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有人吃飯都這麼優雅好看。
安姩凝視著這張臉,彷彿被施了魔法一般,久久沒有眨眼。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驀地湧上心頭,看得過於認真,以至於忘了自己眼前的餐食。
再低頭時,眼前多了一盤剝好的蝦仁,抬眸看向男人,只見他不知何時戴上了手套,正熟練地剝著蝦殼,修長手指十分惹人注目。
“怎麼了?”男人勾唇淺笑。
“啊?”安姩意識到自己過於唐突的目光,慌忙斂下眉眼,“沒,沒什麼……”
手下的動作有些慌忙,叉起一塊蝦仁送進嘴裡,細細咀嚼著,好似要將那份窘迫一併吞下。
吃完飯上樓,安姩見他欲進書房,輕聲開口:“我明天要出去上課,離這邊最近的地鐵站有多遠?”
“家裡有司機,你想去哪裡跟他們說一聲就行,這邊沒有地鐵站。”
盛懷安駐足轉身。
“我記得你學校放寒假了,要去哪裡?”
“報名參加了一個舞蹈集訓班。”
男人點了點頭,“明天讓小覃送你過去。”
“噢。”
盛懷安盯著她看了幾秒,似乎還有話要說,最後又補充了一句,“跟我來趟書房。”
“……噢。”
踏入書房的那一刻,書香瀰漫,墨香撲鼻,視線瞬間被古樸而典雅的氣息所侵佔。
那尊古樸的木質書架,猶如一位飽經風霜的長者,靜靜地佇立在那裡,歲月的痕跡在其身上留下了獨特的印記。
書房內壁掛著一幅幅水墨畫,寥寥數筆便能勾勒出山水之美。
目光所及之處,無一不透露著莊重嚴謹,安姩筆直地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過來坐。”盛懷安指了指一旁的官帽椅,轉身為她斟了一杯熱茶水。
安姩雙手接過茶杯,輕聲道了句“謝謝”。
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視線裡,突然又出現了一張黑金卡。
“收好,我工作繁忙,很多時候可能無法顧及到你,需要什麼就自己去買,需要外出家裡也有司機。”
“不用了,我用不了這麼多錢……”安姩緊捏著衣角,慌忙搖頭。
盛懷安起身來到女孩跟前,直接將黑卡塞到她手中。
“跟我不必客氣,況且我們現在已是夫妻。”
安姩捏著黑卡,抬眸望著眼前的男人,眉眼清冷,睫毛濃密,那股獨屬於他身上的冷香再次充斥著鼻腔,令人有些恍惚,彷彿置身於夢幻之境。
她暗暗抿唇,“為什麼對我好?”
男人先是一愣,繼而笑了,笑比河清,彷彿烏雲忽然褪去,日光傾洩滿屋。
“想對你好,沒有原因。”
……
半夜溫度驟然降低,如墨夜色裡飄雪簌簌落下。庭院一角,一株古老的梅花樹獨立於雪夜,傲然綻放,遠遠地就能夠嗅到那暗香浮動。
無光的黑暗中,細細傳來夢囈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都是你害死了你的母親!是你!你就是個掃把星……”
“對不起,對不起……”
恐怖夢魘將她拖入無盡深淵,無法逃脫。床上的人兒蜷縮成一團,枕頭上那一大片浸溼的地方,不知是淚還是汗。
半夢半醒間,一陣溫柔安撫聲好似一股暖流注入心間,安姩奮力睜眼,男人伸手覆蓋上她的眼睛。
“沒事了,好好睡。”
溫柔又低沉的嗓音,令人安心,太廟社稷之氣瞬間便驅散夢裡的陰霾,眼角輕滑落一滴淚,被男人長指輕揩帶走。
晨曦微露,天還未亮安姩便起床了,她的生物鐘向來比鬧鐘準時。
昨晚意識混沌之際,那一聲聲的溫柔安撫,縈繞在耳畔,她記得清楚,是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