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青曼皺著眉頭看王嬤嬤這個樣子,她不由得往前湊了湊,著急的說,
“王嬤嬤,是我呀,你還認識我嗎?”
看到王嬤嬤這瘋瘋癲癲的樣子,雙青曼在心中直罵王嬤嬤不中用。
眼看著聞夜松和紀長安的婚期要定下來了,雙青曼連進入院子,玷汙紀長安清白的男人都找好了。
王嬤嬤卻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
雙青曼氣的只想打王嬤嬤一頓。
萬事俱備,現在只欠東風,這個東風就是王嬤嬤。
但是王嬤嬤在紀府的地位非同凡響,因為她是紀夫人身邊伺候的老人,所以紀淮非常看重王嬤嬤。
雙青曼雖然著急,但是在這個時候,也不好對王嬤嬤說過多責備的話。
王嬤嬤仔細的看著雙青曼。
她當然認識雙青曼了,她只是被嚇的,又不是傻了。
正當王嬤嬤緩緩的安靜下來,想要同雙青曼說什麼時。
一條黑色的蛇,從紀長安的衣襟中鑽出來。
朝著王嬤嬤張開了血紅色的蛇嘴。
王嬤嬤的白眼往上一翻,什麼話都來不及說,便暈了過去。
“王嬤嬤,王嬤嬤?”
雙青曼氣急了,上前忍不住伸手拍打著王嬤嬤的臉。
這個不中用的老東西,如今神經失常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她的計劃怎麼辦?
雙青曼恨不得直接把王嬤嬤搖醒。
站在她身後的紀長安,將露出衣襟的黑玉赫,又塞回了她的衣服裡。
她涼涼的看著雙青曼,不停的抬手拍打著王嬤嬤。
這雙青曼急了。
紀長安也不出聲制止,只站在雙青曼的身後,等待著。
沒過一會兒,紀淮的聲音響起,
“你在做什麼?”
雙青曼拍打著王嬤嬤的手一頓,她回頭,另一隻手還抓著王嬤嬤的衣襟,看到紀淮正站在門邊。
此時紀淮的臉上又驚又怒,他走入門內,指著雙青曼,
“王嬤嬤年紀已經大了,又身子病著,哪裡經得起你這樣的折騰?”
王嬤嬤是他死去的摯愛,留給女兒長安的人。
想起死去的妻子,紀淮的心中便一陣陣的悶痛。
看到雙青曼對王嬤嬤又是打又是抓衣襟的,紀淮心中非常不舒服。
“王嬤嬤她好像暈過去了,我,我只是想讓她醒過來……”
雙青曼著急的解釋著,可是她方才又粗魯又恨極了王嬤嬤的動作,一點都不像是要王嬤嬤醒過來的。
反而倒像是在洩憤。
說實話,紀淮從以前就知道,這個雙青曼出身青樓。
聞夜松哪裡哪裡都好,就是這個大嫂,出身也太上不得檯面了一些。
原本紀淮看在死去的妻子,及聞夜松的面子上,儘量的忽視雙青曼這聞家大夫人。
可是她跑到王嬤嬤這裡來,對著王嬤嬤一個暈過去的人扇巴掌。
儘管雙青曼給了紀淮解釋。
但紀淮心中就是很不高興。
“我女兒都說了,王嬤嬤的身子不大好,不見外客。”
紀淮上下打量著雙青曼,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往後還希望聞夫人在家中多多修身養性,改一改自己的脾性。”
雙青曼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她想要讓紀淮消消怒氣,於是甩了一下手中的手帕子,
“哎喲,紀老爺,你這是什麼話,奴家……”
話還沒有說完,雙青曼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看向紀長安。
其實她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紀淮的臉上便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厭惡神情。
紀長安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只是眼中輕蔑更甚。
雙青曼要不要看看自己如今的這副做派,以及說話的口吻?
她從小在青樓那樣的地方長大,身上的勾欄作派其實很重。
她說話的口吻,就好像青樓妓女在街上攬客一般。
聞母和聞夜松不常出入那樣的地方,所以對雙青曼的言詞舉止,品不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再加上他們的出身不高,底層人的舉止輕浮,或許連他們自己都察覺不到,這有什麼問題。
但紀淮飽讀詩書,他出生富貴,從小在金山銀山堆里長大,身周的人說話做事都是很有講究的。
包括紀淮花了大量的銀錢,找了好幾個先生培養紀長安。
他對紀長安的要求也是舉止有度,端莊大方。
原先是因為男女有別,紀淮並沒有與雙青曼過多的接觸。
甚至紀淮與聞母都不是很熟。
聞家最常在紀淮面前走動的人,便是聞夜鬆了。
因為聞夜松是紀夫人在“生前”看重的,所以紀淮對聞夜松的第一印象便很好。
即便聞夜松忘記了他的偽裝,偶爾有舉止粗俗輕浮的地方。
紀淮也會在腦中自動的給聞夜松找藉口。
他就是這樣的,深深的愛著那個“死去”的妻子。
甚至在紀長安看來,在她與那個好阿孃之間,紀淮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好阿孃。
原本那位好阿孃在紀淮的心目中,不會佔這樣過重的比重。
她是第一個讓紀淮心動的人,又與紀淮琴瑟和鳴了十幾年。
最後她一“死”,便成了紀淮心中的絕唱。
人總是對死了的人念念不忘,即便五分的感情,對一個死了的人,都會成為十分。
要讓阿爹成功地接受真相,這件事情急不來。
得抽絲剝繭的讓阿爹自己發現值得懷疑的地方。
現如今,紀淮的臉氣的鐵青,他指著院子正門的方向,
“你趕緊的從我家出去,如果沒有我女兒的允許,不準再上門來看望王嬤嬤。”
就雙青曼這樣的輕浮舉止,紀淮真擔心雙青曼與紀長安走的近了,會把他的愛女帶壞。
雙青曼灰頭土臉的離開了紀家。
紀淮看向紀長安,
“你派人來說王嬤嬤好了一些,阿爹這才過來看看。”
“若非阿爹過來,還不知道王嬤嬤病得這樣重。”
“往後這個聞夫人,你少與她走動,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難說王嬤嬤看到她就一臉驚嚇的樣子,不是被那位聞夫人平日裡的勾欄做派給氣的。”
紀長安點點頭,伸手扶住了紀淮。
紀淮站在王嬤嬤的床邊,難免又想到了死去的愛妻。
他叮囑著紀長安,
“這是你阿孃留給你的人,咱們還是得儘量的給她醫治。”
紀長安乖順的說,
“女兒也是這樣想的。”
她頓了頓,在紀淮看不見的地方,黑玉赫的蛇頭又從她的衣襟裡鑽了出來。
它吐著猩紅色的蛇信子,輕輕的舔著紀長安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