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第一时间就想冲过去看看。
但刚来到苏慕雪卧室门前,苏慕雪冰冷的话语就在他脑中回响。
“不要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江尘准备拧门把手的手瞬间一顿。
自己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被她认为是图谋不轨。
这无疑是打破了两人刚刚建立的脆弱约定。
她还会不会一年后,赖着一千万的补偿金不给。
江尘的脑子飞速运转。
这可笑的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不进去,苏慕雪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卧室里面的呻吟声变得更加痛苦,也更加微弱。
江尘不再犹豫。
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
门没锁。
他推门而入。
一股寒气迎面扑来,让他瞬间打了个哆嗦。
这股冷气,比冬天没暖气的出租屋还冻人。
主卧的装修风格和江尘那间客房一脉相承,但面积更大,陈设也更显女性化。
空气中漂浮着和苏慕雪身上一样的雪莲花香气,只是现在,这股香气被寒气冻得有些凝固。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灯光下,那张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席梦思大床上,一个身影蜷缩成一团。
正是苏慕雪。
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真丝睡衣,材质光滑,一看就很贵,至少能顶江尘半年的房租。
但此刻,这身昂贵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因为痛苦而弓起的身体曲线。
更诡异的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连她的头发和长长的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薄霜。
整个人就像一件刚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即将融化的精美艺术品。
大床的黄铜床头,因为她身体散发出的寒气,也蒙上了一层白雾。
“你……”
苏慕雪听到了开门声,艰难地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江尘时,那双一向冰冷的眼眸里,第一次迸发出了惊慌和羞怒。
“滚……出去……”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却比房间里的温度还要低。
江尘反手关上门,径直向她走去。
“都这时候了,还耍什么总裁脾气。”他小声嘀咕着,一边走,一边用仙医传承的“望气术”观察她。
只见苏慕雪的身体上方,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蓝色寒气盘踞着,如同毒蛇一般,不断地侵蚀着她的生机。
这是病,但又不是普通的病。
《玉帝医典》中关于各种疑难杂症的信息自动浮现,江尘瞬间就有了判断。
“冰脉症”。
一种极其罕见的血脉病。
身负此血脉者,天生体蕴玄冰之气,若无纯阳之力引导调和,每逢月圆之夜,寒气便会爆发,受万蚁噬骨之痛。
随着年龄增长,爆发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
江尘走到床边,苏慕雪因为他的靠近,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我叫你滚出去!你没听见吗!”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却依旧没什么威慑力。
江尘没有理会她的抗议。
他伸出手,无视苏慕雪想要躲闪的动作,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入手处,一片刺骨的冰凉,完全不像活人的体温。
江尘甚至怀疑,自己要是稍微用点力,这只手腕就会像冰棍一样“嘎嘣”一声断掉。
“放……放开我……”苏慕雪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江尘不为所动。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丹田内那一丝初生的灵力。
虽然这股灵力微弱得如同烛火,但它的本质却是来自《玉帝医典》的纯阳正气,正是这冰寒之气的克星。
他将这股温暖的灵力,顺着自己的手指,缓缓渡入苏慕雪冰封的经脉之中。
“滋——”
仿佛滚烫的烙铁遇到了冰雪,一股轻微的声响在两人接触的地方响起。
苏慕雪浑身剧烈一颤。
她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从手腕处涌入,像一条温暖的小溪,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暖流所过之处,那股深入骨髓的剧痛,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原本因为寒冷而抽搐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不过短短十几秒,那折磨了她十几年,让她生不如死的痛苦,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苏慕雪彻底呆住了。
她缓缓地松开紧咬的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江尘神情专注,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显然,刚才那一下,对他来说也消耗不小。
房间里的寒气渐渐散去。
苏慕雪睫毛上的白霜融化成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像一滴晶莹的泪。
她看着江尘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似乎也没那么简单了。
江尘感觉苏慕雪体内的寒气暂时被压制住了,便缓缓收回了手。
灵力耗尽,让他感觉有些头晕。
他站直身体,看着床上已经恢复正常的苏慕雪,为了维持自己“高人”的形象,他决定先发制人,把刚才想好的台词说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量平静和深邃的语气说道:“你这不是病。”
苏慕雪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江尘,等待着他的下文。
江尘很满意这种效果,继续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
“这是一种寒毒,或者说,是一种沉睡在你血脉里的特殊力量。”
“它现在只是初步苏醒,所以只在特定的时候发作。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找过很多顶级的医生,但他们都查不出任何问题,只能把它归结为一种罕见的神经性疼痛,对吗?”
苏慕雪的瞳孔猛地一缩,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尘说的,一字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