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在这时，那皮燕子与大爷搭手，将我硬架上了三轮车。
随后，她俩也跟着跳上车，蹲守在我身旁。
可我好歹是大户人家“公子”，得端着，是不？
所以，我高昂着头，一脸嫌弃地吐了口唾沫道：“就这破车，本少都嫌脏！”
说完，我掩面就要跳车。
看着我倨傲的模样，那皮燕子更信了三分。
即便鹅蛋脸上淌满香汗，也在一旁殷勤伺候着，很有耐心。
就连嘴里也没闲着，附在我耳垂下，柔声宽慰着。
“少爷！奴家不正伺候着么？心，放宽！”
这时，搬货的车夫系好麻绳，气喘吁吁地问：“货已捆！拖去哪，老板？”
“不错！目的地，那得问小哥！”
见矛头抛给我后，我眼一亮，顿时有了计较。
于是，我手朝山腰别墅区一指，“出发！帝景山庄！”
顿时，皮燕子樱桃小嘴被雷成O型，杏目圆瞪，颇为诧异。
说实话，她的囧样在我预料之中，毕竟帝景山庄堪称莞城首屈一指的别墅区。
当时，这帝景山庄的房卡，堪比现今大学城里开着劳斯莱斯兜风，壕的象征。
此刻，我箭在弦上，不得不装得像一点。
于是，我颔了颔首，手遥指别墅区：“出发吧！但中途，本少得拨电话询问下，确保老爷子在家！”
“嘿！好嘞！走咯！”
车夫应喝一声，骑上车座，耗上吃奶的劲蹬着踏板，吃力无比。
显然，这批货很“沉”。
看来，这皮“党”心挺大，想吃波肥“肉”。
当时，水泥路也没整修，坑坑洼洼的。
车夫顾忌瓷器易碎，所以格外小心，车行得很慢。
可三轮车上的皮燕子还不省心，见缝插针地试探着我的家世。
“公子，您家里应该按了空调吧？不像人家，还过着树下乘凉的苦日子！”
“那是！十年前，咱家就装上了春兰牌空调，后来它制冷效果不济，就换成格力的！”
瞧着我脸上的得意，她柳叶眉微蹙，俏脸埋进我胸膛里，低声啜泣着。
“少爷，您身子高贵，山珍海味，吃到腻！可奴家呢？”
“唉！儿时的苦，将来的糖，未来的日子，你肯定美滋滋的！”
可皮燕子贼“精”，硬从我手里夺了两成干股。
前方的泥路旁，坐落着一排排的电话亭。
喝停车后，我来到亭前，插入倩姐留下的IC卡。
顿时，里面一道粗嗓门炸呼呼地喝道：“傻鱼，老实交代，你将倩姐咋啦？”
这凶残的哥们，是我情敌刚哥。
他倾慕倩姐近十年，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用他的话说，癞蛤蟆吃天鹅肉，那是童话；现实就是，龙配凤，鼠进洞。
可谁叫他妈是山庄的阿姨，他爸是蹲门的保安队长呢？
这局，我有求于他。
未等我回话，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其实，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停顿了会，不耐问：“说吧！傻鱼，啥事？”
“刚哥，我准备设一场鸿门宴，地点就在帝景山庄！”
“行呗！说说你的计划，就当给倩姐个面子。”
等我环顾四周，确保通话的隐蔽性后，才将计划娓娓道来。
待我说完，刚哥沉默良久，才叹息道：“傻鱼，这计颇妙，看来倩姐相中你，也有她的道理。”
“但对倩姐，哥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让哥服你，远着呢？”
嘀！嘀！嘀！
未等我回话，刚哥就下线了。
此场鸿门宴，餐桌摆好，就等端菜开席啦。
于是，三轮车载上我们，再次出发了。
只是，这趟轻快许多，不一会就停在门卫室前。
很快，一毛头保安就笑迎出来，“尊敬的业主，欢迎回家！”
说着，还举起把浅紫晴雨伞，遮掩在我头顶。
那热情劲儿，打消了皮燕子的最后一丝怀疑。
她对着棒棒军招了招手，“过来吧！这里有活，要力气足的。”
话一落，一行棒棒军扛着扁担，从树荫处聚集在闸门前。
“上呀！扛上货，跟我进小区。”
皮燕子就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在山庄里啧啧称奇。
齐膝的绿草坪、五彩缤纷的繁花、沉甸甸的果实……眼眸前的美景，就似幽静的桃花源。
