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鄢人狂朝青看过去。
青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此好像完全不在意。
而站在鄢人狂身后的明，此时走到一旁的木橱前，打开一个陶罐，伸手进去，像是抓住了什么，用力一拉。
吱嘎吱嘎——
墙壁之中传来声响。
木橱顿时朝着一旁平移过去，露出它后面幽长深邃的通道。
“走。”青当先迈入。
鄢人狂扭头看看那个老者。
老者依旧保持着他们刚进来时候的姿势，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看着地面。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鄢人狂甚至都怀疑那是一个假人。
“这才像样子嘛。”转过头来，鄢人狂嘟囔一声，跟着青走入通道。
这条通道明显修建得十分考究，地面平整，两侧也分外平滑。
照明则是每隔十几步，通道上方的一盏油灯，灯光虽然不够明亮，但是让人看清脚下的路已经足够。
穿过通道，鄢人狂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他的面前，赫然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这个大厅应该是在溶洞的基础上改建过，周围的墙壁上，可以看到半掩在岩石中的青铜柱作为支撑。
大厅的穹顶上，雕刻着一个硕大的图腾，墙壁悬挂着零星的甲骨。
而在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沉重的青铜日晷。
日晷显然有一定的历史，表面都附上了一层斑驳的铜锈，刻度也显得不再清晰，指针更是生锈折断，只剩下半截。
但是让鄢人狂奇怪的是，这大厅之中并没有日光照入，但是却有一道清晰的影子，印照在刻度盘上，准确地指明了时间。
在鄢人狂他们步入大厅的时候，等候在此的一个圆脸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穿着普通的束带衣裙，长衣大袖，将身体笼罩其中。
青一指鄢人狂，对她道：“枫，这是鄢人狂，加入镇守城卫，你帮他安排一下。”
枫点点头，取过竹片和一支毛笔，走到鄢人狂的面前：“识字吗？”
“嗯。”
“写下你的名字。”
鄢人狂在竹片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
枫接过竹片，转身走向大厅另外一边，打开一扇雕木的大门走了进去。
“要等多久？”鄢人狂看向青问道。
“很快。”
犹豫一下，鄢人狂还是决定问道：“青队，我想知道，如果我想成为星启者可以吗？”
原本鄢人狂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结果青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更早的时候就问出来呢。”青在鄢人狂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可以。”
“因为我很危险？”
“这是原因之一。”青说道，“你的稳定程度，还不足以让我放心地帮助你开启天阶，因为之前有过先例，有人一开始很正常很稳定，但是在开启天阶的时候，出现了问题，结果成为了失控的星启者。”
“那怎么办？”鄢人狂赶紧问道。
青无奈地摇摇头：“一个失控的星启者，我们也只好把他消灭了，毕竟太过危险。”
鄢人狂想了想，又问道：“那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青摆摆手：“鄢人狂，你拥有庞大的弥识，这表明你的潜力很大，但是风险同时也很大，而且开启天阶所需要的一些材料很珍贵，不是说随时随地就可以准备好的。
我愿意让你加入镇守城卫，就表明了我看好你的发展潜质。
但是我依旧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观察，来确定你能不能开启天阶，成为星启者。”
“好的，那我明白了。”鄢人狂点点头道。
青似乎担心鄢人狂多想，于是又补充道：“你在面对开拓团内的那个无梦者时，表现让我很满意，所以你不用多心，等到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你开启天阶。”
“无梦者，将梦境实体化的能力，这就是阿花成为星启者后，你所说的天阶？”鄢人狂问道。
“无梦者是天阶的一种，具体的情形，以后我会在详细给你解释。”青正说着话，刚刚离去不久的枫就打开木雕大门，走了回来。
她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大约两尺长，暗黄发黑的尺子。
鄢人狂接过来，只觉得入手一沉，冰冰凉的。
仔细看去，他见到在尺子的一端，刻着他名字的篆字。
“这是城卫尺，以后就是你身份的象征了。”青微微一笑，“里面加入了铜和铁，所以要比一般冶炼的青铜更加坚韧。你腰间的那根木棍，以后可以不用了。”
鄢人狂脸颊顿时一红：“这根棍子我用火和油烤过，很坚硬的。”
挥动了几下城卫尺，发出破空的声响，鄢人狂估计普通人要是被砸中，骨头都可能当场断裂。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有这把城卫尺就够了？要是别人得到了，冒充我怎么办？”
青笑着解释道：“你别忘了，你加入的是镇守城卫第三所，我们辨认身份，依靠的可不是城卫尺。”
“那是——”鄢人狂猛然醒悟，“是独特的能力！”
“是的。”青点点头，对鄢人狂的领悟能力很满意。
该做的事情做完了，青又吩咐了鄢人狂几句，让他差不多隔上两三天就来卫所一趟述职，其他的时候，要是有任务需要他，必须随叫随到。
除此之外，青还让枫预支了鄢人狂的第一笔俸禄：八十铜刀币。
腰间挂着沉甸甸的钱袋，听着里面悦耳动听的撞击声，鄢人狂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等到鄢人狂离开后，青突然感觉一阵放松，紧绷的身体，也好像是舒展开来一般。
她走到大厅的角落，打开摆放在那里的一个木箱。
木箱之中，赫然装着的是一坛坛的烈酒。
啵的一声，打开一坛烈酒的泥封，青突然发现枫在好奇地看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青取出两个高脚的青铜酒杯，问道：“要来一杯？”
枫摇摇头，笑道：“我只是在好奇，青队你好像很少对别人解释那么多话，这个鄢人狂似乎是个例外。”
正在倒酒的青，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我有吗？”
小说《九畿：岐风长歌》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