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有几个人抬着两大箱财物来到了大殿之上,珍珠翡翠黄金玉石装满了一箱,另一箱则是些铜币银块什么的。
“侠士,寨中财宝尽在于此。”刘子若笑着走到箱子旁边。
“噢?看来你们存粮还不少啊,给那什么守备官的钱克扣了不少下来吧。”
“不敢相瞒,这山寨里里外外几十号人,也需要吃喝日用,是以留了些财物,绝对算不得大头。”
“这点儿看起来确实不多,不过。。。你们库里那些加起来,就多了。”秦广伸手握住红木座椅把手,轻轻一捏,那木制把手就化为了粉末。
刘子若见状额头顿时就冒出了冷汗,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陪着笑脸说道:“侠士多虑了,真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世道,还真有人要钱不要命。”秦广站起身,缓缓走到了刘子若身旁,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手掌刚刚放下,刘子若就像受惊的鸡仔一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侠侠侠。。。侠士,手下留情。小的。。。小的知错了。”
秦广心中暗笑,这人胆子莫不是水做的不成,一碰就碎。
“那就老老实实把剩下的拿出来吧,我只想看看有多少。多了,我也拿不走不是?”
“是是是,一切听从侠士吩咐。”
刘子若赶忙爬起身,用手撑着旁边的座椅,尖声叫道:“来人啊!来人!”
“军师,有什么吩咐?”
“去去。。。去把内库的所有东西都运到这儿来,全部运来。”
“是。”
不一会儿,就有山寨的土匪喽啰鱼贯而入,两人一组抬着装满财宝的箱子来到了大厅。共放下了十二箱,才算了事。
除了常见的财宝外,土匪们还搬来了一些功法秘籍和刀枪剑戟。那些武器森冷的锋刃和厚重的把手,一看就是凡俗间的上好兵器。
他随意翻捡了一会儿,看到一本名为《霸王枪》的秘籍很对胃口,虽说是凡间功法,但加上他的力气,却也很是匹配。
来了兴致的秦广干脆又选了一杆三尖两刃银白长枪,拿在手中虽说稍轻了些,用着倒也算顺手,特别是舞动之间那悦耳撞击声如清泉落在顽石之上,惑人视听。
他想好了,如今他实力不济,暂且以江湖武夫的身份探寻这个世界最好。龙犼枪毕竟太过扎眼,引来有心人的窥探,是福是祸就不可知了。
况且第四次需要吞噬的生物饕餮真灵一直没有提示,预示着短期内实力提升比较困难,除非能得到仙家的修炼法门。
以他贯通了全身窍穴的体质来说,修炼起来应该是事半功倍的。但按照这几天的了解来说,入仙门修炼看来并不容易。
“侠士好眼光,这枪名为三尖两刃银蛇枪,传为白蟒精所化,枪身银白,枪刃锋利无比可断金石。枪头有六洞,洞里有六珠,舞动时风过洞带动珠,生旋律可迷惑敌人,能乘机杀之。”
说完刘子若压低了声音:“那《霸王枪》的秘籍也是了得,乃千年之前一名为孙泽的人雄所创枪法。据传他曾凭此枪法挑落过仙人,虽说后来被那仙人的同门所杀,却也留下了一段佳话。”
听到这儿秦广对这秘籍和银蛇枪更添了些兴趣,愉快地把这两个物件收下了。
“嗯,这两样东西我先收下了。另外你给我找个包裹,包些珠宝和银子,剩下的你们就留着吧。”
刘子若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确定没听错之后,不由得大喜过望,他一揖到地:“子若敬佩侠士胸襟,更感念侠士恩情!”
“你先别忙着谢我,这些东西不全是给你们的。”
“啊?侠士这是何意?”
“第一,这些财物是让你们应付守备官的,不要露馅了。第二,剩下的东西也够你们平时支用了,不准再去劫掠。”
“这这这。。。侠士,这些东西也不够活一辈子啊。”刘子若焦急。
“不抢东西你们不会做生意?就你这榆木脑袋还当军师呢?你有没有想过,那守备官如果不在了,有人去告状没人再帮你们掩盖,你们不得被官军扫平咯?”
