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董记门口停下，方醒醒到的早，已经等在门口，季晴从程绪的车上下来，朝方醒醒走了过去。
等程绪和张易初停好车过来，方才一同走进餐厅，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落座。
点完菜后，四个人一边等菜一边闲聊着。
在几人聊天的间隙，季晴看到右前方有个长相娇美的女孩频频看向这边，远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心中正觉得疑惑，便看到那女孩起身，径直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没几步路的功夫，便站到了桌旁。
“程绪？”
听到声音的程绪循声看了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季晴隐约感觉，程绪似乎皱了下眉头。
季晴忽然感觉，这一幕怎么有点熟悉，仿佛在前不久刚发生过……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相亲那次的女孩？
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季晴的思绪，“果然是你！”
可能是太兴奋，女孩喋喋不休地说着，“刚刚远处看就觉得像是你……”
“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随即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在座的季晴和方醒醒，紧接着目光停留在了季晴的脸上，面上出现了一抹警惕。
方醒醒见当下的气氛有些凝滞，安抚地朝女孩笑了笑，“我们是程绪的同事。”
但女孩并未领情，转头执着地看向程绪，等待着程绪的回应。
“李小姐，我没有义务要向你报备我的社交关系，”
“我记得上次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合适，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餐厅内人来人往，时而会有目光停驻在站着的女孩身上。
路人的注视让她有些退却，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我到底哪不好？”
“你的问题没有意义，请你离开。”
不带情绪的话语打散了女孩为数不多的勇气，眼看着餐厅里的目光又汇聚了过来，女孩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坚持不住，“那你先忙，我之后再联系你。”
随即含泪仓促地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此时的氛围似乎有些凝滞，方醒醒和季晴默契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压制着的八卦之火。
但此刻情况未明，两个人都没有胆量出声询问。
两人对视着眨了眨眼，正打算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却听见一旁的张易初毫无负担地八卦起来。
“啧啧。”
张易初看着离开的女孩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脸兴味地看向程绪。
“这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易初毫不避忌的态度反而消解了程绪内心不知名的烦躁，程绪平静地回答道，“李欣然。”
“李欣然？”
张易初的语调有些惊讶，“总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对。”
“我看这姑娘看着挺可爱的啊，怎么就老缠着你不放呢？要不你干脆从了她得了。”
见程绪的目光看了过来，张易初立马没有骨气地耸了耸肩膀，“哎哎，我开玩笑的。”
“如果吃饱了撑的，这饭你就别吃了。”
季晴看虽然此时两人还在互怼，但氛围明显缓和了一些，看两人说话的样子，这个小姑娘应该不是程绪的雷区。
而且听张易初的意思，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此时的饭桌上，有一个人对这个问题更加好奇。
“刚刚那姑娘是什么情况啊？”方醒醒不动声色地打听。
“程绪的追求者，”张易初回答道，想了想又换了个形容词，“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
“大概一个月前和程绪相过一次亲，没成。”
张易初的语气逐渐夸张起来，“隔几天就给程绪打一次电话，都快给程绪打出心理阴影了。”
季晴自从认了甲方爸爸之后已经摆正了面对程绪的心态，此刻也抛开两人相亲的历史，毫无负担地八卦起来，“那不能拉黑吗？”
“原本考虑到是家里长辈介绍的，不好搞得太僵。后来程绪见实在不行，前两天刚把这姑娘拉黑了。”
“原来如此，”季晴由衷地感叹道，“都说女孩子长得太漂亮也会烦恼，看来对于男性也一样。”
说完表示理解地看了程绪一眼，“您也挺不容易。”
正端起茶杯喝水的程绪：……
方醒醒噗嗤一声乐了，“季晴，看来你是很认可程总设的外貌咯？”
没等季晴回复，方醒醒又说道：
“话说，我刚刚就想问了，你今天怎么一直称呼程总设‘您’啊？”
“我也想说，”张易初一把搂过程绪的脖子，“把我们程绪从一个优秀的单身青年叫成了老大爷，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别喊程总设了，就叫程绪就行。”说罢看了一眼程绪，“你说对吗，程绪？”
