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周,我突然恶心呕吐,肚子也隐隐坠痛。
电话打给秦宇,他沉默了几秒,说自己有事,走不开。
我本想着扛一扛,吃点止痛药。
秦妈妈将脸贴在我的脸颊感受体温,像妈妈一样呢喃:「乖乖,有点低烧,阿姨陪你去医院。」
医院地下车库里,当那群黑衣男人拎着棒球棍砸向我时,我丝毫没想过他们其实是冲着秦妈妈来的。
寡不敌众,我强撑着将秦妈妈护在身后,最后后脑遭受沉重一击昏倒在地。
醒来时,四周一片白,死寂。
秦妈妈不见了,再被找到时,她全身器官都被掏空,像只被掏空棉花的空心娃娃。
秦宇站在我的病床前,将秦妈妈遗体的照片抵在我眼前,眼尾猩红。
「为什么非要带着她乱跑啊?!你平时不是什么都能扛过去吗?这次为什么这么矫情?」
「都怪你平时太招摇逞能,得罪了那些杂碎,连累了我妈!」
「你真的以为你是好警察吗?你就是个祸害!」
我半趴在病床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雪白的床单上。
我无力反驳,也无心追问为什么那天我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时,匆匆赶来的秦宇身边还跟着宋桃。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宋桃回国,秦宇去接机了。
秦宇之后一次都没来医院看过我,自然不知道我已经怀孕。
但秦妈妈的死是事实,我就算说出口也会被他污蔑成卖惨得借口。
谁让他从来都是这样想我。
我忍受着孕吐的折磨,满脑子都是秦妈妈的惨状。
连梦魇里也都是被掏空眼窝的妈妈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好痛啊。
我确诊了应激创伤,伴随着严重抑郁情绪和躁狂症,只能休了长假。
原本我和秦宇的婚礼,变成了秦妈妈的葬礼。
刚出院的我头上包着纱布在门外哭到失声,求秦宇再让我看秦妈妈最后一眼。
秦宇拒绝了我的要求,让我赶紧滚。
我决定亲手抓住杀害秦妈妈的罪犯,也治愈自己的心魔。
出发前,我知道自己大概率有去无回。
大概是妄想,我竟然问秦宇:「我俩究竟怎么样才能回到从前?」
秦宇语气平静,平静地好像在描述今天天气真好。
他说:「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大门被砰地摔上,他连多余的眼神都舍不得给我。
在离开之前,我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收拾了屋子。
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客厅的桌垫底下,那里面是我全部的积蓄。
临走前,伸手拨弄了一下阳台的捕梦网风铃,对着它说了再见。
也许秦宇见不到我,真的会好受一些。
结果,我还真的死了。
通过手上搜集到的信息,我找到了凶手在废弃钢厂的窝点。
现实情况远比我想象得复杂,这里聚集了十多号人。
可我来不及汇报给上级了。
我好痛,好冷。
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我强撑着起身。
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往下倒去呢?
手机跌在地上摔成两半,画面中只能拨打到紧急联系人。
我忍着痛给秦宇打了十多个电话,全都被他负气一一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