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笙有個特殊能力,她能看見自己還能活幾天。
自從某次暈倒之後,她便能看見一串奇怪的數字,這數字每過一天就會減少一,經過驗證她才確定,那些數字是她剩餘的生命天數,直至死期就會清零。
隨著十六歲生辰將近,數字越來越少,她發病越來越頻繁,三天兩頭犯病,不是吐血就是暈倒,到今日,她只能活三天了。
那些天數從來只有減少,要不是今日這遭,慕笙笙都不知道原來還可以增加?
這意思,她可以多活一天?
慕笙笙震驚好半晌,才緩緩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身著青色雲紋錦袍,頭戴玉冠,周身盛氣凌人,一看就貴不可言,雖五官生得極是俊美好看,可那雙深邃鳳眸內射出的凜冽視線,讓人莫名背脊發寒,暗暗顫慄,根本不敢過多欣賞他的容貌。
神奇的是,慕笙笙接觸這男人的時候,好像能感覺到他體內有某種無窮無盡的力量,讓她整個人神清氣爽,呼吸順暢,比喝那些名貴湯藥還要管用。
慕笙笙身體不行,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的,立馬就想到,或許,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麼奇特之處,能為她續命?
只需與他身體接觸,生命天數就可增加?
藺洵剛從香滿樓出來,正要上馬車,沒想就被這少女冒冒失失撞入懷裡。
她穿著一襲紅衣,鮮豔的妝容掩蓋住了原本病態憔悴的面色,顯得那張臉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甚是嬌美不可方物,即使藺洵走南闖北,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自詡頗有定力,目光都難以從她臉上挪開。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都忘了身在何處。
迎親的丫鬟婆子加轎伕護衛等等,總共十多個人,大概都沒想到慕笙笙還有力氣逃跑,後知後覺,扔下轎子,都追了上來,在後頭喊,“這死丫頭,還敢跑,都給我追,若是人丟了,可沒法回去交代!”
“是!”
慕笙笙回過神,眼下可不是想能不能續命的時候,若是逃不掉,她連一天也活不成了!
眼前這男人,看穿著打扮就知道身份不簡單,說不定可以救她。
慕笙笙慌亂的往男人懷裡鑽,一雙玉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襟,似是抓著救命稻草般,她聲音發顫,哭腔懇求:“公子,求你了,救救我……”
這嗓音,又嬌又柔,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她輕輕抿著唇,淚水止不住的自眼眶滑落,時不時慌亂的回頭去看,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兔子,奄奄一息的匍匐在野獸腳下求助。
男人嗓音磁性,言語卻異常冷漠疏離,“你我素不相識,本王為何要救你。”
他自稱本王?那就更好了!
慕笙笙道:“殿下若施以援手,民女今後願當牛做馬,任憑差遣!”
男人不為所動,“本王不需要。”
“……”慕笙笙噎住,這男人,還真是一點不近人情。
不過也不能怪他,人家憑什麼為了她一個陌生人,冒著得罪宣武侯府和鎮國公府的風險?
慕笙笙失落的低下頭,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只剩無盡的絕望。
難道,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追兵尋著那抹大紅的衣裙,很快便鎖定了慕笙笙位置,十幾個人衝上來,將二人團團圍住,氣氛劍拔弩張。
一個護衛上前,厲聲呵斥,“看你還往哪逃!乖乖跟我們走,要不然,我鎮國公府可不是吃素的!”
鎮國公府勢力龐大,乃是當今太后的孃家,就連宣武侯府也得罪不起。
慕笙笙雙腿止不住顫抖,靠在男人身上才能勉強站著,更是再也一步也跑不動了。
那些追兵凶神惡煞的,就想上來推開男人,拽走慕笙笙。
慕笙笙無力掙扎,本該任由他們拽走的。
哪知面前男人突然面色一沉,一揮衣袖將所有人推開,厲聲喝,“住手!”
那聲音,堪比冬日寒風那般凜冽刺骨,威嚴無比,震懾人心。
眾人愣住,還沒反應過來,便看他一把將慕笙笙橫抱起來,轉身上了馬車,只留下一句,“今日此女衝撞本王,本王要帶回去問罪,誰想要人,只管來攝政王府要!”
眾人一聽是攝政王,霎時如遭雷擊,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個個面色煞白,心驚膽戰,有些膽小的,更是直接腿軟跌倒在了地上。
他,他竟那個權傾朝野,執掌生殺的攝政王藺洵!
據說,攝政王五年前奉先帝遺詔,回京輔佐少帝,臨朝攝政,以雷霆手段,叱吒朝野,手握軍政大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年僅十六的少帝不過是他掌中隨意擺佈的傀儡,頗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架勢,朝中上下,文武百官,皆是敢怒不敢言,暗地裡都稱他作活閻羅。
仔細看看他那輛馬車,確確實實是攝政王府的標誌。
他們可不敢惹這活閻羅,亂滾帶爬,四散逃去,趕緊回去稟報上頭。
馬車便晃晃悠悠朝前駛去。
藺洵一上車,便不客氣的將慕笙笙扔在側面坐榻上。
他則端坐正方主位,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襟。
慕笙笙反應過來時,已經坐上行駛的馬車。
得知面前男人竟然就是當今攝政王,也驚得差點兩眼一黑。
她雖不怎麼出門,攝政王藺洵的名諱還是聽說過的。
記得有一回,偶然聽見爹爹在書房大罵,“藺洵那個狗賊,包藏禍心,不擇手段,若是不除之而後快,遲早做出謀逆之事,禍害我大禹江山百年基業!”
慕笙笙後來問,“藺洵是誰啊?能讓爹爹這般動怒。”
爹爹特意叮囑,“一個壞人,今後你若遇到他,切記繞著走,莫要招惹!”
今日是誰不好,怎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