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文學
百萬書友的精神家園

第2章

軍營。

燭火搖曳,營帳中一場雲雨停歇。

雲曦鬢髮微溼,被男人摟到懷裡,沉沉睡去,卻陷入夢魘裡。

叛軍攻破皇城的那一天,她正和竹馬少將軍秦韌拜堂成親,沒來得及入洞房,穿著火紅色的嫁衣就提槍上馬。

父兄守到最後一刻,為護她逃走,被萬箭穿心,慘烈而死。

她受了傷,跟秦韌分開,帶著懷孕的敏妃娘娘一路往北跑。

後來她把敏妃和兩個忠僕安置好,她作為誘餌引走追捕的人。

到處都是戰亂,雲曦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殺燒搶掠。

直到遇上屠城。

周圍都是逃跑的人,耳邊嘶喊聲不斷,她被推搡著摔在地上,眼看著就要被一匹疾馳而過的馬踩得粉身碎骨——

“不要!”雲曦在夢裡聲嘶力竭,驚叫著睜眼,猛地坐起來。

下一瞬,她落入男人寬厚的胸膛裡。

尉(yù)騁(chěng)淵行軍打仗多年,向來警惕淺眠,早在雲曦夢魘的一刻就醒了,輕拍雲曦的背許久。

“窈窈……”尉騁淵摟著雲曦,健碩的雙臂上力量和張力感十足,粗糙的大手在她髮間撫著。

他剛剛聽見她喊父親和大哥,這個被自己救回來半年的啞女,恢復說話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雲曦頭頂,明明冷情無波,卻因為在夜裡,而有幾分沙啞,更顯磁性,直往雲曦耳廓裡鑽。

雲曦抱著尉騁淵的腰,感受到男人結實堅硬的胸膛和散發出來的熱度,給人帶來很大的安全感。

雲曦急促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回過神,她沒有死在馬蹄下。

尉騁淵帶著自己的一千強兵悍將,從上個勢力齊王手裡搶走了這個城池。

那一刻馬背上的他高大冷俊,如從天而降的神,俯身把她撈到馬背上,用披風裹在懷裡,將她帶回了後院。

雲曦張口要說話,卻沒能發出聲音,於是只能搖頭。

尉騁淵的五官輪廓在燈火裡依然是冷硬又凌厲的,對於雲曦沒恢復說話,他的神色裡不見失望,攬著雲曦重新躺下來,“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兒,我就命人送你回去。”

雲曦抬了一下頭,看到的是男人完美的下頜,平日一雙冷銳的眸闔著,少了幾分白日的殺伐冷肅之氣。

自從被尉騁淵救下,她就被安置在鄴城裡尉騁淵的府邸中。

尉騁淵忙於攻城略地打天下,平日也在軍營裡練兵,很少回去。

也就只在救下她,把她送去時,匆忙回去過一次,又離開。

五個月前的某天晚上,她被尉騁淵的隨從帶來軍營。

就在這個營帳裡,簡易行軍榻上,她這個舊朝的世家大族的貴女、將門之後成了一介草莽尉騁淵的侍妾,或者說是紓解慾望的暖床婢。

從那天后,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被接過來,每次都不低於三天,尉騁淵才讓人送她回去。

這次,不過一晚。

雲曦雖然疑惑,但也沒探究尉騁淵是要明天就去攻打下一個城池,還是在她之前寵幸過其他女子。

她於尉騁淵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個啞女,床榻上的玩意,沒資格管那麼多。

寒冬臘月的天氣,外面的北風呼呼吹過去。

不過營帳裡點著火盆,雲曦被尉騁淵強健的臂膀摟著,臉貼著他的胸口,聽到的只有他強而有力很規律的心跳。

他身上如火爐,熱烘烘的,暖著雲曦冰冷的手腳。

雲曦往尉騁淵身上貼,閉著眼,卻在腦子裡看著剛剛那一刻,突然出現的一個面板,上面寫著很多信息。

她試著去理解,明白了大概。

舊朝的衰敗不僅因為皇帝不作為,有各方面的原因,過去那些年民不聊生,各路人馬紛紛揭竿而起,天下大亂。

一晃五年過去,小的勢力或滅亡,或被大勢力吞併,大勢力越來越壯大。

有那麼幾人分別割據一方,佔地為王。

半年前舊朝覆滅,君死臣亡。

如今六個王六分天下,逐鹿中原。

尉騁淵追隨的,是六王之一的陳王,他上面還有個馮將軍。

他目前是副將,也算是陳王的左膀右臂了。

知彼知己,反叛的各勢力未必瞭解雲家的每個人,但因為他們曾經都是舊朝的臣民,所以雲家早就摸清楚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世背景。

當初父兄就格外注意尉騁淵。

他十三歲就投入到舊朝的軍中,越級升遷,十六歲揭竿而起,組織了自己的兵馬。

五年的時間,尉騁淵從一介草莽建立了屬於自己的軍隊,其中一千人為鐵鷹軍。

尉騁淵曾經大字不識,但驍勇且有頭腦謀略,從來不按照兵法打仗,有自己的一套戰鬥方式,奇詭變幻莫測不說,最主要的是快。

鐵鷹軍以“其疾如風,其猛如火”而出名,僅一千人就能抵千軍萬馬,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曾經父兄稱尉騁淵絕非池中物,而云曦半年來更能看出這個剛嶄露頭角的男人,在日後會有一番大作為,很有可能就是六國鼎立的那個王之一。

然而這個面板上的信息讓她知道,她和父兄還是低估了尉騁淵。

尉騁淵命格無雙,竟然是天選的帝王,會在以後一統天下!

