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是一個悲愴的背景板,來襯托他們的兩情相悅。
她真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眼淚又落了一臉。
她哭著哭著卻笑了。
原來,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她勾住的只是這個男人的身體,從來不是心。
低頭又看了眼那張三千萬的支票。
她笑的淒涼,他以為她跟著他是為了什麼?
三千萬買她三年,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這麼值錢?
她的青春和愛情哪裡能用金錢去做交換,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她失去了愛情,卻不能連自尊都一起丟棄。
她確實該離開了。
打開衣櫃,將自己的衣服收好放進行李箱裡。
她的東西並不多,零零散散的物件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個行李箱。
收拾完一切,剛好用了一小時。
抬眼看了看陽臺,傅景深還在打電話。
那淺淺的笑意還掛在嘴邊。
多麼甜蜜的一對。
回頭環視一圈,她住了三年的地方,還和來時一樣。
什麼都沒有變,包括她的一廂情願。
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
她走出別墅的時候,傅景深大概是沒有聽見的。
厚厚的大雪覆蓋了路面,雖是晚上,天色卻不算暗沉。
皚皚白雪映出一片雪白,剛好能照著她行走的路面。
這邊是典型的富人區,遠離市區,環境優美,唯一的缺陷,交通不便,根本打不到車。
三年前,是傅景深派司機接她來的。
她從沒想過,走的時候卻是這樣落魄不堪。
藉著燈光,她一路往市區方向走。
一路的雪,全是汽車碾過的痕跡,唯一的腳印,是她留下的。
艱難的走了半小時,終於到了街邊。
她運氣還算不錯,一輛的士正從旁邊的馬路過來。
揮手攔下,打開車門,她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車裡。
路旁的路燈一盞盞向後倒退,林夏閉上眼,鼻頭一酸,又忍不住落淚。
她的第一次愛情還沒萌芽,就已經枯死在墓穴了。
“傅景深,再見,此生不見。”
跟著傅景深之前,林夏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公寓。
當時她利用課餘時間在一個酒店裡彈鋼琴。
等到下班結束,常常很晚才能回宿舍。
深更半夜,總是叫宿管阿姨起來開門多有不便,後來,她直接在外面找了個房子,從宿舍搬了出來。
住進傅景深的別墅之後,她一直拖著沒有退房,這一拖就是三年。
所以那房子到現在都一直空在那裡。
她現在很慶幸當時沒有退租,現在好歹也有個落腳點,不至於無家可歸。
按下電梯,很快到了六層。
601,是她的公寓門牌號。
打開門,一切還和她搬走前一樣。
所有的物件都原封不動地擺在原處。
只是,物是人非。
心境變了,看什麼都覺得悲傷。
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打掃,隨便收拾了幾件晚上洗澡要用的東西,打開浴室暖風,讓溫熱的水流蔓延全身。
冰冷的心好像被溫暖了一點。
可也只有那麼一點點。
想到那個男人決絕的話,她很想哭,大聲的哭。
淚水混合著溫水,像決堤的大壩,翻湧而下。
寂靜的夜空彷彿格外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躺在床上,她努力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走的乾脆,瀟灑。
可忘記傅景深,談何容易。
忘記他如同剜肉祛瘡,刮骨療傷,她失去的三年,還需要多少個三年才能彌補?
他在書房裡專注工作的樣子,他皺著眉頭思索的神情,一切的一切仿若潮水,一股腦在眼前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