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日暮西下。
黑玫瑰已經奔入大山之中,逐漸消失不見。
如此順著山路奔跑了兩個時辰,再也看不見路。
只是聽著溪水湍流之聲,悅耳不絕。
葉匪抬頭看了看夜色,月亮甚圓,烏雲環繞,月色偏暗。
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跑了,若是馬失前蹄,傷了黑玫瑰,這大山便出不去了。
藉著昏暗的月色,尋到一棵大樹下一塊平地。
葉匪眼前一亮,今晚,便在這裡過夜了。
此時的木婉清還沒有醒過來,睫毛彎彎,時不時抖動幾下,也不知做的是好夢還是噩夢。
葉匪輕手輕腳將她抱了下來,斜靠在樹上。
想了想,取下長劍,自草叢中尋找柔軟的細草,不一會便割了不少,將其鋪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隨後將衣衫除下,鋪在上面,這才小心翼翼的抱起木婉清,將她放在上面。
看著她臉上的面紗,葉匪忍不住的便想揭開來看,然而又苦苦忍住。
這時候偷看算什麼本事,要讓她心甘情願的揭開讓自己看。
到那時便要好好地看個清楚。
勾踐的天賦技能:我忍!忍得越久,給的越多!
這一番忙碌後,始覺腹中飢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處臨溪,想必溪中魚兒不少。
他孤身一人自崑崙而至大理,這荒野求生的本事自然是有。
於是結草做籠,放在溪水下游窄口處,又在山中尋了一圈,摘了十幾個野果,待回來後提起魚籠,竟然有兩尾白魚。
得,今晚的正餐有著落了。
取出火折,生火烤魚,待魚烤到五六分熟,便將魚取下放到一旁,自溪水中把野果洗乾淨。
眼見木婉清仍在熟睡中,倒也不著急把她叫醒。
此時已經數日沒有洗澡,眼下正是時候,反正上衣已經脫了,不差一條褲子。
至於會不會有人偷看。
無所謂,不收費,隨意看。
要是木婉清看的話,說個數,倒給錢也讓你看。
三兩步走進溪水中間,除掉衣衫,在水中舒舒服服洗了個涼水澡。
他已經有了些許內功底子,這清涼的溪水打在身上,倒是不覺寒冷。
葉匪哼著小曲,將身上的汙垢慢慢洗掉。
嘿,就自己這髒兮兮的模樣,這幾日又是抱鍾靈又是摟木婉清的,竟然沒遭人家嫌棄。
嘿嘿,果然是氣運之子!
這日可要好好洗乾淨。
待身上洗淨,又將頭髮仔仔細細清洗一遍。
神清氣爽。
這才穿好褲子自溪中走了出來。
方一轉身,便看到木婉清已經坐起,正一眼不眨的看著走過來的葉匪。
黑亮的眼睛在篝火照映下如同兩顆閃爍的星辰。
葉匪倒是不在意,巴不得讓你看呢。
“醒了,感覺如何,好些了沒有?”
木婉清點點頭,兀自看著葉匪赤裸的上身。
葉匪隨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沒辦法,接連幾個月吃不暖穿不暖,身子骨瘦弱了些,等恢復後再讓你好生看看。”
“胡說些什麼呢!”
木婉清看著身下的草鋪,目中閃過一絲暖意,拿起身下的衣衫遞給葉匪。
“夜間寒露甚多,穿上吧!”
葉匪接過,在鼻間一嗅。
“真香。”
“等我好了,看我不一劍把你刺死!”
葉匪坐在篝火旁,將魚放在火上,笑嘻嘻說道。
“是是是,木女俠嫉惡如仇,像我這種小賊,落在木女俠手中,還不知道死上多少回啦!”
木婉清哼了一聲。
“我可沒說你是小賊。”
葉匪眨眨眼。
“偷心小賊,不也是賊麼。”
聽到此話,木婉清反倒是悠悠嘆了聲氣。
“你是不是對遇見的每個姑娘,都這樣講。”
“哪有,到現在為止,僅僅與你這樣說過。”
至於以後,以後的事情以後說。
木婉清雙手抱膝,坐在一旁,看著葉匪專心烤魚。
“肩膀還疼不疼?”
“好多了。”
“看來你那胭脂盒還是蠻有用的。”
“嗯。”
“這些果子,都已經洗的乾乾淨淨,你先吃上幾個。等魚熟了,吃些魚肉,不然咱倆可沒力氣跑出去。”
“嗯。”
“吃過後,你再好好睡一覺,我可指望著你帶我跑路呢!”
“好。”
“幸虧靠著溪水,不然今晚咱倆也就只能靠著這些野果捱到天亮了。”
“好。”
葉匪轉身,毫不客氣的給了木婉清一個腦瓜崩。
“哎呀!”
木婉清本就心神不定,吃痛後捂著額頭看著葉匪。
“好個屁,想什麼呢,答非所問,好好好嗯嗯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哼哈二將呢!”
木婉清輕聲道。
“從小到大,除了師父,沒人對我這麼好過。以前我遇到任何事情,都是自己去解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過。”
葉匪湊到跟前,問道。
“現在這樣,是哪樣?”
木婉清還是有些不習慣葉匪熾熱的眼神,不過也沒有後縮,好看的眼睛對上葉匪的目光。
“從沒有人像你這般幫我,照顧我,我也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在一個陌生男子身邊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說到這裡,木婉清突然拾起地上的長劍,架在葉匪脖子上。
“你到底是誰,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那個王家賤人派來的!”
葉匪定定的看著木婉清,只見她神色複雜,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二人這樣對視了一會。
木婉清低聲喝道。
“快講,不然,不然我便刺你啦!”
“好吧,我說。”
說著,葉匪自嘲一般說道。
“我若說昨日見到你,便喜歡你,你肯定是不信的。所以,我也不會這麼說。”
木婉清聽到前半句,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然而又聽到他的後半句,神色由欣喜轉而失望、憤怒。
握劍的手更是抖動。
“快說!”
“所以我只能實話實說了,我葉匪,就是饞你的身子!”
說著,葉匪猛的向前一探,兩人距離之近,葉匪已經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木婉清眼睛上的睫毛。
“我就是饞你的身子,我說完啦!”
這一探之下,長劍在他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
木婉清手一抖,長劍落地,她神色慌亂的自懷中取出金瘡藥,倒在葉匪脖子上,接著取出一塊手帕,摁在傷口上。
所幸只是劃了淺淺一道,並無大礙。
“你不要命啦!”
木婉清氣道。
“你不是說要刺我一劍麼!伸頭也是一劍,縮頭也是一劍,不如痛痛快快的讓你刺上這一劍,也省的日夜掛念!”
“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你這樣的書生!油嘴滑舌,跟土匪一般,還不要命!”
葉匪嘿嘿一笑。
“吶!今日你就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