而她,面板上有這麼一行字,“恭喜你被選為事業流大男主的金手指,只要助大男主尉騁淵成就帝王霸業,你就能被滿足五個心願。”

雲曦一時間並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不過這不影響她對這個面板充滿好奇,就閉著眼在腦海裡研究著。

這期間,雲曦的胳膊攀在尉騁淵的肩上,思考時手指不經意間劃過尉騁淵的後背肌理。

這個男人在榻上沒什麼怪癖,除了狂野了些,他很保守。

所以要應付他,只需要躺平就夠了。

哪怕她是個啞巴,屍體一樣,連她第一次並沒有落紅這件事,尉騁淵都不計較。

雲曦覺得尉騁淵唯一不好的習慣,就是不喜歡穿寢衣睡覺。

要不是他隨時都處在敵人可能會突襲的戰鬥狀態,恐怕他連腿上那一條單薄的褻褲都不願穿。

尉騁淵赤著上身,雲曦被他摟在懷裡,總能感覺到他八塊硬邦邦的腹肌。

這身材她是喜歡的。

雲曦思考時,細長又柔軟的指尖在尉騁淵背上輕劃。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低臉湊近,噴灑過來的氣息潮熱粗重,揹著光的一雙眸盯著獵物一樣,危險侵略性十足,喑啞詢問:“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的話,那就做點別的。”

隨著後面的話,尉騁淵翻身壓住雲曦。

……

雲曦想睡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尉騁淵起身坐在榻旁,披了一件外袍,衣帶沒有繫上,露出大片肌肉緊實的胸膛,線條深刻凌厲,戰場上的刀槍留下的傷疤在那肌肉上,更獨具一股鐵血氣息。

他寬肩窄腰,後背蜜色的皮膚上那幾道緋紅抓痕跟舊疤痕相互交錯,給原本野性的肌理線條添了幾分活色生香感,更欲了。

尉騁淵並不讓人近身侍候。

而軍營裡只有女兵,沒有丫鬟,他就親手端來溫水,把雲曦從被褥裡撈到懷裡,給雲曦洗漱。

燈火中,尉騁淵這一刻更能看清啞女。

剛救回來時,啞女蓬頭垢面奄奄一息,渾身上下全是傷,血肉模糊。

如今養了半年,他一介草莽沒有那麼多的形容詞,就知道啞女很美,是他見過的最美的。

她冰肌玉骨,身嬌體軟,柔弱愛哭,跟他這樣孔武有力、猿背蜂腰的悍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每次她被接過來,雖然第二天她都下不了榻,但他已經竭力剋制了,才沒有把她傷得很重。

她一身梔子花般的清雅和貴氣,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兒。

然在這亂世中,多少人家破人亡,她也一樣,成了黑戶,過往和身世都無從查起。

尉騁淵就不去探究了,不管以前她的出身來歷,以後她只有一個身份——他的暖床婢。

她說不了自己的名字,問她會不會寫字,她搖頭表示不會。

而和她一起的妹妹傷了腦子,失憶了,連她們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他就從知道的為數不多的詩經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給啞女起了一個名字:窈窈。

尉騁淵常年握兵器的手又大又粗糙,在雲曦嬌嫩的肌膚上撫過去。

雲曦微顫,對尉騁淵搖搖頭,表示她自己來。

“好了。”尉騁淵把毛巾放回盆裡,潑了水後又返回來,看到雲曦在穿衣服,突然改變了主意,把雲曦按回榻上,隨手扯過被褥蓋著,淡聲道。

“再睡一會兒,午膳後你再回去。”

他跟一個啞女自然沒多少交流。

一來他自己就心思深沉,又寡言。

再者,據大夫推測,窈窈不是先天性啞巴,而是在遭受了重大打擊,悲痛欲絕下半途失語的。

窈窈能聽懂別人的話,但不會打啞語。

這半年窈窈也沒學用手勢跟他交流,這說明她對他同樣沒什麼好說的。

尉騁淵不在意。

雲曦愣了片刻後,瞭然,就對尉騁淵點了點頭。

其實晚上尉騁淵很少鬧她兩次。

他很有人道主義,讓她吃好睡好,白天有的是時間。

按照以往,尉騁淵早起練兵。

雲曦什麼都不用做,只需在榻上等著尉騁淵中午回來,一起吃了午膳。

尉騁淵再抱她上榻。

就這樣重複至少三天,她就會被送回去。

在尉騁淵身上,雲曦才知道原來某些東西也會有癮。

只是這次出乎意料,中午時尉騁淵沒回來,只讓一個女兵給她送來了相對其他人而言較豐盛的午膳。

雲曦吃完,就跟著平日負責接送她的尉騁淵的隨從宗朔,出了軍營,坐入馬車裡。

馬車搖搖晃晃了近兩個時辰,雲曦快要睡著時,馬車停下了。

如往常一樣,進府前,宗朔遞給她一包藥。

尉騁淵對她說過,是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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