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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的脸在那一瞬间，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那种表情，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塞了一嘴苍蝇，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字面意思。”
我靠在椅背上，转着手里的钢笔。
“之前我在群里说过，那些不是P图。你以为我只是过过嘴瘾？”
“不可能！”
李成猛地拍桌子，额头上青筋暴起。
“那些账做得天衣无缝！而且原来的账本都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
眼神惊恐地看着我。
是的，原来的账本，都在我手里。
或者说，那些他以为已经销毁的、只有我经手过的“原始凭证”，我并没有真的销毁。
因为从他第一次让我做假账开始，我就留了个心眼。
不是为了害他，而是为了防止有一天他出事了把锅全甩给我。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也这么绝。
就在这时，李成的手机疯了一样响起来。
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那铃声像催命符。
他手忙脚乱地接起，那边传来财务张主管带着哭腔的吼声：
“李总！出事了！出大事了！”
“税务局的人来了！一来就封了财务室，直接把账本都搬走了！”
“还有经侦的人，说接到实名举报，怀疑咱们涉嫌洗钱和职务侵占，让您立马回公司配合调查！”
李成的手机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沈曼……”
他哆嗦着嘴唇，眼神里终于有了真正的恐惧。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狠？那是我们十年的心血啊！”
“那是‘你’的公司，不是‘我们’的。”
我冷冷纠正。
“当你把我像垃圾一样踢出门，当你在庆功宴上把离婚协议甩我脸上的时候，那家公司对我来说，就已经死了。”
“赶紧走吧，李总，再晚点，警察该来这儿抓你了，我可不想晦气。”
李成捡起手机，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刚跑到门口，他又猛地回头，眼神怨毒得像条疯狗：
“沈曼，我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我爸妈要是知道这事是你干的，他们会扒了你的皮！”
“那也得等他们能从医院出来再说。”
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李成愣了一下，没明白我的意思，但没敢多停留，狼狈地逃窜而去。
他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我接到了邻居王阿姨的电话。
公公婆婆因为在家找不到我藏的降压药和胰岛素，又舍不得去医院开药。
自己胡乱吃了李强从网上买的所谓“保健品”。
结果两人双双药物中毒，口吐白沫被120拉走了。
而那个时候，李成正在我这里耀武扬威。
李强正在酒吧里用着我给浩浩交学费的钱把妹。
这哪里是我狠？
这分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收了这一家子妖孽。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李成那辆宝马车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车流，险些撞上一辆公交车。
心里不是复仇的快感，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李成这种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税务稽查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半财产。
那些他转移给小三的、给家里买房的、偷偷藏在海外账户里的。
每一分，每一毫。
只要上面沾着我沈曼的血汗，我都得让他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总发来的微信：【小曼，刚才听前台说那混蛋来闹事了？没伤着你吧？需不需要我叫几个兄弟过去？】
我回了个笑脸：【不用，他现在自顾不暇。】
陈总：【那就好。对了，明天有个大客户要来，这单子要是成了，提成够你买辆新车。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窗外璀璨的霓虹，深吸一口气。
【时刻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