甚至，绽开的花丛里，嗡嗡叫的蜜蜂正在翩翩起舞，生动如画。
尤其是，花坛中滋滋冒着喷泉，触手一摸，温热的，里面还有尺长的锦鲤畅游着。
“乖乖！这是神仙居吧？贼享受呐！”
这时，脚步已停在1号别墅的院门前。
啪！啪！啪！
保安用力拍打着铜门，扯起嗓子喊：“李姨，少爷回来哟！开门哩！”
李姨，便是刚哥的母亲。
“唉哟！鱼少爷，快里面请！”
一系着围裙的大妈碎步跑上前，弓腰就是递上一条湿毛巾，以及一双透明鞋套。
我拭了拭热汗，才昂声问：“李姨，有劳啦！老爷子，在家吗？”
“在！老东家，在书房看报呢！”
李姨一脸谄笑，又端上一杯冰酸梅汤，服务很是周到。
“去！请老爷子来见我，最近捞了一车宝贝，正准备孝敬他！”
“好嘞！少爷！”
李姨答复一声，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叩响了侧屋的房门。
可看着皇宫似的客厅，皮燕子有点慌了。
“小哥，这事你若是坑人家，哼！哼！哼！”
这妮子贝齿紧咬，手比成刀状，在我脖颈上狠狠比划了下去。
砰！砰！砰！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楼上传来，步伐很稳健，也很急促。
“稀罕事儿！劣孙，这是偷来蟠桃献寿星吧！”
所谓辨音识人，这来者中气很足。
来者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他一双深邃烁亮的眼眸扫视着众人，很有气派。
他两鬓斑白，头发倒梳得笔直，没有一丝凌乱，看得出他的生活习惯极其讲究。
“爷爷！我知您好古董，这不？精挑一批唐宋的名瓷，供您收藏！”
这老东西也不知羞，应得比谁都痛快。
“行！这古董，值钱的不是物么，而是蕴藏的文化，背后的故事才动人呢！”
随后，他端坐在主人椅上，一口口小酌着这杯热茶，眯着眼静静候着。
于是，看着首位的清朝瓷器，我背着手，昂头45度道：“这是青花红拂传图棒槌瓶，传自康熙年间，其上绘制的是古代爱情故事“红拂夜奔”。”
“哟！乖孙儿不错，不错！”
这死不要脸的，充俺爷爷，你配不？
早晚有一天，让你跪下当孙子。
或许，因果报应，俺这点小愿望，竟在三天后实现了！
当然，咱那奥斯卡影帝级的演技也不是吹的，“红拂女原姓张，貌美如花，是隋炀帝重臣杨素府中的歌姬，因颇好舞红拂，故唤此名。”
这下，老者的兴致被钓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我。
“话说，这红拂女是杨素敬献后宫的佳丽，可将军李靖前来拜谒时，邂逅之后，竟一见钟情，于是跪见杨宰相求亲！”
“可一介武夫，与皇亲国戚，孰轻孰重？为官半生的杨素，可清楚利弊的！”
“所以，严辞拒绝，还将他冷言嘲讽一顿，说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然而，红拂女见心上人被辱，一气之下就红了眼，您们说，后续如何？”
说着，我还卖了个关子。
那老者重咳一声，望着我道：“乖孙儿，故事决定市场，你懂的！”
也就是说，价格多少，我开。
于是，我会意一笑，将后续娓娓道来。
“最后，红拂女翩翩起舞，劝李素痛饮，趁他酒醉后，盗得军队虎符，与李靖私奔后，投靠唐帝李渊，被封为一品浩命夫人。”
老者品味一会儿，才颔首道：“收了，正巧正屋还缺个摆件。”
这买卖一成交，皮燕子顿时兴奋了，猫步探到我跟前，曲指在我掌心挠了挠。
尤其那俏脸，似落山的晚霞，红艳艳的。
这时，老者挑了件彩绘奇特的青花瓷，豪气道：
“这件清代瓷器很不一般，你这小子若是说出些门道来，这批货爷爷我全收了，价格呢？包你们满意。”
虽这犊子老不羞，但戏得演全套，所以我只能顺着这家伙的道来。
“嗯，这件海屋添筹瓷确实很奇特，恰好爷爷您寿期将至，借它献宝！”
“好！好！好！乖孙儿！”
这老者哈哈大笑，看我的眼神满是玩味。
但我却心头一股怒火在咆哮，暗忖：你这老不死的，还识点货！
借着演戏，在这讨劳资吉言。
小说《我当神棍那些年》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