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大东市委决定，王秋实任镇中县委副书记。
这天，郭路平找王秋实就其任职一事例行组织谈话。
郭路平向王秋实道：市委决定由你到镇中县任县委副书记，并且主管干部工作，说明市委对你充分信任。希望你一定不要辜负市委对你的期望。
王秋实：谢谢市委和您对我的信任，把这么一个重担子交给了我。我会努力工作的，但也确实感到压力非常大。
郭路平：年轻干部嘛，就是要勇挑重担。有压力好，说明你认识到了这副担子的重量。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压力变成动力。
王秋实：这些年您一直都是主管干部工作，在区里工作时，最早也是做区委副书记，分管干部工作。您是干部工作的专家了。到镇中以后，应该如何开展工作，希望您多给我提点要求。
郭路平：这些年我对你是非常了解的，也非常赏识你。你刚给熊广同志做秘书那咱，其实我早就想让你给我做秘书。熊广同志还是很有眼力的。我和熊广同志一样，非常赏识你的魄力，非常喜欢你是非明确、敢于直言、勇于坚持原则的精神。这一点非常难得。
王秋实：其实我很傻。
郭路平：不，这也是一种人格魅力。周书记对你是赞不绝口啊！希望你到镇中后，继续保持和发扬这种是非明确、敢于直言、勇于坚持原则的精神，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一切的一切，市委都会给你撑腰的。市委是你的坚强后盾。
王秋实深深地思索着。
郭路平道：去镇中后，那里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沟通。
王秋实说：应该是汇报。
郭路平道：沟通也好，汇报也好，怎么都中。打个电话或者回来，怎么都行。
王秋实离开郭路平办公室，又来到熊广办公室。
王秋实向熊广道：郭副书记找我谈完话了，让我三天之内去报到。我真没有想到，市委会派我去做镇中县委副书记。
熊广说：组织部提了几个人选，都被郭路平同志给否了。关小川也一直在活动，王明哲同志都给他说话了。也被郭路平同志给婉言地拒绝了。
王秋实：郭副书记这次竟然没有用关小川做副书记？
熊广：但郭路平同志向王明哲同志许下了愿，将来准备提拔关小川同志做镇中或镇西的副县长。郭路平那点小聪明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必须要找一个刚直不阿的，而且在周书记和我这里又能通得过的人去镇中县委做分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他想让你这个倔小子去捅镇中县这个马蜂窝，由此希望周德雨同志和王明哲同志闹僵。
王秋实不解地道：那对他郭副书记有什么好处啊？
熊广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2、晚上，市林业局局长单九谋将王秋实约到一个茶馆。两人在这里品茶。
单九谋道：秋实呀，明天你就要到镇中县去报到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跟你说了。作为林业局的一名副局长，能被派下去做主管干部工作的县委副书记，实属是重用。不过，镇中县的情况很复杂，我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另外，镇中县过去曾经是王明哲同志的联系点，又多了一个复杂因素。
王秋实：这些我都知道。
单九谋：既然知道，脑袋里就要有一根弦。可不能像跟周书记抖落镇中县造林面积那样去抖落镇中县的其它问题。一定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对过去的那些问题，要把两只眼睛全闭上。该装傻时一定要装傻；该糊涂的时候一定要糊涂。该傻的时候恰恰是你聪明，该糊涂的时候恰恰是你明白。这样，在大东市你才能成为“不倒翁”啊！听明白了吗？
王秋实：听明白了。
单九谋：一听说你到镇中县做副书记，我是既为你高兴又替你担心哪！
王秋实：谢谢你了老局长！
单九谋：千万千万要好自为之！
3、昨天一晚上和今天一上午，康华一直是心神不宁。到了中午，康华急忙打电话，把周雨花约到她的刮痧理疗中心。
康华急切地问道：雨花，我听人说，市委想让秋实去镇中做县委副书记？
周雨花：什么是想让啊？市委已经定了，听说都跟秋实谈话了。王秋实现在正在局里办交接呢，明天就去镇中报到了。
康华：啊？雨花，你一定要跟秋实说，千万不要去镇中！
周雨花：为什么呢？
康华：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秋实千万千万不要去镇中。那里的水……
周雨花：那里的水怎么的？
康华：那里的水太深太浑哪！
周雨花：你怎么会知道镇中县的水太深太浑哪？
