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个鬼啊。
她的胃口都被养刁了。
拥有过厉衔青这种方方面面都很顶的男人,吃惯了细糠,如何还能啃得下山猪。
簪书走向电梯。
她和厉衔青没结果。
这辈子,她大概就只能坐拥着美貌与财富,孤独终老了吧。
寂寞时,也只能到酒吧点点不同国籍的男模,摸摸他们的胸肌腹肌大肌肌。
实在憋不住了,只要厉衔青一天还没给她娶嫂子,她就可以偶尔爬墙去玩他,把他当成摇摇马,解解馋。
这将会是多么贫瘠的苦日子啊!
真是想想,泪水都要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
办公室外的张续没想到簪书会这么快就出来,以前她每次和厉衔青独处,时间都不会短,在这个过程中,厉衔青不允许任何打扰。
目光从越走越轻快的簪书脸上掠过,张续扭头看向办公室内。
厉衔青靠在黑色真皮椅里,皱眉盯着簪书的背影,眸光很深,很热,心情肉眼可见地差。
好一会儿,才一边扯松领带,一边转头,给了张续一个眼神。
张续收到指令,跟上簪书的步伐。
追上簪书时刚好走到了电梯前面,张续弯腰凑前,按下开门键。
“二小姐,我送您。”
簪书满脑子乱跑的遐思迅速一收,目光顿时切换得比宣誓还坚决。
“好,有劳张特助。”
电梯下行,安静空旷的空间,一阵音乐铃声突然响起,簪书拿出手机,低头看见屏幕上的名字,脸色凝住。
不情不愿地接起来:“喂。”
“你在哪里?”程文斯在那边问。
犹豫了两秒,簪书回答:“深域。”
程文斯陷入沉默,两秒过后,语气听不出起伏:“你去找厉家那小子了?”
簪书下意识地扫了眼旁边的张特助,后者不知有没听见,彬彬有礼地站着,目光落在楼层显示上,没往这边看。
簪书说:“工作。”
没否认她来找厉衔青,但出于工作原因。
程文斯从不揪着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不放,直接说事情:“今晚有场应酬,你和我一起参加,我派人过去接你。”
“我不想去。”
无需问缘由,也不问见什么人,程文斯的应酬来来去去也就那样,要不就是政界,要不就是商圈,爹味重得很,簪书一想想就浑身充满排斥。
“簪书,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司机十五分钟后到,饭局七点开始,他会先载你去「海棠」做造型。”
心底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有点委屈,但那种滋味又比委屈更加辛辣。
簪书听见自己短促地笑了声。
“你不是在征求我意见,你当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意见?”
“两年前,你因为同僚议论你利用女儿走动厉家的关系,勒令我分手,送我去美国。”
“我在国外读完书,你知道我想当的是调查记者,怕我得罪不该得罪的势力,我毕业典礼都没结束,你就派人押我回来,安排我进入寰星工作。”
今晚的如果只是普通应酬,全世界都只会围着位高权重的程委员转,怎会需要她特地去做造型。
究竟安排了什么节目等着她,好难猜啊。
簪书无力地笑:“现在,我才二十二,你就急着带我见人,左右我的婚姻。”
电话那头传来默然,簪书知道,程文斯并不是被她说动了,只是在思考对策。
果然,很快就听到他的答复。
“簪书,在京州,哪怕是爸爸,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你既然回来发展,有些时候,你也要配合一下爸爸。”
“我……”
程文斯说完就挂断了,不留给簪书再多说一句的时间。
簪书僵硬地举着手机,耳边骤然变得安静的空白,震耳欲聋地告诉她,她的反抗毫无用处。
良久,手垂下。
电梯已经到达一层很久,张续控着门不关,眼皮礼貌地轻阖,仿佛从没听到簪书刚才对电话那端的一番低吼。
“不好意思。”簪书轻吸口气,唇边扯出一丝淡笑,“张特助,不必麻烦你送我了,我有人来接。”
张续表示了然地点点头,却还是坚持把簪书送到集团大楼外。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红旗轿车驶过来,在簪书面前停稳。
车上急匆匆地跑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为簪书打开车门。
簪书被接走,张续回顶层复命。
办公桌后的男人脸色仍旧十分不好看。
他们离开的时间里,厉衔青到配套的休息区冲了个冷水澡。
不再穿原先的西装,换了件丝绸质地的白衬衫,只扣了下面几颗扣子,敞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头发擦至半干,眸光冷淡中,藏了一丝懒倦。
张续一看,就知道厉衔青接下来没有再办公的打算。
长指散漫地敲着桌面,厉衔青眉峰微挑:“有人接,男的女的?”
“男的。”张续如实汇报,“应该是家里的司机。”
听到这里厉衔青便不再追问。
程文斯对簪书虽谈不上关怀备至父慈子孝,至少簪书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家里配车接送她也正常。
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叼进嘴里,厉衔青“咔嗒”一声挑开打火机,正要点燃,发现张续还没走。
“还有事?”
“厉总……”
张续严肃得近乎古板的脸上仍旧没有多余表情,然而,眼中却少见地闪过犹豫。
张续年薪高得吓人,处理起工作来一丝不苟,厉衔青从未见过他这副婆婆妈妈的模样。
火苗从烟尾擦过,厉衔青将打火机扔回桌面。
“张特助,我以三倍薪酬挖你来,不是为了看你表演便秘的。”
“……”
厉总这张嘴,就没饶过谁。
如果只是工作上的事,张续肯定事无巨细地汇报了,可眼下要说的,涉及老板的私事。
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张续终于吐实:“厉总,二小姐……今晚似乎被家里安排了相亲。”
簪书电梯里接的那通电话,张续都听见了。
从片言只语中还原出事情的本质,并为上级提供决策参考,是一名专业的特别助理该有的职业素养。
话音刚落,厉衔青眸色一凛,办公室内的温度直线下降。
“相亲?”
良久,厉衔青才笑了声。
重复二字的森冷语调,像在仔细咀嚼这是什么新奇字眼。
烟雾缭绕后面,一双锐利黑眸半眯。
长出息了程书书。
他还以为小猫咪只是在打嘴炮。
去找个男人爽?
就她那副别人稍微用点力,她都能又抓又挠哼哼唧唧哭半天,自己舒服了就想提裤子逃跑的烂品性,除了他,还有谁哄得了?
以为她说找男人只是口头气话,结果一不留神,相亲都张罗上了。
刚洗过的冷水澡失去效果,这回,厉衔青的火,不从下面,而从头顶冒出。
“她什么态度?”
“二小姐似乎不太愿意,还和程委员发生了争执。”张续答。
厉衔青嘴角勾起:“还算乖。”
张续缓缓地:?
这是乖吗。
差点没指着她亲爹的鼻子骂了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