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团纸砸在身上并没有多疼，但温柔的眼眶却红的更厉害了。
顾慕臻的厌恶表现的那么明显。
下一秒，泪珠像是挣脱束缚一样，终于从那又红又肿的眼眶处滚落下来。
真的哭了？
顾慕臻的瞳孔狠狠一缩，心底的痛意开始肆意翻腾，就像是有一把尖刀在剜着他的心口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情绪竟然还会受她影响！
天知道此刻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像以前那样哄她吻她，然后把啜泣声变成另一种声音。
但是……然后呢？再被她狠狠推入万丈深渊，二次粉身碎骨吗？
顾慕臻深吸一口气，索性背过身去，不去看她。
“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温柔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底一片死灰。
他果然是恨透了她。
那么，她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吧？
温柔忍住钻心般的疼痛，想要离开。
可下一秒，手臂就被强硬的拽住。
她惊诧的回过头，正对上顾慕臻那双复杂的黑眸。
顾慕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她，身体本能抢在了他的大脑之前发挥了作用。
但当温柔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她被打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时，他就已经输了。
他不受控制的伸出另一只手，想去给她拂泪。
温柔意识到他的动作，心都要跟着一起停滞了！
但他的手抬到一半，又断然垂下。温柔眼中的希望被失落掩盖。
顾慕臻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干蠢事，他脸色越发的冷寒。
她三年前的无情，那莫名其妙的分手，像是刀子一样还刺在他的伤口上没有拔出。
他绝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她！
只是那些过分的话也没办法再说出口，他只能冷声威胁：
“你再泣一声，永远都别想再签约！”
顾慕臻说完这句话其实就后悔了。或许从喊她来后门的那一刻起，就做错了！他就应该离她远远的！
他再次背过身去，不去看她那骤然被希望点亮的双眸。
温柔没想到他会松口，喜悦在嘴角快速变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但下一秒，那人已经离开了。
温柔伸在半空的手，和那句“谢谢你，我们合作愉快”都一起堵在了她的心口。
嘴角的笑意也变成了苦涩。
他是个商人，自然是以利益为先吧。
他是那么讨厌她，怎么会是为了她才选择让步的呢？
刚刚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是她不由自主，被他偶尔展现出的一丝温柔所蛊惑。
他是那样优秀的人，身边还有一位同样温柔优秀的女朋友，她也该彻底死心了。
温柔在心底这么劝着自己，可那股钝刀割肉般的疼痛感却始终盘踞在她的心口，难以纾解。
她靠着墙壁顺势蹲坐在地上，蜷起双腿，把头埋进双腿之间。
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好受些。
只是，刚把头埋下去不到两分钟，她就听到了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
温柔内心微惊，立刻抬起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