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勤工儉學,不用那麼辛苦。噫?不對。”
江浸月跟自言自語一樣,說了一句話,又反駁掉,最後眼睛深深地看著他,說道:“你只需要像現在這樣對我這麼好,我就給你錢,怎麼樣?”
“你不用去討好別人,討好我一個就可以了。”
白逾清嘴裡忍著笑,但是眼睛裡溢出的笑意卻無法掩飾。
“好不好嗎!一句話的事,你不許笑了!”看著他眼裡的笑,分明不是嘲笑,但江浸月還是有點惱,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胳膊輕輕推搡了兩下。
“好。”
白逾清伸手,握著她的小臂,然後慢慢滑落,直到握著她的手,先是試探性地握著,見她沒有反對,便乾脆利落地與她十指緊扣,
“我們…”
江浸月正要問什麼時候上去,
就感覺到背靠的地方有泥土滑落。
接著,她整個人被用力一拽,在男人的懷裡,滾落了幾圈。
一個大石頭就在距離他們剛剛不遠的地方滾落下來,砸在地上,濺落幾塊碎石。
白逾清一手護著懷裡女孩的頭,一手圈著她的腰,眯著眼看著這個陷阱的上方、洞口。
一個看起來20來歲的男人,身材魁梧,不高,但很胖,但長得很黑,都要和夜幕融為一體,一雙眼睛很亮,看上去一臉兇相。
就是剛剛抓她的這個男人!
他開口,聲音帶著變聲期的沙啞,不像是20來歲,應該只有14、5歲,“白逾清,就是你殺了我爸,對吧?!”
這個男人說著蹩腳的普通話,江浸月努力分辨著他的意思。
“你是…常樹根?”白逾清不確定地開口。
“對!就是我。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忘記我。”
“白逾清,今天我就要殺了你和你的女人,為我爸報仇!”
白逾清笑了,“呵。”
“你靠什麼殺了我,嗯?”
“就靠砸一些石頭嗎?”
“然後背上一條人命,四處逃竄。”
聽到這話,那人立刻反駁道:“你們死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想到是我!”
“你進村應該有看到拍攝的劇組吧?”江浸月開口,清冷的聲音幾分慵懶,是對他的諷刺和不在意,“劇組人多手雜,為了以防有人搞小動作,在那裡搭建了很多攝像頭,你覺得,你有沒有被拍到呢?”
“如果你有看到你爸被打的畫面,應該知道,這裡有多少保鏢,有多少我的人。你可以猜一下他們多久會找過來。”
“我想…你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趕緊滾開。”
“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蠢!”那個人怒目而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但下一秒,又狂妄地笑起來,“如果你們被落石砸死了,那就是意外,誰能證明是我砸下去的呢?這裡總不會有監控吧?大明星?”
“白逾清,而且我報警了,我現在就要等警察來,看你在這裡往哪裡跑。”那人發出了“桀桀”的笑聲,越笑越大聲。
江浸月歪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又看向白逾清,“他為什麼這麼恨你?聽上去他好像只是恨你,並沒有多愛他爸啊。”
江浸月是演員,對語氣、神情尤其敏感。
“可能是因為我放走了他媽,幫助他媽從這裡逃走了。”
“???”江浸月不可思議,“什麼?所以他怪你讓他沒了嗎?”
可是他的普通話雖然蹩腳,但聽著不像是一直生活在這裡的人。
“不是,她媽媽當初帶著他一起走了。”
“那他還這樣!”江浸月簡直是氣笑了,“帶他離開這種鬼地方不好嗎?應該把這種人渣留在這裡!”
“……”
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慌忙看向男人,手抓著他的手不自覺搖起來,“你…我不是說你…沒有陰陽你的意思,你不是人渣,你是好人。”
“好人卡?”白逾清一挑眉,看著她,帶著一抹笑。
“…”江浸月眯起眼睛看著他,“你怎麼還懂這個?誰給你發過好人卡嗎?”
白逾清湊近她,兩個人的鼻子快要挨在一起,這黑夜中,這樣的距離曖昧卻又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看清彼此的眼睛。
“我…常常給別人發好人卡。”
“……渣男!”
白逾清呵呵笑起來,是從胸膛溢出來的笑聲。
江浸月感受著他胸膛的震動,心口發麻。
“哼,抓緊時間談戀愛吧!以後你後半輩子就從牢裡度過吧!”那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嫉恨,見他都要坐牢了,還這樣淡定,簡直要氣死了。
“放心。”江浸月湊近他耳邊,悄悄說道:“我家非常有錢有勢力,我不會讓你坐牢的。”
“啊…”白逾清無辜嘆了一口氣,滿足的嘆氣。
“嗯?怎麼了?”
“吃軟飯的感覺真好啊。”白逾清笑著,眉眼彎彎。
江浸月掐了他一下,但沒反駁。
很快,警笛聲響徹村莊。
很快,車燈照亮了男人的臉。
一張黑皮臉上長滿了痘痘,鼻子短塌,嘴唇很厚,唯有一雙眼睛很大。
此刻,那雙眼睛被他瞪的越來越大,看起來十分詭異。
警察來了。
救援繩放下來,要先把他們兩個拉了上來。
“你先上。”白逾清將繩子綁在江浸月腰上,回來檢查了幾遍,確定安全。
江浸月有攀巖底子,一邊靠繩子拉,一邊靠自己腳蹬,很快就上去了。
她站在洞邊,看著繩子再次被放下去,看著白逾清將繩子綁在自己身上…
可是,怎麼看起來這麼怪異?
直到——
警察用力將他拉上來,她才注意到——
白逾清的腿根本不能動。
他的腿受傷了。
江浸月心下一沉,眉頭緊皺,還不等人完全站好就迫不及待地衝過去抓住他。
又低頭替他解著繩子上的扣,全程一言不發。
白逾清見她這樣,也是咯噔一下,又生氣了?
他聲音不自覺軟下來,“怎麼了?不高興嗎?”
江浸月搖搖頭,看著他的腿,“你受傷了。”
“哦。”白逾清鬆了一口氣,“沒事兒,不嚴重。”
江浸月瞪她一眼,“所以什麼才叫嚴重!”
誰知道,這人沒有繼續打哈哈,而是嘴角向下,一臉可憐地說:“我以前經常受傷,很多次比這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