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心月揚聲驚愕，滿臉不可置信。
蕭清臣黑如點漆的瞳仁驀然一沉，上前一步語氣迫人，“怎麼回事？什麼死亡事件？”
兩位官兵受氣勢所迫忙不迭解釋，“今日發現一具屍體跟世子夫人有些關係，需要跟我們回官府問話。”
樓心月心下微沉，這是對方的反擊！“好，我跟你們去。”
蕭清臣拉住對方的手，“我跟你一塊。”
這時，遠處一群人浩浩蕩蕩而來，國公夫人跟幾房的人都來了，顯然已經知道此事。
相較於國公夫人的擔憂，二房三房是事不關己，四房則是遮都遮不住的幸災樂禍。
“月月！”國公夫人摸著樓心月的臉溫聲安撫，“沒事不用怕，就是過去問兩句話，清臣跟你一塊去定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孃親！”樓心月聲音嬌滴滴，“你真好～”
“那可說不一定！沒準真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四夫人尖聲十分煞風景。
國公夫人面色不善，“你別說話。”
“憑什麼！？”在這麼多人面前被甩臉，四夫人頓覺顏面無光聲音尖銳，“我說的本來就是！若是跟她沒關係怎麼就喊她？不喊別人！”
“無風不起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陰陽怪氣，語氣意有所指。
蕭清臣目光幽深如狼，語氣森寒，“說夠了嗎？”
四夫人似被遏制住了脖頸，張了張嘴在蕭清臣駭人目光下閉嘴。
“走吧。”蕭清臣拉著樓心月去京兆尹，樓心月點頭跟上。
背影完全消失，四夫人才敢嚷嚷，“瞧瞧這是對待嬸嬸的態度嗎？大嫂！你們也不管管！”
“行了。”國公夫人冷聲打斷，環視所有人嚴肅警告，“事情沒有明確之前誰都不許對外胡說，若敢違抗休怪我不留情面。”
說罷便快步離開。
二夫人三夫人離開，徒留四夫人氣的神情扭曲。
抵達官府，府尹孫大人已經等著。
邁入庭院，樓心月就發現有具蓋著白布的屍首，她正欲過去仔細看看就被蕭清臣拉住，“血腥，當心不適應。”
樓心月抿唇點頭。
“世子夫人又見面了。”孫大人看著樓心月的目光已經不似昨日，今日銳利審視完全是看犯人的目光。
“聽說有死亡事件同我有關？怎麼回事？”樓心月直奔主題沒有拐彎抹角。
孫大人在蕭清臣攝人目光下收回審視，“今日有人發現此人被殺害，屍體被發現時手裡還握著認罪書。”
“承認是她找到被滅口的死者，給銀兩讓傳播謠言。”
樓心月看向蓋著白布的屍體，不顧蕭清臣勸阻掀開。
脖頸傷痕清晰，明顯被割喉而亡。
雖然臉上染了血跡，但還是能看出面貌，“不認識。”
“所以她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銀兩找人惡意詆譭我？而且……”樓心月指了指死者的衣裳，“她這個穿著也不像是能拿出那麼多銀兩的人。”
李光亮也就是被滅口的死者，花了許多都還剩了八十兩。
而這個稱是自己找到李行亮傳謠的人，很明顯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樓心月放下白布，“恐怕是另一個被滅口的人。”
“你昨夜在哪裡？”孫大人突然質問。
已經不是簡單的瞭解，更像是針對真兇的語氣。
蕭清臣劍眉微皺，樓心月也敏銳察覺到孫大人一夜間態度的巨大變化，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昨夜從官府離開後我就回去歇息了。”
“誰能證明你從官府離開後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國公府？”孫大人的逼問越發清晰嚴厲。
樓心月指了指身側，“蕭清臣。”
孫大人目光轉向蕭清臣，眼裡明顯帶著質疑。
“還有趕車的車伕，國公府的侍衛門房。”
“昨日我們上車後馬車從未停止，沿途的百姓也能看到。”昨日動靜那般大，不乏有好事者沿途跟著只要找到人就行。
孫大人看不出來相信沒有，轉而又道，“來官府的前一個時辰呢？”
“在國公府。”樓心月回覆很快，“庭院的丫鬟跟國公府的丫鬟都能作證。”
如此嚴肅逼問，樓心月心中忐忑，咬唇試探道，“是這個人的死跟我有關嗎？”
否則孫大人也不會審問離開京兆尹去了哪裡，之前一個時辰在哪裡。
這個人估計就是在那個時間段死亡的。
“她身上的認罪書寫著是你指使她散播謠言。”
“？？？”
樓心月緊繃俏臉都氣笑了，“我指使她？！”
“我瘋了嗎？散播自己謠言有什麼好處？嫌棄自己名聲太好了？想嚐嚐被世人唾罵嘲笑嗎？”
“而且！我自己散播我為什麼還要來告官？”
“所以只是來傳你問話。”孫大人目光如炬，“否則就不是低調帶來問話而是直接押到官府。”
“認罪書能看看嗎？”蕭清臣打斷二人交談，樓心月附和點頭。
這裡面明顯有問題！看能不能從認罪書找出一些痕跡。
孫大人抬手，立馬有人端著證物過來。
樓心月蕭清臣句句瀏覽，看到最後一句，我不願指訁……
最後一個字沒寫完拉出一個長長痕跡，明顯是被什麼驚擾匆匆停下然後揉成一團藏在身上。
看完認罪書樓心月輕咬櫻唇，惡意傳謠的人也太可惡了！
傳謠不成，如今還想把殺人滅口的罪扣在她頭上。
認罪書寫讓她指認誰時戛然而止，塑造一種樓心月自導自演想把一切推到其他人身上，偏偏又沒寫出來。
如此真實性反而大大增加！
其中雖然沒有寫完，可結合上下來看大概能猜出，找到死者散播自己謠言，死者找到李光亮給銀兩讓他實施傳播。
若非她知道自己沒做過，看這些還真就信了！
為什麼自己傳謠言自己？因為要陷害某個人，所以自導自演！
瞧瞧邏輯都通順了！
“胡說八道！”樓心月清亮杏眸燃燒著怒火，白皙臉頰氣的通紅，“我想要整治人哪裡需要如此彎彎繞繞！還賠上自己名聲？”
孫大人喚來身後之人，目不轉睛盯著，“那兇殺地為何會有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