刘子若听了这话,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起来,随后拱手称是。
“你也别和我装,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不管后面还来不来土匪,反正你们这伙人,被我知道还干这种勾当,那就别怪我手段残忍了。另外把你们劫掠来的女眷都放了,还有我听说你们还背负着不少人命对吧?”
“不敢,不敢。”
“以前的事儿我也懒得计较太多。人,你放了。命,你们继续背着。如果再添一条人命,那就让你们赔上百倍,记好了。”
“全凭侠士吩咐。”刘子若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之前在想,即便他们不再劫掠,守备官为了捞取银子,还不是会重新扶植一股势力起来。
说不定他们不干之后,守备官还会问明原因,亲自带兵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扫除了。
“先这样应付两年,两年之后那守备官说不定就不在了,那时我会给你们安排更大的路子。”秦广许诺。
“侠士此言当真?”听到这话,刘子若以为秦广要去拔掉守备官的位置。
“我从不说谎,放心吧。”
“那我就代兄弟们答应侠士,自养两年。”他已经在考虑,该做什么生意了。
其实秦广并没有想过去找那个守备官的麻烦,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如果起霞村这两年时间还不能存够财富迁移或者请来强大的人守卫,那也只能算他们不够聪明,挨了打还不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
秦广离开青崖山之时,一众匪徒还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哪想到这个怪人真的只是警告了一番,并没有夺取他们性命。
“军师,老五好像不行了。”等秦广完全离开后,有人进了大厅。
“什么?”刘子若慌忙走出议事大厅。
“大当家的怎么样?”
“大当家的听说是震荡到了脏腑,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听到这儿刘子若才稍稍松了口气,小跑向病室。
刚一进房门,他先去宽慰了大当家几句,而后便扑在了老五的床头,声泪俱下。哭嚎的声音挤满屋内,听得众人无不心酸眼涩。
“大当家的、军师,咱们和那个王八蛋拼了。”
“对,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哪怕用命去堆,也要堆死他。”
“五爷死的不明不白,这个仇不能不报。”
大当家王封有心无力,刘子若见大伙群情激奋,又哭嚎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擦了擦眼睛,哑着嗓子道:“子若何尝不想为五弟报仇,不过那人手段着实了得,非我们可以抵抗的啊。”
“军师,咱们不怕死,咱们就想要报仇。”
“对,就想报仇。”
“报仇!”
“弟兄们,这事不急。这人刚才和我说话透露了些口风,他会去黄沙城找守备大人的麻烦。我们先不管这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也得做成真的。”刘子若缓缓开口。
“咳咳咳,刘兄弟,这话怎么说?”王封努力撑起身子,偏着头问到。
刘子若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把王封重新扶好躺正之后,这才冷笑一声:“大当家的,咱们固然斗不过他。但只要提前让一个机灵些的兄弟,去找守备大人透露下消息,自会有官兵收拾他的。那可是慕容城主的地盘,据我所知,慕容城主认识的大仙可不少,一个区区蜕凡境界的武者,九条命都不够送的。”
“如果被他得知,回来清算我们可怎么办?”
“大当家的且安心,咱们先换个远一些的山头,随时探听黄沙城的消息。等那小子被做了,再回来不迟。如果是守备被拔了,咱们也没法在这儿待了不是?那就不回来了。”刘子若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
“妙,妙啊。哈哈,咳咳咳。”
“咱们现在只需要静待风声,暂且龟缩一段时日,有了确切消息之后便可以东山再起了。咱们得相信守备大人。”说完刘子若转头环视屋内,大声开口。
“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都散了吧,等着消息就是。”
“还是刘兄弟想得周到,那就这么着吧。”王封努力提高嗓音,拍了板。
