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經典短篇小說的你,有沒有讀過這本《觸不可及的手》?作者“餅乾”以獨特的文筆塑造了一個鮮活的祝恬蔣司泉形象。本書目前已完結,最新章節第2章,趕快加入書架吧!主要講述了:一向不願和我親密的丈夫。卻在自己的一百場攝影展上,展出了和其他女人擁摟的藝術照。兩人一絲不掛在畫框中緊密交織,毫不避諱。甚至對方的大腿內側,還有個和他一樣的紋身。當著來賓的面,丈夫侃侃而談:“這是…
《觸不可及的手》精彩章節試讀
一向不願和我親密的丈夫。
卻在自己的一百場攝影展上,展出了和其他女人擁摟的藝術照。
兩人一絲不掛在畫框中緊密交織,毫不避諱。
甚至對方的大腿內側,還有個和他一樣的紋身。
當著來賓的面,丈夫侃侃而談:
“這是我首次嘗試大膽前衛的藝術創作,尤其要感謝祝恬,願意為了我的攝影展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希望以後我們能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場面,我沒有像以往那樣大吵大鬧。
默默退掉了為紀念日準備的餐廳。
被冷落了四年,我不想再糾纏了。
1
很快,手機上收到了退訂成功的短信。
我最後看了一眼臺上。
蔣司泉依舊和祝恬十指相扣,和賓客們有說有笑。
他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完全無法接受和別人發生肢體接觸。
即使是自己的妻子。
親吻、擁抱,這些再平常不過的事。
對我而言都是那麼遙不可及。
可現在他卻為了一個剛認識不到三個月的女人,打破自己的底線。
這第一百場攝影展,原本要作為“核心”展出的攝影作品。
是我和蔣司泉牽手的特寫。
從戀愛到結婚。
這是他第一次同意摘下手套,和我產生實質性的肢體接觸。
滿心期待下,工作人員揭開了相框上的防塵布。
可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一張尺度極大的照片。
蔣司泉和祝恬一絲不掛,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
僅僅是用肢體遮擋住了私密的部位。
兩人全身上下覆蓋著一張近乎透明的塑料薄膜。
畫面令人血脈噴張,但又不失美感。
震驚之餘,我注意到祝恬的大腿內側有一處顯眼的紋身。
竟和蔣司泉小腹上的圖樣完全一致。
在介紹時,他謊稱這張前衛大膽的照片,只是自己作為藝術工作者的一次挑戰和突破。
同時也是一個強迫症患者自我療愈的方式。
致辭環節,蔣司泉揮灑著眼淚。
感謝祝恬這幾個月來對他的開導和幫助,讓他能夠逐漸打開心結。
內心不再被恐懼和焦慮困擾。
我終究是接受不了這麼荒唐可笑的理由。
為了照顧蔣司泉的生活,我放棄在外的高薪工作。
在家做起了全職主婦。
家裡的床單、窗簾和衣物,每天都要清理。
連吃飯用的碗筷都要貼上標籤,生怕弄混。
遷就了他四年多,我真的厭倦了。
2
凌晨三點多,蔣司泉才不緊不慢回了家。
掛著一副意猶未盡的笑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衣領上的扣子不翼而飛了。
見我還在沙發上坐著。
他緩步靠上前,伸出手摸向我的後頸:
“對不起啊,今天臨時更換作品的事兒是我沒提前跟你商量,但我也是考慮到那副作品視覺衝擊力太弱,影響整體的觀感。”
“等下次有了更合適的主題,我再把之前咱倆拍的作品重新展出,你看這樣可以嗎?”
我抬頭撇了一眼,他依舊戴著那雙手套。
刻意跟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許盛意,今天是咱們結婚四週年的紀念日,要不你先去洗個澡,待會兒…”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哼笑了一聲。
在一起這麼多年。
夫妻之間的親吻、擁抱,以及那些正常的事情。
蔣司泉從來不會主動。
如果提及,那也是他因為犯錯而作出的彌補。
或者說,是一種施捨之舉。
我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消毒酒精攥在手上,惹得他哼哧一笑:
說著,蔣司泉摘下手套,挑逗似的觸向我的下巴:
“沒關係,我的潔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嚴重了,你不需要這麼仔細。”
就在指尖快要貼到時,我抬起胳膊給擋住了。
蔣司泉瞪大了眼睛,對我的反應很是詫異。
“許盛意,不是和你說了我不會介意嗎,用不著那麼謹慎吧?”
我搖了搖頭:
“不…我介意。”
話音剛落,蔣司泉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抽搐了幾下。
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很快,他劇烈顫動的瞳孔恢復了平穩:
“攝影展上我說的那些話,為了給作品多添點噱頭而已,難道你真以為我二十多年的強迫症會因為祝恬,就突然康復?”
“許盛意,我以為你不是那種古板的人,現在居然會因為一張照片給我甩臉色…”
我沒有做出回應,只是默默起身回了客房。
反鎖上了房門。
蔣司泉總說自己睡眠很淺,即使是我輕微的翻身也會吵到他。
為了不打擾他休息。
這間狹窄又沒有窗子的房間,我一睡就是四年。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意識到。
人心冷暖的變化,從不是一瞬之間。
3
這一晚,我睡得很是安穩。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下樓來到客廳,主臥的房門微微敞開,不見蔣司泉的身影。
只有飯桌上留著一張字條:
“昨天本來應該和你一起去餐廳的,但是被展會上的事耽誤了。”
“晚上我早點回來,給你補上錯過的紀念日,原諒我好嗎?”