程绪推开张易初的手臂，目光看向季晴，“嗯。”
说完竟然破天荒地幽默了一把，“我每次听你叫‘您’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老了得有二三十岁。”
“呵呵，”季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表示尊敬嘛。”
见程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令季晴直觉有些不安。
“知道了，”季晴停顿了一下，“程绪。”
接下来随着聊天的功夫，点的菜陆陆续续被服务员送了过来。
方醒醒心中还惦记着之前季晴和程绪相亲的缘分，有心替季晴打听底细，今天恰好是个好时机，便趁机又将话题转回到程绪身上。
“程绪，你是经常相亲吗？”
听到方醒醒的问话，季晴手上夹菜的动作停顿了，脑海中的记忆再次复苏，原本摆正的心态此刻又有些动摇。
这问题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晴的目光在桌面上游离着，想到另一个当事人此刻就坐在对面，感觉自己顷刻间就能挖出一座地下城堡。
就在这时，服务员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您好，这是您点的藤萝饼，”
“您的菜齐了，请慢用。”服务员拿起桌上的单据确认了一下，方才转身离开。
幸好服务员过来，这问题可算过去了……
季晴心中松了口气，握着筷子的手又开始动作，正准备去夹藤萝饼，张易初的声音又响起了。
“刚刚说到哪了？”张易初看着方醒醒，接上了刚刚的话题，“对了，程绪相亲是吧？”
“是挺经常的，好几年没对象，他家里挺着急的。”
张易初手上夹菜的动作未停，毫无负罪感地爆着好友的八卦，忽而想起什么，“对了，”张易初看向程绪，“程绪，你前不久不还相了一个吗？”
啪嗒，藤萝饼掉进盘子的声音。
方醒醒揶揄地朝季晴瞟去一眼。
兴致高昂的张易初并未听到这一动静，口中的问话还在继续，“我都忘了问了，怎么样啊？”
谢谢你，张易初……
季晴心中纠结，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当这话题和自己无关，将盘子中的藤萝饼夹起，默默地送到嘴里。
“哦，那个啊……”
程绪有些慵懒地将手臂搭上沙发靠背，目光貌似不经意地扫过对面，正鼓鼓囊囊咀嚼着食物的季晴，“没成。”
“你哪次成过？”张易初挤兑了一句，好奇地追问，“那姑娘长得怎么样？干什么的？”
“长得还行吧……”程绪看到季晴咀嚼地动作放缓了，看起来有些紧张。
程绪移开目光，“职业记不清了，可能是律师吧。”
律师？看来说的不是自己，季晴松了一口气。
“哎？还行？”
原本张易初只是随意八卦一下，毕竟程绪相亲的次数多了，从没成功过，压根没想着能问出什么来，此刻却真实地来了兴趣。
“不对劲啊。”
“你过去几年大大小小的相亲，问你长什么样你都说记不清，这次怎么记得清了？”
说着更觉得好奇了，“有照片没，给我看看。”
程绪皱了皱眉头，“没有，吃你的饭吧。”
张易初听着这话，见程绪的耐心有些告罄了，便没再问下去，很有眼力见儿地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
晚饭结束后，几人在餐厅门口告别，方醒醒是开车过来的，又和季晴顺路，便载着季晴离开。
回家的路上，方醒醒一路沉默着，精致而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似乎若有所思。
“晴子，我感觉有戏哦。”
“什么有戏？”季晴刷着微博，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和程绪啊，看样子程绪还是单身，我晚上观察了一下，感觉程绪对你的态度隐隐有些不对劲。”
“啊？我没觉得有哪不对劲的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不觉得他跟你说话的时候，话会稍微多一点吗？”
季晴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觉得，只觉得他话特别少。”
“还有，张易初问到相亲对象的时候，程绪看了你一眼。”方醒醒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
“看我一眼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我还看了他好几眼呢。”
“更何况，你没听张易初说，程绪基本上都记不住相亲对象的长相，唯一记得的还是个律师，说不定都不记得跟我相亲的事儿。”
季晴说着说着，心中还有点窃喜，“这样也好，之后我就能安心工作了。”
方醒醒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但直觉告诉她，程绪对季晴的态度，似乎不仅仅是甲方看乙方而已。
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倒也不用说太多。
原本说这些是为了让季晴上点心，别傻傻地只知道工作，把自己给耽误了，但如果程绪没意思，把季晴倒给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不如先观察观察，从张易初那打探打探情况再说。
想到这，方醒醒不再多言，转而鼓励起季晴，“行吧，那你好好工作，把你这甲方爸爸给伺候好了。”
“不管感情上有没有发展，先努力让钱包鼓起来。”
方醒醒的鼓励让季晴很是受用，冲方醒醒摆了一个OK的手势，“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