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凌晨三点。
苏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并不知道哥哥被压抑和苦恼困扰的苏薰儿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床上来回翻滚。
今天的哥哥有点奇怪，居然把自己喊到他的房间里了。
苏鸣知道，那只黑猫是蓝莓。
他们还是跟过来了。
妹妹的存在也暴露了。
虽说这是迟早的事情，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最多明天就会有特殊机构的人找上门，甚至对自己、对妹妹采取强制措施。
这个‘暗夜小组’的成员似乎比较温和善良，比去年那伙自称‘毒液’的家伙要靠谱的多。
如果以自己作为筹码向他们求助的话，是否能出现转机？
不知道，苏鸣真的不知道。
自从被那伙人强行塞入精神病院后，苏鸣就再也不相信所谓‘官方’的人。
“哥哥，你是不是又失眠啦，我给你唱歌哄你睡觉好不好~”
苏薰儿钻入他的怀里，很贴心的用脑袋蹭着苏鸣，轻轻哼唱：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浆儿浆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
“飘啊~飘呀~飘到云天外~”
“咯咯咯咯~~~~”
“……”
苏鸣睡着了，在喝了十瓶安神口服液吃了二十片安眠药后。
不是为了睡觉而睡觉，他想见一个人。
混沌和虚拟中，一座神秘、黑暗、古老、辉煌的记忆神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周旁环绕着岁月的痕迹。
这不是梦，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自己的脑海——记忆深处。
相比上一次的随心，这一次苏鸣显得有点紧张。
迈步登上台阶，踏过巨大的拱门进入望不到底的走廊。
隐隐约约的能看见这条道上有七个光点。
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房间或者说空间。
当他靠近后，只剩下一个光点，那是小丑所在的房间。
也就是说，宫殿里至少还有六位类似于‘小丑’的存在。
因为某些原因，苏鸣暂时还没有办法接触到‘祂们’。
还是那扇沉重的铁门，只不过这次小丑并没有对他动粗。
门没有锁，苏鸣轻轻一推，感觉被某种力量给吸了进去。
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场景变得熟悉了起来。
这是精神病院关押重度精神病患者的特殊病房。
只不过空间很大，有健身房、客厅以及家庭公寓拥有的一切物品。
一名穿着白蓝色条纹病号服的年轻男子梳着背头，一脸老实人的憨相，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苏鸣的眼前弹出了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幕。
【灵魂房客：小丑】
【人物问题：失控、笑哭症、疯狂、智慧、孤独患者】
【人物描述：童年时期受到母亲与继父虐待，导致大脑损伤，得了狂笑怪病，痛苦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的疯狂和悲凉，内心的阴暗和病态心理野蛮滋生，最终成为冷血、残暴的恶魔，人性泯灭的背后藏着无人问津的寂寞与孤独。】
【好感度：4%（注：随着好感度的提升将获得房客的相关能力）】
【警告：擅自释放房客灵魂有被夺舍的风险！】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我这张脸如何，看起来像是能够融入上流社会的样子吗？”
小丑站起身来，将脸凑了上去。
“或许吧，但这张脸并不适合你。”
苏鸣伸手一把撕掉了小丑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小丑妆容’。
“咖啡还是橙汁，好吧那就咖啡，毕竟像我们这样的精神病患者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对苏鸣的到来小丑显得意外和高兴，给他倒了一杯冰冷的咖啡：“先生，前不久我还试图置你于死地，你不恨我吗？”
“我没有理由去恨我的救命恩人。”苏鸣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假装将里面不存在的咖啡吞咽了下去：“有些事情我想向你请教。”
“哦？”小丑挑了挑眉：“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向一个满脑子都是负能量以杀人为乐的精神病患者请教的，我洗耳恭听。”
“我有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小丑摊了摊手：“你继续说。”
“是这样的，如果你发现你的家人是个异类，有一帮强大的人打着正义的名号可能想要清除她，而你又没有办法保护她，但你恰巧拥有一丝利用的价值，是应该主动向他们示好求得他们宽大处理还是应该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呢？”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小丑听完后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口水像雾气般喷出。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了平静，看到苏鸣并没有因为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而有一丝恼怒或者嘲讽时，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
【小丑对你的好感度提高15%】
【获得能力：枪法精通（熟练使用各种枪支并具备高超的命中率）】
“抱歉，我身不由已，谢谢你的理解。”小丑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后，回道：“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要么变成异类和你的家人一同被清理，要么证明你的家人不是异类，至少不是邪恶的异类，然后将一切交给主宰者，对于弱者而言，忏悔而得到原谅好过抗拒而受到惩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丑一语惊醒梦中人，苏鸣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先生，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家人，不，如果你的母亲——就是那个从子宫里将你拉出来的女人把你当做异类，羞辱你！虐待你！用烟头去烫你的舌头！用钢笔去刺你的血肉！逼你去舔她姘头的**！这样的人配做母亲吗？！”小丑突然变得癫狂了起来。
“不配。”苏鸣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以为我都会默默承受，像条听话的小狗一样，不会变成野兽一样疯狂。哈哈，他们错了，大错特错！所以我杀了她，我杀了我的母亲，那是她应得的，我有罪吗？你觉得我有罪吗？是我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变得太疯狂？！”小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换位思考，我对你的行为表示理解。”苏鸣安抚着他即将崩溃的情绪。
没想到下一秒，小丑突然跪倒在地，匍匐的爬到苏鸣面前，撅着屁股抱着他的脚痛哭流涕：“不敢了，妈妈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切割我的指甲…”
“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苏鸣将小丑抱了起来，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晃动着：“妈妈爱你，妈妈永远不会伤害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臂永远保护你~”
“世上一切快快安睡~”
“一切温暖全部属于你~”
“……”
【小丑对你的好感度提升31%】
【获得能力：小丑狂笑（通过狂笑增强自身气势，力量、速度、精神提高100%）】
在苏鸣的歌声中，残暴、疯狂的小丑带着泪痕睡着了。
在‘人性’和‘社会’这两头魔兽面前，强如小丑也不堪一击。
小丑已经彻底的疯了，值得庆幸的是我目前还很清醒，很理智，甚至能够流利的表演一段freestyle。
但明天会发生什么谁又说得准呢？
在苏鸣进入‘梦乡’的这段时间。
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卧室的窗外。
哗哒——
窗户被发黑的小手拉开。
一张墨绿色的阴森人脸毫无声息的伸了进来。
用那双充满怨毒的邪恶眼睛锁定了床上熟睡的男子。
张开了锯齿般的恐怖牙齿，猛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