字條的旁邊還有一張六寸大小的照片。
是我和蔣司泉拍的牽手照。
他做了張縮小版的,故意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像是在彰顯自己那淡若寡水的“一片深情”。
我直接撕成碎片,連帶著字條一併扔進了垃圾桶。
剛戀愛的那些年。
蔣司泉的強迫症雖然嚴重,可他還是會盡力克服內心的障礙。
學校裡,其他情侶手牽著手在操場上散步時。
我們倆卻是左右拉扯著一根布條。
保持著半米以上的距離。
我能感覺到他的確對親密之舉充滿恐懼,自然不會強迫他去做不願意的事情。
哪怕是第一次接吻,我們都是隔著一層玻璃。
那時,蔣司泉耳根泛著微紅,噙著淚和我道歉。
“許盛意,等我的病好了,我一定會第一個去擁抱你。”
我非但沒有生氣,還對這個“另類”的男孩充滿了憐愛之情。
不管等多久,也一定會堅定如一守護在他左右..
恍惚之際,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撥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鈴聲將我從回憶中喚醒。
我靠在座椅上按下接聽鍵,不一會兒那頭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盛意,下個月我就去國外公司報道了,咱倆也有大半年沒見面了,要不過幾天出來喝幾杯?”
我聽出這是前公司同事夏唸的聲音。
之前我們同在一個部門,關係很要好。
當年為了照顧蔣司泉,我毅然決然辭掉工作。
甚至連正常的社交也捨棄了,僅僅是擔心隔三差五的出門,沒法兒給蔣司泉帶去安全感。
一番寒暄下,我從夏念口中得知,她將要去的是一家新上市的企業。
那邊開出的條件要比以前豐厚數倍。
“盛意,這次我出國了,下回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見面了,晚上我安排了館子,你無論如何也得過來,聽到沒?”
電話裡,夏唸的聲音還帶著幾分不捨。
我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問了一句:
“要不你幫我問問,那邊崗位還有沒有空缺的,咱們乾脆一塊兒出國得了。”
沉寂了幾秒後,那一頭突然爆出一聲尖鳴。
“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你確定你要出國?”
我應了一聲吼,夏念更是興奮。
“當然有了,像你這種核心技術人才,那些大公司的都得搶著要。”
“你…你等著,我這邊的事對接完了,再見面好好聊!”
4
晚上九點多,蔣司泉倒是破天荒的準時了一次。
他拎著幾盒打包好的飯菜,直接進了廚房。
出於潔癖,蔣司泉沒法兒像正常人一樣去做那些再正常不過的事。
那些油煙味,他光是聞到就會反胃不止。
更別提主動下廚做飯了。
能夠踏進廚房,已經相當“難能可貴”。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吃這家的川菜嗎?我今天下班前特地聯繫了廚子讓他做好了,等我熱一下就可以開飯。”
蔣司泉躡手躡腳把塑料盒放進微波爐裡,秉著呼吸扭動著加熱旋鈕。
難道在他眼中,這就是能夠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彌補”?
熱好了飯菜,蔣司泉戴著一次性手套。
把顏色形狀一致的餐盤端上了桌,仔細調整著擺放的位置。
直到確認每個盤子都是最合適的角度。
“吃吧,記得要先從蔬菜開始,然後是肉..”
蔣司泉兩眼直直盯著我,連我咀嚼的次數也要默唸出聲。
生怕我會多嚼一次,破壞了一直以來他所定製的秩序。
“許盛意,你不要一直用右邊咀嚼,次數有點太多了,換另一邊…”
“西藍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你先把肉多吃一點…”
一頓再平常不過的晚飯,在這個家裡卻成了一種折磨。
為了迎合蔣司泉,我連吃飯的自由都會被幹涉。
可對祝恬,這些條條框框的限制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這個剛從藝校畢業沒多久的女孩,憑著出眾的外表很快就成了蔣司泉最常用的一名模特。
一開始,他會耐心幫對方糾正拍攝時的動作和表情。
有一次我陪在現場,祝恬剛結束一套成片的拍攝。
她突然走到蔣司泉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
“泉哥,今天辛苦你啦。”
這一幕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我們全都緊張的看著蔣司泉,不敢出聲。
要知道,他是討厭有人未經允許和自己發生肢體接觸。
就算是靠的太近,也會讓蔣司泉為之抓狂。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沒有一絲波瀾,臉上一副風輕雲淡。
那時我還以為蔣司泉是被工作忙昏了頭,才疏忽了這些事。
可在一個月前,祝恬因為在冰水中拍攝不小心得了重感冒。
蔣司泉二話沒說就跑去對方家裡,悉心照料。
用溼毛巾給祝恬細心擦拭身體。
喂藥之前,自己還會先嚐一遍溫度和味道。
這些事,還是我無意間在祝恬的微博小號上發現的。
同樣是生病,為什麼在我最需要照顧的時候,蔣司泉會那麼抗拒?
擔心會染上我身上的病毒,他索性搬去了酒店。
在我康復後,還叫了鐘點工把家裡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
他嫌髒,甚至把我睡過的床單被褥全都扔掉,重新買了一套新的回來。
很快,桌上的飯菜被我吃的一乾二淨。
蔣司泉後退了幾步,輕聲交代了一句:
“就不用你洗碗了,待會兒我會讓鐘點工過來收拾的,你先去休息吧。”
我放下筷子,仰頭看向頭頂處的吊燈。
刺眼的燈光有些炫目。
沉下心境後,我才意識到那些不合常理的事,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蔣司泉真正嫌棄的不是那些髒亂,是我才對。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他。
終於說出了醞釀多時的那句話:
“蔣司泉,我們離婚吧…”
小說《觸不可及的手》試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