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夢瑤笑容端莊看向三人,表面風輕雲淡,實則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起。
導演明明記下她的名字,為什麼找的卻是珞黎?!
開心一眼認出這是剛才試過鏡的女生,一身淺紫色繡花旗袍視覺衝擊感很強,他記憶深刻,畢竟只有兩個女生穿旗袍。
作為梁導助理,開心還是有一定處事能力的,操場上有很多等待結果的女生,他自然不會讓梁導選中的演員成為眾矢之的。
於是,他端起職業笑容,溫和道,“你好,同學,結果還沒有出來,今天只是初選,後續梁導會親自聯繫選中的演員。”
珞夢瑤往前一步,站到能聽清幾人說話又不會讓人反感的距離,笑著問,“你應該是梁導的助理吧?”
開心點頭,回以微笑,“是的,我叫開心。”
“真是個讓人開心的好名字。”珞夢瑤看向我,十分熟稔的語氣道,“珞黎,你今天發揮很穩定,尤其是最後亮相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是間諜呢。”
這陰陽怪氣的調調。
我退出剛和開心互加好友的微信界面,淡笑,“演什麼像什麼,是一個演員的基本職業素養,演什麼都像自己,那純屬浪費鏡頭。”
珞夢瑤臉上笑容一點點消失,“所以,你的專業究竟是鋼琴還是影視表演?”
她還真是不遺餘力的在導演助理面前揭我的底,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藝術不分家。”輕飄飄撂下一句,我雙手插在口袋裡,後退一步,“開助理,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許婷婷衝珞夢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挽著珞黎的手臂轉身離去。
開心輕咳一聲,“同學,梁導那邊還在收尾,我得回去忙了。”
珞夢瑤站在原地狠狠跺腳,咬牙切齒,“珞黎,你真該死,什麼都要和我爭。”
試鏡活動持續了兩個小時,中午的時候,校園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午飯後我照舊去琴房和許星池的樂隊排練,他寫的曲子很流暢,其實昨天過後大家已經配合的很好,我就是單純想去彈琴。
之前家裡的鋼琴用了五年,保養的很好,暑假外出旅行前我捐給了一所希望小學,原本打算回來後買新的,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
已經看好一百五十萬的琴如今讓我這個存款只有一萬二的人望而卻步。
按照一節家教課三千來算,要上五百節課,每天一節的話,差不多要一年半。
大目標化小,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實現。
這麼一想,我立刻又滿血復活了。
人生就像跨越障礙,猛一看萬丈高樓,可當你把目標分解後就會發現,這些小目標像跳一跳就能夠到的蘋果,努努力,還是可以實現的。
從琴房出來,許星池和珞黎並肩走在去往教學樓的小路上,“校慶節目表出來了,我發給你。”
許星池掏出手機點按幾下,一張圖片發到我手機上,大致掃了一眼,一共二十多個節目,我們排在中間。
節目種類各式各樣,有歌舞戲曲,也有相聲小品,中間還穿插了魔術和脫口秀。
“樂隊著裝有要求嗎?”我問。
許星池搖頭,“你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服。”
頓了頓,又問,“你準備穿什麼?需要我幫你提前準備嗎?”
“不用,家裡有。”我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衣櫃的禮服,“白色禮裙可以嗎?”
其他幾款都是低胸或露背裝,不太適合在學校穿。
“可以,你穿什麼顏色都好看。”許星池笑容真誠。
恰在此時,我手機響,是陌生號碼,衝許星池打了個招呼,我走開兩步接聽,“喂?”
“你好,是鋼琴家教嗎?”
……
下午放學後,按照孩子家長要求,我去琴房錄製了一段彈琴的視頻發給對方,以便直觀展示自己的鋼琴水平。
孩子家長看過後當即買了十節課,每週兩節,明晚上第一節課。
傅寒出差的第一天,惠風和暢,神清氣爽。
試鏡通過初試,家教找到學生,今日大吉。
等走出學校已經是晚上七點,我揹著書包往地鐵站方向走,準備坐到離南山半島最近的一站再打車。
導航看了一下,能省一半的車費。
嘖,我可真是精打細算會過日子的小能手。
“珞小姐。”
?
停下腳步,我看向路邊,熟悉的邁巴赫旁,徐特助打開後車門微笑看向我。
我早把傅寒說的司機接送上下學拋到腦後,還比平時晚出來一小時,所以……
“你一直等在這裡?”
徐安之笑容溫和,“我正好在公司加班,剛到沒多久,上車吧,珞小姐。”
車輛緩緩匯入主路,我歉意開口,“不好意思,我忘了外面有人等,其實,你不用專程來接我的,我打車就可以。”
徐安之語氣恭敬,“這是傅總的吩咐,也是我的工作職責。”
我打抱不平,“可現在已經下班了呀?”
徐安之微笑,“我是傅總的特助,二十四小時開機待崗。”
“啊?傅寒這麼資本家的嗎?”
徐安之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連忙替老闆找補,“沒有沒有,傅總給員工的福利待遇很好。”
我懂了,重賞之下有勇夫,高薪之下有願夫。
人家是自願的。
回到南山半島,別墅燈火通明,七月和十二等在大門口,看到我,立刻搖著尾巴圍上來。
我一進門,秦姨笑容和藹端上來熱氣騰騰的飯菜,手在圍裙上擦乾淨,上前幫我拿書包,“太太,你回來了,上了一天課辛苦了,快來吃晚飯吧。”
這一瞬,我鼻頭忽地一酸,竟真有種回家的感覺。
我走上前摘掉秦姨的圍裙,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秦姨。”
秦姨受寵若驚,“太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家裡就我們兩人,我叫秦姨一起坐下吃飯,起初秦姨不肯,直到被我拉著坐到椅子上才有點彆扭的說,“太太,這不合規矩。”
“今天傅叔叔不在。”
秦姨嘴角微抽,得虧先生不在,不然聽到這個稱謂又該不高興了。
見她一直沒動筷子,我放下喝了一口的雞湯,悠悠道,“沒胃口,不吃了,一個人吃飯不香。”
這話果然管用,秦姨開始和我一起炫飯。
傅寒不在,我們邊吃邊聊,隨意很多。
從秦姨嘴裡我得知她在傅家幹了十幾年,三年前從老宅過來這邊。
“當時先生工作很忙,國內國外兩頭跑,經常不按時吃飯,落下很嚴重的胃病。”
“有一次酒後胃出血,在醫院住了三天,付老爺子嚇壞了,就讓我過來照顧先生。”
“可我也只能盡責做飯,儘量勸說,先生畢竟是主家,老爺子讓我盯著先生按時吃飯,可我哪敢管先生啊。”
“現在好了,有太太在,先生每天不但按時回家,早餐晚飯都在家裡吃,他的胃也能慢慢養好了。”
我抓住重點,“他以前經常不在家裡吃飯嗎?”
“是啊,先生工作很忙,經常要晚上十一二點才回來,早晨只喝一杯咖啡就匆匆忙忙去公司了。”
所以,現在又多了鑫盛……
他忙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