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有些為難，微微俯身道:“您好！季小姐，實在抱歉，這位小姐剛好和您一個碼，可惜這個碼只剩這一套了。”
季瑤似乎對江晚寧身上的衣服特別喜歡，朝服務員擺擺手，立馬走到試衣鏡旁。
“這位小姐，這套衣服我很滿意，我出雙倍的價錢跟你買，如何？”
江晚寧愣了一下。
真是身世顯赫，開口就這麼大方。
阮曼依直言:“不賣。”
季瑤莞爾一笑:“這位小姐，那你開個價，多少賣？”
阮曼依抬抬眉眼:“無價。”
季瑤的笑頓時僵在唇沿。
“季小姐。”
江晚寧回過頭，她知道阮曼依會跟她僵持下去，當然，季瑤也不是好惹的主。
季瑤抬眼，大吃一驚，視線從頭至尾把她看一遍，略有懷疑地勾唇:“晚寧？”
剛才江晚寧的背影，莫名讓她生出一絲羨慕，才會急不可耐地想要將那套衣服收入囊中。
一直以來，江晚寧對自身的外在形象，都保持自然舒適的態度，以至於，季瑤剛剛露出懷疑的目光。
季瑤靠近一步:“居然在這裡碰上你，真是巧。”
季瑤的出現，她並不驚訝，那天在恆暉大廈，就已經知道她回國，還從前臺小姐那裡聽說不少。
江晚寧保持微笑:“季小姐，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大概在莊凌洲和江晚寧敲定婚事的時候，突然傳來季瑤出國的消息。
到今天，差不多也有一年半載了。
當初老夫人開始籌劃給莊凌洲物色老婆的時候，陸念華的提議是讓從小和莊凌洲一起長大的季瑤成為自己的兒媳。
莊凌洲出事那段時間，季瑤在工作室和醫院兩邊跑，也是辛苦了一段時間。
陸念華看在眼裡，心裡早已百分百認定季瑤是她的準兒媳。
加上陸念華出身名門世家，母親是著名的書畫家，而她自幼隨了母親的喜好，對書畫情有獨鍾，好巧的是，季瑤是個不可多得的書畫才女，更是深得陸念華的喜愛。
可惜，莊家後院，還是老夫人坐鎮，陸念華有心無力。
季瑤得知老夫人的心儀孫媳是江晚寧，一怒之下，收拾行李，遠赴他國。
“喲，原來是季才女，我說誰眼光這麼獨到呢，也看上我們晚寧這身著裝，”阮曼依一副討好型地湊過去:“不過真是可惜，剛剛服務員說，這個碼，就剩這一套了，看來，季才女得重新再看看咯。”
江晚寧微微抬眼，對面的季瑤微不可見地扯了下唇。
“誰說不是，真是太可惜了。”
“這位小姐，既然你們和季小姐這麼熟，看能不能這一套就留給季小姐，我們店裡還有很多新款，我帶你……”
“閉嘴，”阮曼依打斷服務員的話:“你什麼意思？”
服務員垂著腦袋，身體微微發顫，想必阮曼依的嗓門把她嚇的。
“小姐，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季小姐看起來挺喜歡，所以……”
“所以什麼，”阮曼依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先來後到的規矩嗎？還是怕我們買不起。”
江晚寧不想和季瑤一見面，扯出這麼多不愉快，連忙攔住阮曼依:“阮阮，既然季小姐喜歡，我們再看看別的就是，剛好裙長我不太滿意。”
阮曼依瞪著她。
瞎挑什麼毛病，簡直就是量身定做。
服務員見買主都沒意見，壯著膽繼續:“季小姐都說了，她出雙倍價錢，這樣你們可以挑選更好的。”
“放屁，我們喜歡什麼，自己不會出錢，滾一邊去。”
服務員眼見阮曼依不是好惹的主，急忙走開。
季瑤倒是沉得住氣:“晚寧，你朋友脾氣可真大，我不過是覺得這色系比較適合我下週畫展的時候穿，你要喜歡，我再看看別的。”
江晚寧瞥了眼臉色鐵青的阮曼依，她護著自己，自己卻在後面放氣。
“季小姐別介意，我姐妹就這脾氣，看來，她是覺得我穿這身非常合適，只能辛苦季小姐再看看別的。”
季瑤原本只是客套客套，她以為江晚寧真會軟趴趴的讓給她，沒想到，她這麼不客氣，真是小看了莊園裡陪玩的小丫頭。
季瑤抿抿唇，捋了捋耳鬢的髮絲:“不辛苦…不過，晚寧怎麼突然這身打扮……”
她眼裡的江晚寧，永遠的T恤搭牛仔，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哦，”季瑤突然想到什麼，自說自話:“畢業了是嗎？難道是準備去恆暉上班？”
她突然回國，恐怕不是偶然，對國內的事情，一定了如指掌。
“不，我明天去面試。”
季瑤愕然，不可思議:“Why？三哥一句話的事情。”
當然，要是去恆暉，分分鐘的事。
“不是恆暉。”
季瑤吃驚。
堂堂莊家三少奶奶，放著自家公司不去，跑去外面公司打工，說出去，是要被笑話的。
可季瑤一會的驚訝過後，神色平靜:“是嗎？看來，晚寧很有自己的思想。”
江晚寧笑笑:“季小姐不是也一樣。”
一旁的阮曼依掩嘴偷笑，心裡豁然開朗:懟得好，我寶，沒給我丟臉。
“季小姐。”
熱情的聲音響起，一個滿臉堆笑的女人邁著碎步走來，穿著和剛才的服務員有別，看起來，有店長的派頭。
“季小姐，這季新款已經幫您準備好，現在可以過去試穿了。”
季瑤點點頭，走開前抬眼看江晚寧:“晚寧，下週六，記得一定過來哦。”
江晚寧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三哥沒跟你說？”季瑤頓了頓，看出她真的不知道這回事:“我跟三哥借了海韻度假莊園做場地，要舉辦一場個人畫展，這也是我回國發展的新開始，三哥給足我面子，人力物力都很到位。”
江晚寧想起那天很晚打來的電話，確實有聽到莊凌洲慷慨的語氣，人力物力給足之類的話。
莊凌洲不說，自有他不說的道理，反正，她對畫展分毫興趣都沒有，真正懂畫的又有幾個。
不過是上流社會的人，不懂裝懂，故作高雅。
有那時間，她不如多設計幾幅建築圖，說不定哪天，她的設計成品就聳立在某座城的中央，那才叫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