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報警,這件事情似乎在心照不宣中就這樣結束了。
若是報了警,影響拍攝、影響白逾清、影響竇敏。
想要囚禁人的人被打的半死不活似乎已經滿足了大部分人覺得“善惡終有報”的心理。
反正他能不能活下去,看他的造化,沒有人願意看他傷的重不重,真要死了,也沒人在乎,那也是他身體不好,沒有熬過去,和白逾清無關。
竇敏的身體收到了些外傷,包括被扔下地窖時的碰撞。
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犯,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理上的恐懼。
劇組借了一輛車,江浸月安排了人,把竇敏和那個男同學送走,還動用一點家族的能量,給她聯繫了醫院和心理醫生。
一切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晚上,江浸月坐在房間裡,何水水問她什麼時候去洗澡,她只是不斷地說等一會兒。
在何水水第8次問的時候,她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說道:“我今天不洗了,你先睡吧。”
何水水又確定了一遍,確定不洗,轉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但還沒進去,就被叫住了。
是白逾清。
聽說他今天差點把人打死,現在看到他,何水水還有一點害怕,但知道了那個人乾的事兒,何水水又覺得,就算白逾清把人打死都是應該的。
此刻的白逾清已經不見了白天的一身戾氣,整個人似乎又恢復了青年那股懶散又蓬勃的勁頭。
看著何水水,問道:“她洗完澡了嗎?”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她今天不洗澡。”
白逾清皺眉,“不洗?不洗澡她能睡得著嗎?”
何水水低頭,轉著腳尖,這她哪知道?
她只是個最近才盡到助理職責的人,哪有他了解的清楚啊,一天到晚監督她,她一下子好像有了兩個老闆。
而且每天白逾清問的都是些生活細節,簡直就是個男媽媽。
平日裡他常常和劇組的人插科打諢,看著像個帥氣的迷人的壞蛋,但是面對江浸月,就事無鉅細嘮叨起來。
白逾清脫下揹包,遞給何水水,“把這個給她。”
“什麼東西呀?”
“她落在我家的一些東西。”
“哦。”
說著,白逾清又從自己的口袋拿出200塊錢,“這幾天辛苦你了。”
何水水擺擺手沒收。
“沒事兒,那我現在給老闆送過去。”
何水水又折返回江浸月的房間,但是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都無人應答。
白逾清顯然也發現事情不對勁,他走過去,和何水水對視一眼,說道:“直接推門。”
門推開,裡面空無一人。
他們趕緊找到原先守在門口的保鏢,“人呢?”
“她剛剛推開門,直接朝村裡去了,還讓我們不要跟著。”
村裡?
她要去村裡,那只有一個目的地——白逾清的家。
白逾清二話不說,趕緊朝自己家跑去。
***
說了不洗澡之後,江浸月依舊坐在床邊,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她腦子裡、身體,都反反覆覆的回想起今天白逾清那個用力的擁抱。
這個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抱著自己時,那渾身緊繃到漸漸放鬆,是因為自己嗎?
他究竟…什麼意思?
他和竇敏又是什麼關係?
竇敏就是他心中想要對她好的人嗎?
可是看起來又不像,他們之間沒有那種曖昧感,過於清白了。
就在她出神地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事的時候。
“吱吱吱”的聲音突然闖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一下子就驚醒了,回過神來。
漆黑的夜,萬籟俱寂。
這聲音…不可能是人,是——老鼠?!
那當初見過老鼠的記憶竄回到腦海裡。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藉口,她直接推門而出。
她要去找白逾清。
只有一個人,走在夜色下。
獨自一人。
最開始是走,後來是跑。
腳步聲驚醒了幾隻狗,引起狂吠不已。
就在這雞飛狗跳的夜裡,江浸月狂奔到了白逾清的家裡。
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走這段路。
敲門聲響起。
一下、兩下、三下。
無人開門。
直到,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
白逾清跑到門口,門口空無一人。
她…沒有來?
他正要打開門,看看她在不在裡面。
在深夜,在犬吠之中,隔壁那間荒廢的屋子竟然又發出了響動。
白逾清心沉了下去,轉而朝那邊走去。
剛推開門,就見到這棟房子的北屋的門打開著,北屋連著的後門,此刻也大敞著。
身體比想法更快,在他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整個人已經如離弦的箭,從後門奔跑過去。
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彷彿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行走。這細微的聲響引起了他的警覺,他不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來。
確認無誤後,他毫不猶豫地順著那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但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歇。
不過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道模糊的人影。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人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只見一個身材又矮又壯的男人正揹負著一個人——江浸月!
“該死!”白逾清怒不可遏地咒罵一聲,白逾清咬緊牙關,腳下的步伐再次加快,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他與那道身影之間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縮短。
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
“噗通!”
陷阱,是陷阱。
這個陷阱存在已久,就是為了防止被拐賣到這裡的女人逃跑而挖的。
但他擔心則亂,一下子忘記了這個陷阱,竟然掉了下去。
故意的,那個綁架了江浸月的人是故意的!
故意將他引到這裡。
他顧不得摔下來時腿部傳來的疼痛,直接站起來就要爬上去。
但他剛有動作,上面又有一個人掉落下來。
白逾清趕緊上前接住。
將人摟到懷裡時,身上的味道,比眼睛更快判斷出彼此——
是江浸月。
是白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