康华：我说不清楚。雨花，姐求你了，你一定要跟秋实说，千万不要去镇中报到。宁可去最偏远的县，也不要去镇中。雨花，我求你了。
周雨花：好吧，我试试看。
晚上，周雨花把王秋实实约了出来，向王秋实道出了康华的想法，然后茫然地思索道：我真挺奇怪的，康华为什么极力阻止你去镇中工作呢？
王秋实：康华原来不是镇中县大岭乡的妇女主任吗？她肯定知道崔五爷案子的一些内情。否则，她不会说镇中县的水太深太浑，她也不会让我拒绝去镇中县任职。
周雨花：你分析得对。不然，康华的态度不会那样坚决。
王秋实：我谢谢康华了。明天我就去报到了，没有时间了。下次回来时，咱俩一定要找康华谈一次。
4、第二天上午，大东市通往镇中县的公路上，王秋实乘坐的奥迪轿车在公路上行驶着。车里除了王秋实，还有市委组织部的干部科长。奥迪轿车的前面，一辆出租汽车在路边停着，康华站在路边向奥迪轿车这边张望着。奥迪轿车驶到了这里，王秋实突然发现了康华，急忙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王秋实和干部科长从车里走了出来。康华急忙迎了上去。
王秋实给康华和干部科长相互介绍着。
干部科长一听是康华，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说道：啊，知道知道。秋实同志，你俩先唠着，别着急，咱们的时间够用。
干部科长说完便走进了车里。
王秋实：康华，你打车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康华：雨花跟我说了，你今天去报到。我也知道，组织上已经定了，根本不会再改了……
王秋实不等康华说完便抢过话头问道：怎么？还是为了不让我报到的事跑到这儿来了！
康华：阻止你去报到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我只想跟你说，到镇中后，只干现在的工作，不要过问过去的事情。镇中县的水太深太浑，千万不要淌那里的浑水。
王秋实真情地：谢谢你，康华！但是你没有把话说透。我跟雨花说了，下次我回来时，咱们深谈一次。
康华：秋实，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还不明白吗？
王秋实：我明白。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走了。
康华：你千万多保重！
“谢谢你！你也要多保重，要照顾好端端。”王秋实说完，恋恋不舍地走进了车里。
康华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去的奥迪轿车……
5、王秋实去镇中县工作已经一周了。端端特别想念王秋实。
这天早晨，端端就是不吃早饭，康华一直在劝着他。
康华道：端端，听妈妈的话，快吃早饭，妈妈要去上班了。
端端：不吃不吃，我就是不吃！王叔叔答应过我的，每个周五的晚上都带我去玩，昨天他为什么失约？我去找王叔叔！
端端说着就推开了屋门，要向屋外跑去。康华一把把端端拉了回来：端端，听话。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王叔叔调到镇中县去工作了，他特别忙，又离大东市那么远，他周五怎么能带你出去玩呢？听妈妈的话，以后再也不要给王叔叔添麻烦了，啊？
端端：不是我给他添麻烦，是他不守信用，给我添麻烦了！
就在这时，王秋实出现在屋外，向端端问道：端端，告诉王叔叔，是谁给你添麻烦了？
端端一见是王秋实，跑过去就扑进了王秋实的怀里哭了起来：王叔叔，我想您！
王秋实给端端擦着泪水：端端，别哭。男子汉嘛，不能哭鼻子呀？
端端：王叔叔，您为什么不守信用？
王秋实：是王叔叔不对。这不，王叔叔向你道歉来了吗？从今往后啊，咱们不在周五晚上出去玩了，咱们改在周六或者周日出去玩，好吗？
端端破涕为笑：谢谢王叔叔，拉钩！
王秋实：好，拉钩！
康华：秋实，你千万不要依着他。
王秋实往餐桌上看了看：怎么？还没吃饭？
端端：我想王叔叔，妈妈叫我吃饭我就是不吃！
王秋实：去，端端，和妈妈一起吃饭去。吃完饭王叔叔好带你玩去。
端端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王秋实：康华，你也吃吧。
康华：你吃过了吗？
王秋实：我在县里吃的。
康华：报到一周了，感觉怎么样？
王秋实：崔旭跟我摆威严，报到那天他根本没在场，说是在省里有急事。其实他就在镇中县的乡下呢。他是让我专门到他的办公室里去拜见他。
康华思索片刻道：秋实，你千万要防着点儿，崔旭整人敢下死手。
王秋实佯装一怔：是吗？
康华点了点头。王秋实在等康华继续说下去，可是康华去吃饭了，不再说什么。王秋实也非常理解，不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