眼眸,滲出了幾絲淚水。
昭禾輕聲道: “你把我擄來這裡就是為了問這個?”
沉向晚只是微微挑眉,低聲道:
“回答我,願不願意陪我。”
“不願意。” 昭禾的眼底明晃晃閃過一絲厭惡: “而且你明明知道答案。”
沉向晚不自覺輕輕笑了起來,所有人都怕他,只有她不怕,絲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我餓了。” 他倏然出聲道: “你去做飯給我吃。”
昭禾轉身就走。
“直接走掉的話,哥哥會出意外哦。” 沉向晚不緊不慢的說道,她的腳步一頓,緩緩回過了頭。
沉向晚眯起眼眸,笑道: “不相信你就試試。”
昭禾不願意給他做飯,如果他強迫她,就只能得到一碗被醬油泡滿了蛋炒飯,甚至蛋殼還在裡面,根本無從下口。
他抬起眼眸, “你成心找死是不是?”
“我本來就不會做飯。”
昭禾平靜道,做好了他會懲罰自己的準備,結果他只是將筷子扔在了一邊,吩咐傭人進了廚房。
待一桌子飯菜齊了,他又命令道: “坐下。”
昭禾端坐在桌前,身體緊繃,顯得極不自在,不過幸運的是,吃完晚飯之後,沉向晚就吩咐人送她回家了。
他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她急急忙忙的上車,聽見他在身後低聲道:
“明天見。”
她暗自撇嘴,希望他能趕緊從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