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
溫棠顫顫巍巍的從清風苑走了出來。
翠柳早就候在外頭了,她見到她家姑娘,立刻迎了上去。
“姑娘,你沒事吧?”翠柳有些擔憂。
她上下打量了溫棠,後者面色有些白。
溫棠強忍著不適,伸出手來。
翠柳一見,立刻將自己的胳膊給溫棠搭上。
翠柳發現她家姑娘的手都在抖。
翠柳難免擔心,“姑娘,你這是?”
“要不要緊?”
溫棠咬著牙,眼底閃過一抹憤怒。
“無礙。”
溫棠這才鬆了口氣,她陪著小心問到:“姑娘,那謝二公子那咱們還去嗎?”
溫棠想起方才種種,她一點心情都沒了。
“回去吧。”
等回到了院內,溫棠極力維持的平靜終究是垮了下來。
她面上發冷,只對翠柳吩咐道:“我要沐浴。”
“是,姑娘。”
溫棠剛說完,就將身上那件外套給解了下來。
然後說道:“去,將這件衣衫給我扔了。”
翠柳沒反應過來,“小姐,這是你最喜歡的一件衣衫。”
今日還是特意穿著去見謝二公子的。
扔了怪可惜的。
溫棠只憤恨的看了那件衣衫,“不要了,已經髒了。”
“哦,好的,姑娘。”
翠柳放好熱水,便為溫棠收拾衣物。
溫棠一人坐在浴桶內,不停地雙手揉搓著。
恨不得將手給剁下來才好。
好不容易將皮膚搓到發紅,溫棠狠狠的用手擊打在浴桶內,濺起一層水花。
今日真是吃了大虧了!
雖說清白尚在,但是謝雲州對她做的,是羞辱無疑了。
翠柳聽到動靜,連忙跑過來詢問,“姑娘,我聽到動靜,你是不是不舒服?”
溫棠不作聲,只搖了搖頭。
翠柳見她臉色不好,但是又禁不住好奇。
“姑娘,那位世子爺是不是對您有意思?”
“哼,”溫棠一聲冷嗤。
“怎麼可能呢?他那樣的身份,鐵定是要娶世家大族的小姐的。”
“我便是再想要榮華富貴,也不會上趕著犯賤。”
翠柳點點頭,也覺得溫棠說的有些道理。
她又想起什麼,“對了,姑娘,方才我替您收拾衣物,發現送給謝二公子的信箋不見了,是不是走路上丟了?”
問到這個,溫棠只覺得心口更堵了。
“被我扔了,我回頭重新寫一封。”
與此同時,清風苑。
謝雲州手裡拿著的正是溫棠那隻原本要送給謝錦之的信箋。
謝雲州拿著手中把玩著,上頭寫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嘴角微勾,難怪方才見她磨墨姿態嫻熟。
原來是練過。
真別說,溫棠這首字比京中很多氏族小姐寫得都要好。
更難得的是,那封信箋的筆跡是褐紅色。
這讓謝雲州別有興趣。
當他迷離之際從溫棠身上抽出這份信箋的時候,難免調笑出聲。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心思?這是要送給何人的禮物嗎?”
溫棠當時咬著唇,唇瓣紅的能滴出血來。
她咬著牙,只嬌聲說道:“沒有,是溫棠想要送給世子爺的。”
“哦?”謝雲州來了興致。
“表小姐這般有心?”他一邊說,一邊握住溫棠的手,在上面輕輕撫過。
溫棠身子抖了下,只嬌聲道:“是……是感謝世子爺那日為……為溫棠解圍。”
“呵,”謝雲州心情舒暢,低聲笑出了聲。
他修長的指腹撫向溫棠光滑細膩的臉頰,卻將溫棠擁得更緊了些。
片刻後,謝雲州收拾整齊。
秦風推門進來,身後還帶著個下人。
秦風彙報道:“世子爺,便是方才這人給您送的茶。屬下已經問過了,說是夫人吩咐的,那茶裡是放了能讓男子動情的東西。”
那僕人嚇壞了,“世子爺饒命啊,饒了小的吧,都是夫人吩咐的,奴才再也不敢了。”
謝雲州想起方才那茶飲完之後,自己逃到的便宜,一時心情大好起來。
他喝了口茶水,隨即吩咐道:“今日之事你自去領罰五十大板,若是再有下次,本世子決不輕饒!”
下人自是感恩戴德。
秦風面露不解,“世子爺,您這是?”
謝雲州無所謂的挑挑眉,“將這個拿去收好。”
這是……
秦風想,之前沒見過這個,該不會是方才那位表小姐的吧?
他也拿眼偷瞄謝雲州,他家世子爺嘴角微勾,看起來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
之後的兩日,溫棠疲憊,她的屋子裡又冷,日子過得實在不是太好。
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又重新寫了份信箋。
依舊是用自己的血一筆一畫寫的。
一連放了幾次血,溫棠的臉色都有些白。
翠柳看著都有些心疼,只勸溫棠。
溫棠心若磐石,她一邊寫字,一邊回翠柳,“我心已決,這點算什麼,你家小姐我就是要帶你一起過好日子的。”
翠柳更加心疼了。
若不是姑娘突然遭逢變故,也不會如今在別人手下討生活。
總算是寫完了。
溫棠來到謝錦之所住的聽雲軒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好在這回算是順利,她輕易便見到了多日不見的謝錦之。
對於溫棠的到來,謝錦之是意料之外的。
溫棠面色溫柔,語氣中帶著關切。
“聽聞二公子您病了,所以我特地來看看您。”
謝錦之輕咳一聲,“表小姐客氣了,我這都是成年舊疾了,吃些藥就好了,沒什麼大礙的。”
“倒是表小姐,難為你特意跑這一趟。”
溫棠站在遠處,她聲音平和,低垂著頭,語氣溫柔。
“公子您快別這麼說,那日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也不能全乎的站在這裡。”
“我是真心感謝公子您的。”
說著,溫棠自懷中掏出一紙信箋,小心翼翼打開遞給謝錦之。
“這是我親手抄的佛經,我聽聞只要心思虔誠,佛祖就會保佑。”
“二公子您心地善良,與人為善,我想你的病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謝錦之收下那份信件。
入眼,是女子清秀的簪花小楷,他抬頭看向溫棠,眼中難免有驚豔之色。
“表小姐,這是你寫的字嗎?當真是雋秀!”
溫棠被他讚的臉上浮現一抹薄紅。
“公子,您快別說了,我都是隨便寫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