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嫁给周如彦的第五年,他单方面叫停了周氏对国际救援协会的资助,我决定离婚。
不再按时出席每周一次的周氏家宴,独自预约了流产手术,甚至还秘密联系律师进行了财产分割。
在搬离庄园的前一晚,我把那串象征着被周氏承认的专属女主人钥匙狠狠地砸到了穆晚樱的脸上。
“提线木偶一样的周太太,你当吧!”
可偏偏进手术室前一刻钟,周如彦匆匆赶来,执拗地把我禁锢在怀里。
那串被我像扔垃圾一样丢给穆晚樱的钥匙,被他拼命地塞回我手里。
他眼角含泪:“你不是说,周太太只能是你吗?”
1.
自结婚那日起,我和周如彦之间就只剩下了怨恨。
婚礼当天,他放任他的小情人穿着本该属于我的高定婚纱来抢婚,当着圈内一众显贵的面打我的脸。
“如彦,我来嫁你了…”
穆晚樱故作娇嗔地跑向我的新郎,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我!
那眼神过于直白,挑衅得不加掩饰!
“周如彦,不管你有多爱穆晚樱,你现在离开不合适…”
我拉着他的胳膊,示意他得以大局为重,要顾及周袁两家的颜面。
他十分嫌恶地甩开我的手,颇为用力,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的手只是碰到了他西装外套的袖子,他却跟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顺势脱了下来,还当着众人的面猛踩了几脚。
“欢迎大家百忙之中参加周某的婚礼。希望在座各位帮我见证,我周如彦此生只爱身边的这位穆晚樱小姐!”
为了给两家留一些颜面,我强忍着掌掴这对痴男怨女的冲动,上演了一出自欺欺人的戏码。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如彦的婚礼。
刚刚的小插曲,就当是给各位媒体朋友提供写作素材了!
只是如彦,你再爱穆小姐也要在合法范围内哦!
谁叫我们已经领证了呢!
在法律上,你的合法妻子——周太太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
只要我们一天不离婚,你赠予穆小姐的任何财物都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哦!
同时,我也真诚地建议穆小姐做好避孕措施。
毕竟,你和如彦的关系本就不合法!
至于你们的孩子,私生子虽然享有继承权,但我对你保有起诉权哦!
穆小姐,你真的很勇敢!
恭喜你!这辈子也进不了周家的大门了呢!”
周如彦怒不可遏,想冲上来给我一耳光。
我眼疾手快,趁机装晕。
现场乱作一团。
他将穆晚樱打横抱起,堂而皇之地走了。
真的好像小说中为爱抗婚的男主角。
而丢尽颜面的女配新娘却只能用最乌龟的办法来逃避这混乱又荒诞的婚礼。
我又不是真的晕,被穆晚樱抢婚造成的满地狼籍终究还是刺痛了我。
媒体畏惧周氏的势力,只报道了周氏公子与袁氏千金低调完婚的消息。
而我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众人嘲讽拉踩的对象,就连昔日里那些完全不被我放在眼里的莺莺燕燕也认为自己有机会了。
她们虽不敢明着在我面前舞刀弄枪,但在类似于厕所的私密场合还是可以借机编排我几句的。
“袁家破产后,袁大小姐果然变得能屈能伸!”
“脸皮不厚,怎么当周氏的少奶奶?”
“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大度的正房呢!”
…
毫无意外,我沦为了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2.
结婚五年,我和周如彦一起出席公开场合的时候始终保持着1.5米的距离。
确切地说,是他不肯再靠近我半步,只能勉强地站在距离我1.5米的位置。
这种距离有一个专业名词,叫芬兰距离。
这种芬兰距离很适合形容我们的婚姻。
在这场婚姻里,我和周如彦之间永远弥漫着一场大雾,但不管雾多大,1.5米也足够我们看清彼此了。
1.5米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们俩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毕竟,进半步如履薄冰,退半步难如登天。
我不止一次跟周如彦提过离婚,他却只是玩味地低笑:“袁莱,我们俩是联姻。袁家早就破产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周如彦作为优秀的商人,最会审时度势。
曾经为爱痴狂的他似乎已经接受了穆晚樱不能带给他任何利益的既定事实。
他所需的周太太只是一个工具,最好一言一行都能带给周氏正面的社会影响。
那就必须得满足两个条件:一出身名门,二易受控制。
我就是最佳人选。
落魄的富家千金,上过战场,当过无国界医生。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一样的周太太,我当得太久了!
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婚前的袁莱也有一颗为了梦想而热烈跳动的心脏。
久到我的生活起居,我的灵魂归处,我的职业理想,都被周如彦侵占了。
我引以为傲的过去,我为之奋斗的事业,最后竟沦为了装点周氏企业的门面。
真可笑啊!作为周太太,真可笑!
