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一見厲明舟,便立即像換了個人似的!
只見她蓮步款款,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向厲明舟走去,身子下拜的同時眉眼含情的喚道:
“明舟哥哥!”
厲明舟不動聲色的向後避了一步,生生與她拉開些距離。
“明舟哥哥,你不是說衙署裡有事要辦嗎?為何去而復返?是、是擔心棠兒嗎?明舟哥哥放心,嫂嫂也在呢!”
厲明舟自然知道林眠也在,他就是聽聞她在才來的。
剛一進門,他便瞧見了她!
明明葉棠穿的更加鮮豔,可林眠的一身素縞卻生生把她比了下去。
除了頭上那根玉釵,此時她的身上只有黑與白。
烏壓壓的雲鬢,濃黑的眉眼,厲明舟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捨不得移開眼了。
但有外人在,他只能遠遠的衝她揖了一禮。
“嫂嫂!”
林眠禮貌回禮:“二爺!”
葉棠此時恰到好處的擋在了二人中間。
“明舟哥哥,剛才我又看上幾塊料子,都是這錦繡樓新到的緊俏貨,棠兒想買幾匹給明舟哥哥做幾身衣裳,又不知你喜歡什麼花色,正巧明舟哥哥來了,不如隨棠兒過去瞧瞧?”
厲明舟剛想拒絕,就聽林眠說道:“二爺隨葉小姐去吧,我逛了這半日累了,就去二樓休息的地方等你們。”
說完她帶著半夏轉身便走,沒給厲明舟說一句話的機會。
林眠走後不久,錦繡樓的掌櫃便冷著一張臉走到葉棠面前。
“對不住葉小姐,您剛才相中的那件喜服不能賣給您了!”
葉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世間只有顧客挑店鋪的,還沒聽說店鋪挑顧客的。
“為什麼?”
“我們東家說您的氣質配不上那件衣裳,平白襯的衣裳俗了,怕砸招牌,所以不賣了!”
“你···”
葉棠就算偽裝的再好,此時也被他氣的破防了!
顧及著厲明舟還在,她忍了又忍,指甲都將手心摳破了。
再抬眼時,眼中那抹狠厲卻已不見,換上的是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
“這位掌櫃,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羞辱於我,可是受了什麼人指使?”
這話就差說這掌櫃是被林眠收買了的,她本想將髒水潑到林眠身上,誰知那掌櫃不屑地說道:
“姑娘也不打聽打聽,這錦繡樓的人是那麼容易被人收買的嗎?而且葉小姐剛才說我羞辱於你,請問我哪句話羞辱姑娘了?”
沒等葉棠說話,她的貼身丫鬟便氣憤的說道:
“你說我家小姐配不上那件嫁衣。”
那掌櫃翻了個白眼。
“原來是這句啊,怎麼,難道現在說句實話就叫羞辱了?”
“你···”
葉棠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偏這時那掌櫃又說道:“不好意思葉大小姐,怕是您今日要去別家選料子了,我們東家還說了,但凡你看重的料子一律不賣,理由同上。”
“你···”
葉棠此時恨不得撕了這掌櫃的嘴,可她也知這錦繡樓東家頗有背景,好像與秦國公世子私交甚好。
看來今日這口氣只能先憋著了。
她看了眼厲明舟,見他面色如常,一副局外人的做派,心中便更堵的慌。
“明舟哥哥,既然這家店今日不方便挑選,咱們就換家店吧!”
厲明舟點頭:“也好!”
他又對隨身小廝吩咐道:“京墨,去樓上請大奶奶下來。”
林眠隨厲明舟出門時,那掌櫃衝她微微彎了下腰。
幾人出了錦繡樓,林眠便與他們二人告辭。
“二爺,葉小姐,我還有事,就先回侯府了!”
葉棠今日本想給林眠添堵,誰知自己竟丟了這麼大個人,便也不太理會她去還是留,只是敷衍的說道:“嫂嫂路上慢些。”
林眠衝她點頭,又衝厲明舟微點了下頭,轉身剛要走,卻聽厲明舟說道:
“今日雪大,嫂嫂用的那輛馬車車輪輕薄,容易陷進雪裡,正巧我也回府有事,嫂嫂不如坐我馬車一同回去?”
林眠衝他福身道:
“二爺有心了,但還是各坐各的吧,讓人看見不合禮儀!”
聽了這話,厲明舟看她的眉眼沉了沉,那道漆黑的眸中也似染了風雪。
他衝她一揖道:“還是嫂嫂想的周全,就依嫂嫂的!”
可這人話雖說的好聽,待葉棠的馬車離開後,他竟直接走到林眠面前,一彎腰便將她抱上了自己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