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些走吧,爭取趕在天黑前回去。”
謝遲嘴角微動,盯著那背影環臂嘖了一聲,好不給面子,他都願屈尊揹她了,竟轉身就走,不過也好,正好他也不想揹她,也順了自己的願,只是沒想到秦家嬌養出來的大小姐雖遇到了些齷齪但到底沒受過外苦,不曾想還挺能吃苦。
眯了眯眼,抬頭看了看天色,劍眉微擰但面色不改。
秦荼原本揹著小簍並沒有覺得多重,那把小彎刀也不佔重量,只是看久了林中雪景走著走著覺得眼睛有些眩暈,憑著記憶走到落雪前取過陀仙草的地方,從附近拾到一根粗大趁手的樹枝將雪撥弄開來,秦荼睜著眼睛期待的低頭去看,心底一涼,果然沒了,有些發紅僵硬的手撥弄了一下被凍壞了的那幾株拖仙草,回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再找找吧。”
她的語氣算是平靜但嗓音也帶著點寒顫,湯婆子早就冷了下來被她放在小簍裡,眼下腳都凍的沒了知覺,但沒辦法,出都出來了,人家還等著救命。
披著白狐大氅的紫衣年輕人意味不明的看了少女一眼,沒等她站起來,背上的小簍被人提走,接著一溫暖的物件取而代之到了身上。
那墨綠色大氅上還帶著些溫熱,淡淡的香味入鼻,秦荼沒忍住聞了聞,這衣物上的淡香味是她沒聞過的,之前在秦家秦錚對她這個女兒雖利用多過真心疼愛但外物是不曾短缺過的,秦家商路開遍了大肇送到府上的東西也奇珍居多,她用過的香薰也不算少,這個比那些格外讓人凝神靜氣,這高門宗子用的果真是不同。
回過神來想起這是謝遲方才用過的氅袍秦荼的臉不自然紅了起來。
縱是前世嫁給了孟舒,她也都是跟他分房而居,比起濃情蜜意,相敬如賓倒是更襯二人,至於為何她跟孟舒成婚一年卻一直分房二居自是離不開秦畫的籌謀,她跟孟家定親下聘那日,秦錚接回了秦畫和那個女人,後來秦錚不知怎的生了場大病,多少醫工都醫不好,後來無奈只想去找了一老道,那老道說是秦錚從商時沾了邪祟,秦家聽著那老道長的話不僅道場府上又到處貼了符隸,最後還說府中至少近一年不能有新兒,否則那邪祟會轉到新兒身上,道長特提到馬上就要出嫁的秦荼也算,後來孟家自然不想自己的孫兒有什麼不測,在秦荼剛進府時就讓夫妻二人分房而居,待一年之後再行夫妻之禮。
秦荼對這男女之事本就羞澀,分房而居也沒覺得有什麼,同孟舒之間雖不排斥但也少了男女之間的那層悸動,更沒什麼親近之舉。
一陣寒風颳過,少女清醒了幾分,不自然的低下頭將謝遲的大氅繫上。比起扭捏矜持和凍死她還是知道怎麼選的。
“多謝遲公子。”
秦荼嘴角扯上一抹感激的笑,青年將小簍隨意跨在自己胳膊間環臂掃了眼面前的人,原本有些發紫的臉頰此刻像是被解凍了的甜羹紅通通的,男子的大氅被牢牢系在其肩前將整個人都幾乎罩住,很明顯有些大了,不過在這寒天雪裡倒是正好保暖了,謝遲常年習武有內力在身這點寒冷本就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