结婚第一年,我祭拜完师门的那晚,周如彦突然半夜冒着雨驱车回到周宅。
那是我们除了婚礼当天见的第一面。
他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衣服层层落地,我的眼泪加剧了他的愤怒。
“怎么?袁莱,你都嫁给我了?还在想着那个短命鬼?”
我一掌扇到他的脸上,“我师兄是英雄,你不许这么侮辱他。”
他眼尾猩红,眼中的怒火更盛,不顾我的抗拒,狠狠地在床上把我当玩物一样蹂躏。
他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就穿上衣服驱车离开了!
离开前,只是淡漠地甩给我一句话:“周太太,摆清你自己的位置,如果以后再让我扫兴,我不保证你的好师兄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
那晚的雨很大,雷声很响,堪比战场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我像行尸走肉般地躺在床上,忍着身心的巨痛,流泪到天明。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的初恋,也是我的丈夫。
我的怦然心动,少女心事,甚至是无比珍重的第一次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但我却觉得我们的婚姻真可笑,像个牢笼,让我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3.
当我收到国际组织颁发的和平奖时,激动得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他却为了给穆晚樱过生日在市中心燃了整整一晚的烟花。
我把行李从庄园搬走了,回到了自己婚前购置的小公寓。
躺在简陋的木制单人床上,我睡了五年来最香甜的一觉。
本该在战区治病救人的无国界医生—袁莱被迫当了周如彦整整五年的笼中鸟。
我早就累了。
睡够了,我就独自一人跑去河边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
能够像这样自由地消磨时间,对周太太来讲,简直就是奢侈!
幸亏袁莱是自由的!
周如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快速收紧鱼杆,空中瞬间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圆弧。
“袁莱,该回老宅了!”周如彦语气严厉地命令我。
我毫不理会,熟练地把鱼扔进水桶里。
可钓上来的鱼实在太小了,我选择把小家伙放生。
夕阳西下,水光潋滟。
“周如彦…”我开口。
本该说些什么的,可又突然觉得没有必要。
周如彦满眼冷漠地看着我,下意识地以为我又在耍什么把戏。
真讽刺,我和他的关系真的很讽刺。
话不投机半句多。
看着周如彦那张被岁月优待的脸,扫过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明艳眉眼时,我突然就放肆地大笑起来。
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天气,我们之间却如坠冰窟。
“袁莱?”周如彦向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语气不善,“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径直走向他,一言不发,然后擦肩而过。
我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反应过来我没有跟他回去的意思。
“你要干吗?”他生气质问。
我就跟听不见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周如彦,他迈开修长的腿,没走两步就拉住了我。
“玩儿够没有,今天得回老宅。”他拉我胳膊的手明显用了力,“又在使假离婚的那套老把戏!五年了,你不腻我都腻了。”
我仰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真离婚!以前的每次也是真离婚!”
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慌乱了一瞬,“你撒谎能撒得逼真一点儿吗?袁莱,你现在想跟我离婚了?那一开始何必非要逼着我和你结婚?”
“周如彦,我们的婚约是你18岁生日的时候当场求你爷爷定下的。”
“是你忘了!你忘了你曾爱过我…”
“或许,准确地说,是你后来爱上了穆晚樱。”
空气安静了一瞬,旧事如洪水猛兽般涌来。
“拜托,袁大小姐,当初是你执意提的分手,你要追求你伟大的梦想——当一名无国界医生!”
我加快了脚步,不想继续听周如彦接下来的话。
因为他每说一句,都是在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但周如彦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说过,”他语调刻意提高,“你从小到大养尊处优…”
我猛然转身冲到周如彦面前,扬起手,巴掌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语气散漫,满不在意,“怎么?当不成无国界医生,恼羞成怒了?”
我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刹那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炮火纷飞的战场。
成群的炮弹在临时医疗点附近接连爆炸,到处都是浓烟,到处都是尸体。
我们得跟死神争分夺秒地战斗。
炮弹无眼,医疗点被炸了,又只剩了我一个人!
“就算上了战场,你以为你就能救人了?”
…
“小莱!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
4.
我在周氏老宅的房间里悠悠转醒。
周妈妈正温柔地为我掖被角,责怪周如彦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孩子的问题让我顿时手足无措。
周如彦神情落寞地推开门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被周爷爷训斥过了。
我安静地合上双眼,尝试把他当成空气。
周妈妈以为我还在跟他生气,急忙劝和。
“你这臭小子,从小到大就爱惹小莱生气。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看来你这次主动领罚,罚的还是太轻了。”
我浑身无力,疲于应付周妈妈的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