秦广骑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粗布衣服,背着三尖两刃银蛇枪,手里翻着《霸王枪》的秘籍,缓缓下山。
他此行的目标,正是向往多日的黄沙城。
至于留在起霞村的蟒皮和大鳌,就当换了这身衣服了。
下了青崖山,沿着林间土道一路向南,拐入官道之后静谧也就被打破了。路上偶尔会有来往的行人挑着担子,穿得简陋朴素,步履匆匆往城池的方向赶。
挨着沙漠的土地,日头很是毒辣。
行色匆匆的人们早已汗流浃背,却舍不得在路边的简易小店歇一歇脚,喝上一碗消暑的凉茶。
路边小店不算少,每隔几里就有用木头稻草搭起来的小屋,外挂个招子,几张桌凳就能开门迎客了。
如今的秦广兜里并不缺钱财,也不急着赶到黄沙城,于是选了个稍微热闹些的小店,翻身下了马。
早有机灵的小二接过他手上的缰绳,把坐骑拴在了一旁的木桩上。
秦广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向老板要了一壶酒,随意点了几个菜。
说来也起来,自穿越以来,这边的话语和文字,在他听来看来都是没有障碍,也不知是不是饕餮真灵做了什么手脚。
他慢慢喝着酒水,吃着小菜,神思却放在了周围几桌人的身上。
“明天这天门会举办,十里八乡的人也不知道会去多少。”
“谁说不是呢?我给你说啊,就我们那个镇,除了走不动的老人,半数人都跑空了,就为了看这个盛会。”
“十年一次,能不去看么。也不知道这次会有哪些人家一飞冲天。”
“听说今年到的有鹿鸣山太虚宫,那可是在车师国排得上号的仙府啊。”
“何止,我听说连执竞殿的武仙也来了。”
“真的假的?执竞殿的大仙乃是以武破法的存在,找的弟子不都是从出生三月就用灵药浸泡打熬根骨,再食以各种灵粹温养灵肉,十年方成个武仙胚子么?”
“你这是哪儿听说的,扯得跟真的似的。”
“你别不信,我有个叔叔在城主府当差,他传来的呢。”
“那估计是想来碰碰运气吧,看有没有先天武道苗子,哈哈。”
旁人的话语落入秦广耳中让他心中一动:“也不知,有没有年龄限制。”
他微微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桌子上只有一壶茶水,还有那几人自己带的干饼,就着茶水正在食用。
秦广把酒壶夹在胳膊肘,又端上了基本上没动过的肉食,走到了他们近前。他把酒菜放在桌上,在几人狐疑的目光中笑道:“各位,我是从外乡来的,不小心听到了几位谈话。正好我对此又很有兴趣,所以过来打扰下,问两个问题。”
几人听到秦广解释这才释然,虽说他穿着和他们一样简朴,都是农家的衣物,但刚才进店他们可都看到了这人骑坐着马匹,而且还背着一杆夺目的银枪。
外表也是丰神俊朗,目如点漆,想来肯定不是一般人物。所以也没有端架子,热情地招呼秦广坐下。
秦广又让小二上了两壶酒加了几个菜,挨个给他们倒满了酒,这才笑问道:“请问几位大哥,这天门会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就是大仙宗门选拔弟子的盛会,咱们车师国每隔十年,每个郡每个城,都会举办一次。”坐在秦广身旁的一个精瘦汉子接话到。
“噢?怎么个选拔法?”
“嗨,无非就是看体质,看根骨,还有个什么看心性。但最后一条没人见过,都是大仙带人到密室去测试的。”
“那根骨和体质?”
“那个就是大仙施法看一看摸一摸,也是无趣。”
“无趣还这么多人去啊?”秦广以玩笑口吻问到。
“那可不,十年一次,就算无趣,大家也乐意凑这个热闹。再说哪个村还没几个娃子是不,万一被看上了呢,都想碰碰运气。”
“这还有年龄限制?”
“唉兄弟,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快双十之年了吧?难道你也想去?”精瘦汉子调笑,他的几个朋友也是乐开了怀。
虽说武者不是随处可见,但车师国律法森严,少有莽夫敢恃武伤人的,所以他们也不怎么怕秦广。
“嗯,倒是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行不行。”秦广苦笑着摇摇头。
“那得看运气。一般都是垂髫小童去测试,很少有及冠后还去的。因为这种盛会,基本上孩童时就会被家人拉去测试,没过就不能再测了。不过听我在城主府当差的叔叔说,这么多年只收了个三十来岁的书生,不过这书生倒也厉害,说是什么历劫神体,被好几个仙府争抢呢。只是没想到最后被闻讯而来的一个中土神秘仙府接引走了,本土那些大仙,当时脸就黑了,哈哈。”瘦猴压低着嗓音,吃吃笑到。
“那今年肯定也好看,前段时间就在传了,又有个了不起的娃子要参加这次天门会,听说被好几个仙府盯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