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映茹完全不想重溫一遍,於是換上運動鞋,踉踉蹌蹌地想走到路口去打車。
只是高熱讓她著實無力,綿軟的腳讓她一路摔了好幾次。
可那又怎麼樣呢?
她並不嬌氣。
二十多年獨自生活,她不也生過病,可熬著也就都熬過去了。
如今重返18歲,她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她要想辦法在五年後山洪暴發前保住鄉親們的性命,她要救回她的爺奶、她的伯父伯母……
溫映茹吃力地再次站起身,卻只覺天旋地轉,往後傾倒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是她曾在新聞上看到過的大人物,只是這時候的他,是年輕版的……
……
再次醒來,溫映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手打著點滴,看床號,還真是冥冥中註定,上一世她獨自來醫院,住的也是這個床號。
程瑾櫟拿著繳費單和血液檢測報告踏進病房,看到溫映茹醒來鬆了口氣。
他拿起床邊櫃上的體溫計,“你自己測一下體溫吧!”
溫映茹看著他,內心卻驚天動地,他……
還真是她失去意識時看到的大領導,她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呢!
“是您救的我?”溫映茹不自覺用上敬語。
“嗯!”程瑾櫟點頭,“我還有事,你聯繫你家人來照顧你吧!”
原來大領導年輕時是這樣的?雖然還沒有後來久浸官場的氣勢,但現在卻能看到他年輕時風華正茂的氣質。
後世那些女子是如何形容他的,玉樹臨風而立,宛如皎月雲間之夢,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就是偷偷在心裡做個意淫的胡思亂想,都覺得是對他的玷汙。
而他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只要是他任期治下的地方,莫不騰飛。
他是所有官場人提起時都要小心翼翼的仰望,她也曾以他為榜樣,小心翼翼地收集他的新聞,看他做過的事,聽他說過的話,學他的處事風格。
大家都說他不苟言笑,做起事來更是一絲不苟。
她便事無鉅細,每做一件事都要一絲不苟。
至於不苟言笑,她也有。
可她不是不愛笑,而是她的笑在那場山洪之後也死了。
收回胡思亂想,溫映茹感激地對程瑾櫟道,“謝謝您!不知道您幫我墊付了多少醫藥費,我轉還給您。”
“不多,不必還。”程瑾櫟淡淡道。
“不行。”溫映茹也很有原則,“本來您送我來醫院已經很麻煩了,怎能讓您還要付藥費呢?”
溫映茹想拿出手機記他的聯繫方式,才發現自己手機沒帶。
她有些尷尬,“可不可以留下您的電話號碼嗎?等我好了我第一時間還您錢。”
程瑾櫟稍稍沉默了一會,看溫映茹蒼白的臉,回想到她剛才暈倒在路邊時眼角的淚水,如今醒來卻不說病痛不找家人,反而堅持要還他醫藥費……
“需要我幫你聯繫家人嗎?”程瑾櫟問道。
溫映茹聽到這話便沉默了下來。
她已經忘了如何笑了,可面對程瑾櫟的熱心幫忙,溫映茹覺得自己得笑一笑讓他放心。
於是硬擠出慘不忍睹的笑臉回答程瑾櫟,“沒事,我輸了液退了燒就好了,不用麻煩他們。”她的父母這會兒估計正忙著照顧心尖尖上的江柔,就算她通知他們,只怕會讓她堅強點,自己輸完液自己回家。
所以通知與不通知又有何區別?
她對他們不抱期望,也不想與他們再有牽扯,她準備病好後照計劃搬出溫家,她還有很多事想做,她不想把自己的心困在宅子裡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