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端上木質托盤,上面赫然躺著一隻翠綠翡翠耳墜。
樓心月一眼認出是自己的耳墜,這副翡翠水滴耳墜她最是喜歡經常戴。
“怎麼……”她喃喃囁嚅。
“這可是你的耳墜?”孫大人聲音越發嚴厲,樓心月被問的臉色泛白。
蕭清臣握住樓心月的手,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她因為過於震驚而慌亂無措的心慢慢平復。
“是。”樓心月如實回答。
這副耳墜她以前經常戴,許多人都認識就算是不承認都不行。
這也是那幕後之人算計好的吧? 不管承不承認,都能證明這個耳墜是她的。
“所以你的耳墜為什麼會出現在死者身亡的地方?”
“我……”樓心月嘴唇囁嚅,明知道自己沒做卻無從解釋。
她連耳墜何時被幕後之人偷了都不知道,如何解釋……
等等!被偷了……
樓心月明眸放光,聲音多了幾分雀躍,“我昨日帶的不是這副水滴翡翠耳墜!”
“昨日我帶的是羊脂玉同心扣耳墜,整個國公府都知道,孫大人你昨晚應該也見過。”
“耳墜是我的,但也能說明我沒去過死者被殺的地方。”
樓心月似打通了任督二脈,來到屍體旁揭開白布指著脖頸割痕道,“脖頸死亡傷口明顯是一擊致命,說明沒有打鬥掙扎。”
她又把翡翠耳墜呈現眾人眼前,“你看,我這耳墜比其他的耳墜勾彎曲程度大很多。”
“因為我比較活潑好動耳墜容易蹦跳掉,所以我的耳飾都做了防掉處理。”
她取下耳朵上的珍珠耳墜對比,“別說是拉扯就算是倒立都不會掉,那這個耳墜掉落就很不正常。”
如此一對比,樓心月是兇手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孫大人垂眸沉思,樓心月暗自鬆一口氣。
察覺到樓心月的緊張,蕭清臣握住的手微微用力,彷彿寬慰不用緊張慌亂。
樓心月明媚一笑,俏皮眨眼下巴揚的高高驕傲的像只小孔雀,“我厲害吧!”
“不好了!”
一個官兵匆匆跑進來,孫大人思緒被打斷斥責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大人!門外圍了好多人喊著嚴懲樓心月這個殺人兇手!”
孫大人臉色瞬間陰沉,“不是說了還沒定論不可外傳!是誰傳出去的?”
“沒有外傳啊,不知道外面怎麼就傳遍了,還說之前的謠言都是世子夫人自導自演,被滅口的人也是世子夫人下令。”
“說這樣是為了嫁禍他人!”
“大人,外面圍滿了人都要求嚴懲殺人償命!”
蕭清臣目光冷厲,這次換樓心月握了握他的手,湊近笑容靈動又狡黠,“放心,我有辦法。”
事情都沒出結果,就迫不及待想利用大眾將她摁死?
只是,再好的局也有疏忽的地方。
假的再完美始終都是假的!
“孫大人開衙門讓百姓們進來聽聽看看吧,否則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孫大人點頭,“行。”
官兵放行,圍在門口的人往官府裡跑。
看到庭院放著的屍體還有站著的樓心月有人叫罵,“蛇蠍心腸!”
“殺人償命!嚴重處罰!”
有一人呼喊,就有人跟著大喊。
府衙呼叫聲震天。
孫大人回到官位落座,“肅靜!”
一聲驚堂木拍下,高呼的百姓們紛紛噤聲。
樓心月將剛才的發現一一道出,最後總結道,“第一,我昨日帶的不是翡翠水滴耳墜,是羊脂玉同心扣耳墜,就算落下也該是這個耳墜。
第二,死者身上沒有打鬥痕跡說明一擊致命,不存在爭執拉扯耳墜掉落可能。
根本就是兇手故意扔在兇案現場,嫁禍給我。”
“結合整個事情來看,兇手先是找到女死者下達散播我謠言命令,女死者付給男死者銀兩實行散播。
對方察覺到我們在追查謠言源頭,對男死者進行滅口。我昨夜夜告官府,此事從私人恩怨變成兇殺案件,對方見事情移交官府怕被順藤摸瓜再次對女死者滅口。”
“同時將從我這偷去的耳墜扔在兇案現場,又偽造認罪書。”
“這份認罪書雖然字跡寫的歪歪扭扭,但通篇用詞正確甚至能看出寫作之人應該是飽讀詩書。”
“字寫的如同稚子卻滿腹經綸,大家不覺得茅盾怪異嗎?要麼是兇手親筆偽造,要麼是兇手口訴女死者書寫!”
“若是第二點,那這認罪書還是女死者的認罪書嗎!?”
樓心月不見最初的慌亂緊張,立於府衙中央言辭犀利,神情嚴肅,“因事情尚未下定論,孫大人嚴厲禁止外傳只派了兩位官兵帶我們過來問話,為何這麼會兒功夫就傳遍大街小巷?”
圍觀的百姓們訥訥不敢言,完全沒想到這事這麼繞,反轉反轉再反轉!
“賊人惡意鼓譟你們來官府鬧騰施壓。今日若那賊人計謀得逞,我被誣陷殺人,你們……”她冒著怒火的眸子環視所有人,“都是幫兇!”
百姓們紛紛噤聲不言,人群中一個人見情況不對緩慢往後退。
蕭清臣神色一厲,空翻落在逃跑之人跟前大掌摁住男人的胳膊。
他掙扎要逃,奈何肩膀上的手重若千鈞根本掙扎不開。
蕭清臣提著人扔到府衙中央,他立馬爬起來,“你憑什麼抓我!”
蕭清臣聲音冷若寒冰,“跑那麼快,急著給你主子報信?”
男人臉上明顯慌亂,蕭清臣幽瞳漆黑攝人,“你從進來開始就在話語引導。”
男人一聽嚇的差點當場尿褲子,“大人!草民只是拿了點銀兩說兩句話!這沒什麼吧!”
孫大人怒拍驚堂木,“是誰給你銀兩讓你喊話!”
“不、不知,是個乞兒拿著銀兩找到我……”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大人!草民只是一時貪心,以為就兩句話……沒想害人啊。”
“帶人去找乞兒,一定要查出兇手!”
嫌疑洗清,樓心月沒有多待拉著蕭清臣就往外走。
路過證物時足下頓了頓,這個墨……有股淡淡竹香。
前朝竹墨!
整個虞朝只有三塊,一塊在當今陛下,一塊在她這,還有一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