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芍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才回跨院,继续看书打发时间。
跨院实在是不大,丹朱豆蔻都找不到事可干,翻花绳玩,小丫鬟红儿出府,带了些糕点回来。
丹朱装盘子里,放到沈芍跟前小几上,沈芍一边看书一边吃,不知不觉吃了好几块,以至于到用晚膳时都不饿。
正好中午被谢令珩气到了,沈芍也不愿意回去看他那张臭脸,便回绝了前来请用膳的丫鬟。
结果丫鬟走没一会儿,又回来了,“世子妃,世子爷找你。”
沈芍,“……???”
谢令珩还能有事找她?
沈芍还真有些好奇,谢令珩找她何事了,便起身去见他。
屋内,谢令珩在用膳,沈芍走上前,“找我什么事?”
“吃饭。”
沈芍道,“我不饿。”
谢令珩道,“不饿也得待在内屋里,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不给你饭吃。”
沈芍,“……”
见过霸道的,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她不想吃饭都不行吗?
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忍忍,他眼睛很快就能恢复了,就不信到时候他还能忍受她坐在他对面。
沈芍没坐谢令珩对面,她没有看人吃饭的癖好,谢令珩也不喜欢被人盯着,尤其他眼睛看不见,沈芍屋子里欣赏博古架上摆着的瓷器。
谢令珩吃饱后,沈芍麻溜就带着豆蔻闪了。
老夫人只要求她三五日和谢令珩同房一次,沈芍夜里睡跨院的,松软的被褥,睡的格外香。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的回内屋和谢令珩一起用早膳。
用完早膳,然后就去给老夫人请安。
走到半道上,远远看到谢灵嫣和二房二姑娘谢灵语往这边走,哪怕离的有些距离,沈芍也感受到了两人的敌意。
豆蔻想起件事,小声禀告沈芍道,“早上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外院回廊上挂着的鸟笼都被撤了……”
沈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迎面碰上,谢灵嫣张口就数落,“大嫂才进门,就敢把祖母的话当耳旁风?!”
这帽子扣的是真不小,沈芍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把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了?”
谢灵嫣怒道,“你打翻鸟笼,放走二叔鹦鹉的事,祖母说了不让你赔,你为什么还让大哥赔二叔钱?!”
要她赔钱的是她,真赔钱了又不高兴,太难伺候了。
沈芍眨眼,气死人不偿命,“老夫人不让我赔,我也没赔啊。”
虽说夫妻一体,但在银钱上,其实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赔钱的是谢令珩,可不是她。
谢灵嫣快要被气死了,“你要不告诉大哥,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事?!”
沈芍好笑,“你大哥只是眼睛瞎了,不是耳朵聋了,你让我赔二叔鹦鹉,就算我不说,你大哥也会知道。”
“何况真正撞落鸟笼的人是你大哥,他该赔这个钱。”
谢灵语眼神冰冷,“大嫂这么做,让我们二房和大哥生分了。”
比起谢灵嫣横冲直撞的找茬,谢灵语要沉稳的多,也更难应付。
沈芍笑道,“二叔要真觉得生分了,大可以把赔偿送回。”
送回?!
王爷压根就没给二老爷赔偿!
不仅没给,王爷还把二老爷狠狠训斥了一顿,二老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八百两,竟然就买了一只鹦鹉,买匹好马上战场没准儿还能保命,买只鹦鹉顶什么用,二老爷还能骑着鹦鹉上战场吗?
高阳王府不允许有这样的败家子,二老爷被骂的有口难言。
说那只鹦鹉值八百两的是谢灵嫣,还不是私下说的,当着二房和老夫人的面,当时没人否认,二老爷说没有这回事,不止打二房的脸,那是连着老夫人都没脸。
二老爷无辜挨了王爷一顿骂,回去后少不得把火气撒二夫人头上,赔偿没要到,还受一肚子气,谢灵嫣谢灵语能忍得了才怪。
但忍不了也得忍,沈芍可不是任由她们拿捏的软柿子,气的两人跺着脚走了。
等沈芍绕过屏风进屋,谢灵嫣谢灵语两姐妹一左一右的陪老夫人说话,哄得老夫人眼尾皱眉都添了好几条。
沈芍上前行礼,老夫人脸上笑意淡去两分,问了几句谢令珩的情况,沈芍一一回答。
不好一请安就走,沈芍坐下来,听二夫人三夫人她们说京都近来发生的事,觉得时辰差不多可以撤了,刚准备起身,外面进来一丫鬟,朝沈芍行礼,“世子妃,镇国公府派人来传话,说是沈老夫人这两日心神不宁,今日一早去万安寺上香祈福去了,让世子妃您也去一趟。”
老夫人有什么好心神不宁的,那些锦鲤怎么死的,她比谁都清楚。
装样子就算了,还折腾她。
沈芍心下厌烦,但镇国公府派人来传话,沈芍不能不听,便起身道,“我原想这几日去万安寺给相公祈福,那我就去了。”
王妃点头,“帮母妃添些香油钱。”
沈芍应下,福身告退。
正好在府里待的闷,去万安寺散散心,沈芍回墨玉轩拿钱,走的时候,豆蔻道,“不和世子爷说一声吗?”
王妃和老夫人都准许的事,不用谢令珩同意,何况他们早有约定,又不是真夫妻,出府还要谢令珩点头,她不是自讨没趣么?
沈芍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内,谢令珩坐在轮椅上,眼睛看不见,他什么都做不了。
周安端茶给他,“爷,世子妃去万安寺了。”
谢令珩皱眉,“她去万安寺做什么?”
周安摇头,“镇国公府老夫人心神不宁,去万安寺上香,把世子妃也叫去了。”
那女人出府都不和他说一声,当他不存在呢。
“派个人去盯着。”
等沈芍到前院,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豆蔻扶沈芍坐上马车,然后自己也钻进去。
她们坐稳后,小厮就赶马车直奔万安寺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