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是不是脑筋有问题？你去惹乔以安，还嫌你自己最近麻烦不够多？！”说话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一七五的身高，气场十足，在一众模特中，也不显得逊色。
她一头短发染成墨绿色，并不过分张扬，反而衬得她肤色白皙，五官出众。
蒋雯，EL的模特经纪人，当年正是她，一手带出乔以安。
蒋雯已经三十出头，仍然单身，她是典型的工作狂，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奉献给工作，唯一不同之处大概在于，她是个活得十分精致的工作狂。
其实论外貌和气质，蒋雯不输她手上的一众模特。
“是我最近麻烦多？还是在你眼里，我也成了麻烦？”十分钟前，乔以安前脚刚走，叶惜立刻被蒋雯叫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叶惜心中有火还未发泄出来，这时候自然不会示弱。
“难不成，她们要踩到我头上，我还要把脸伸过去任由她们踩？”叶惜眼底泄露几分狠意与不屑，“乔以安也就算了，苏黎以为自己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本跟我争？”
“你这阵子，最好不要再惹苏黎，更别招惹乔以安。”蒋雯抱着手臂，脸色稍稍缓和，提醒叶惜。
“怎么，最近有人跟你打招呼，要你特别关照苏黎？”叶惜冷冷笑道，丝毫没把蒋雯的警告听进去，“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惹过她，无非是调教新人罢了，你知道的，新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一开始不好好教，以后更别指望。至于苏黎，我不过以前辈经历言传身教而已，以她资历，凭什么走TG开秀？”
“凭她能上郁东尧的床，你呢？”
蒋雯眼底蓦地一凉，声音也有些冷，“叶惜，你不是大小姐了，别再留着大小姐脾气。”
“乔以安也好，苏黎也罢，别人怎样不重要，最重要是做好你自己的事。”蒋雯直直望着叶惜，她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懂得控制脾气分寸，即便火气上来，也清楚有些话要咽在肚子里。
实际上，刚刚蒋雯那句话的全部应该是——叶惜，你呢？
你拿什么跟乔以安比？天分、还是名气？
又拿什么跟苏黎比？背景、还是实力？
叶惜固然不差，但是离顶级始终有距离，就好像她再怎么努力，始终模仿不来乔以安的气质，反而用力过猛，显得过于凌厉；而跟苏黎比起来，叶惜又少了一点单纯和灵气。
当然，不去跟顶级比，叶惜仍然算出众，只可惜乔以安离开这几年，她心思并不完全放在工作上。
“叶惜，你要是拿这份工作当垫脚石，我没意见，”蒋雯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做正经事，显然已经是逐客的架势，“不过有一点，别在我面前搞事，我眼里不揉沙子。”
她说完，手机屏幕亮起，有电话进来。
蒋雯正准备接通，谁知来电显示上的两个字，顿时将叶惜刺激得更厉害。
下一秒，叶惜伸手，挥开蒋雯的手机。
“砰”的一声，手机砸落在地，动静甚至惊了门外路过的人。
屏幕逐渐黯淡下去，来电显示“以安”两个字总算消失，叶惜心中那口气，也终于顺了。
转瞬之间，房间归于寂静，蒋雯弯腰把手机捡起来，重新摆到桌上，接着缓缓落座，整个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
另一边，叶惜心头的火气逐渐平复，却又因为蒋雯的反应，隐隐感到不安。
好半晌，两个女人就这样对望着，没人开口打破沉默。
“你今天早上电话里的话，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叶惜沉不住气，先出了声。
最近EL和世界知名内衣品牌CT正准备合作一档节目，CT作为享誉国际的内衣品牌，一年一度的时尚大秀，堪称时尚界盛宴，而今年10月，CT的秀将会在临港城举行。
不过今年，CT今年换了玩法，计划在秀开始之前，举办一档超模选秀节目，最后的优胜者会直接上CT的年末大秀，节目会由CT合作多年的摄影师、选角导演、御用造型师等人出任官方评审团，同时还会有资深超模担任导师，一旦播出，必然会引起不小的热度。
这档节目，前阵子叶惜就听到消息，当时还没有乔以安回来的风声，她稳坐EL一姐，得知CT会和公司一起合作这个节目，自认为出任超模导师顺理成章，谁知这件事，之后就没了动静。
然后，就是今天一大早，叶惜在电话里，听见蒋雯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节目本来我上理所应当，现在是怎么样，因为乔以安回来了，所以我要让位？”叶惜语气比刚才缓和几分，这时候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像是强弩之末。
“叶惜，我没这么说过，你别脑补太多。”蒋雯态度淡淡的，没打算多言。
“我刚入行的时候，是你告诉我，有时候你没说过的话，就已经表明态度。”叶惜不依不饶，认定蒋雯的态度，已经是暗示，乔以安会替代她，出演这档超模选秀节目。
对面，蒋雯忽然笑了笑，“我是说过，不过我好像讲过更重要的话，你倒是没记住。”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你在想什么？因为乔以安可能复出，所以EL会全力捧她，她会代替你上这个节目做导师，作为复出第一站？”
叶惜面色僵住，因为蒋雯的话，直截了当点出她心中所想。
“其实你没想错，”蒋雯余光扫过桌上沉寂已久的手机，眉心微蹙，“乔以安如果复出，公司捧她是自然，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捧她就要踩你，手心手背都是肉，踩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对公司有什么好处？”
“再者说，乔以安会不会复出是问题，即便复出会不会签EL还是问题。”蒋雯入行多年，对分寸进退拿捏得宜，到这时，已经转为安抚叶惜的态度。
“谁不知道当年，乔以安背后是霍先生……”
没等她说完，蒋雯沉沉的目光扫过来，“叶惜，别在背后议论霍先生，你应该知道分寸。”
最后的警告，没半分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