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安眸子微深,輕輕捻動著修長的手指,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她緩緩起身,淡聲道:“走,我們一同去看看。”
木槿緊跟其後,步伐輕盈,兩人一同前往花廳。
剛在花廳的精緻雕花椅上落座,蘇十安便揮了揮手,示意侍立一旁的小廝:“把人帶進來吧。”
不多時,小廝便引領著一位面容清秀、氣質溫婉的女子步入花廳。
這位女子身材嬌小,穿著一襲淡雅的藕荷色裙子。
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直視著蘇十安。
蘇十安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心中暗自思量:這女子倒是頗有幾分意思。
“你找我?”蘇十安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地審視著眼前的女子,“叫什麼名字?”
女子微微欠身,聲音清脆悅耳:“民女名叫阮笙笙,是從隴西來的。”
蘇十安聞言,開始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她,彷彿要從她的眉宇間讀出些什麼。
“你可有信物能證明你的身份?”
阮笙笙聞言,輕輕解開隨身的包袱,從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
木槿見狀,上前一步,從阮笙笙手中接過玉佩,眼神中滿是不屑與輕蔑。
這女子長得也就普普通通,竟也敢肖想她那絕色無雙的師弟,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蘇十安接過木槿遞來的玉佩,仔細端詳著。
隨後,她從自己腰間解下一枚同樣精緻的雙魚玉佩,
那是她記事以來就一直佩戴的。
令人驚奇的是,當兩枚玉佩輕輕一碰,竟然嚴絲合縫地拼在了一起,宛如天生一對。
“果然是我的未婚妻。”
此話一齣,阮笙笙的眉眼瞬間彎成了月牙狀。
然而,木槿卻是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師弟,此事還需謹慎為妙。”木槿眉頭微蹙,警覺道,“此女來得如此突兀,我怕其中另有隱情,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
蘇十安聞言,神色未變,她看向阮笙笙,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探究:“阮姑娘,可否告知我們,當年你我兩家是如何定下的這門親事?”
阮笙笙輕輕福了福身,聲音柔和:“是家父與蘇喜公公在多年前定下的娃娃親,家父與蘇公公頗有些交情。”
木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師傅他老人家為師弟定下的親事?”
蘇十安微微頷首,心中已有了計較:“既是如此,那阮姑娘就先在此住下吧。”
她隨即吩咐下人,將阮笙笙妥善安排到後院。
下人們得知這位溫婉的女子竟是千歲爺的未婚妻,無不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
最終,阮笙笙被安排在了風景秀麗的攬月軒。
這裡清幽雅緻,環境宜人。
蘇十安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後,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未婚妻在府上,便決定再去探望她一番。
她步入攬月軒的院子,只見阮笙笙已經絲毫不見生澀,彷彿已將自己視為了這裡的女主人。她正指揮著下人們忙碌著,安排著各種事宜,頗有幾分當家主母的風範。
蘇十安見狀,不禁輕輕咳了一聲。
阮笙笙這才察覺到他的到來,連忙轉身行禮:“大人。”
蘇十安微微一笑,語氣溫和:“阮姑娘,本座想與你單獨聊聊,不知可否?”
阮笙笙聞言,立刻吩咐下人們退下。
下人們也極為識趣,紛紛行禮告退,留下蘇十安與阮笙笙二人獨處。
“大人裡邊請。”
阮笙笙輕聲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您叫我笙笙便好,這樣更顯親切。”
蘇十安微微頷首,目光深邃地看著她:“笙笙姑娘,本座是個太監,你可曾知曉?”
阮笙笙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沒有絲毫的驚訝與嫌棄,只有滿滿的堅定與溫柔。
“那你可明白,太監與其他男子有何不同?若是你心中有所顧慮,想要退婚,本座是可以……”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阮笙笙溫柔而堅定地打斷了:“大人,笙笙絕不退婚。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既然已經將笙笙許配給了大人,那麼笙笙此生便是大人的人了,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絕無二心。”
蘇十安聽著她這番話,眉心不禁突突直跳,心中暗自感嘆:這女子怎地如此認死理,如此執著?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道:“笙笙姑娘啊,你可知道,本座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大奸佞,樹敵無數,你就不怕被本座連累嗎?”
“大人在外頭做了些什麼,笙笙一概不會過問。笙笙只知道,只要大人對笙笙好,就足夠了。如果大人對其他人都很壞,那麼笙笙在大人心中就是獨一份的好,這樣的夫君,那是多少女子都羨慕不來的幸福呢。”
蘇十安倒吸一口涼氣。
【誰來救救這個戀愛腦啊!】
見她如此冥頑不靈,蘇十安也不想再多費唇舌,輕嘆一聲道:“那你好好歇息吧,等哪天想通了,若想退婚,你隨時可與本座說。”
阮笙笙卻突然大膽地拉住了蘇十安的胳膊:“大人。”
蘇十安詫異地看向她,不解其意。
阮笙笙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笙笙知道大人的秘密,笙笙不是來拆穿大人的,而是來幫大人的。大人莫要趕笙笙走。”
蘇十安聞言,眸子瞬間微眯,一股危險的氣息瀰漫開來。
“哦?本座的秘密?笙笙姑娘倒是說說看,是何秘密?”
阮笙笙沒有絲毫的畏懼,她踮起腳尖,湊近蘇十安的耳畔,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大人其實並不是太監。”
此話一齣,蘇十安的神色瞬間變得警覺而凌厲。
她死死地盯著阮笙笙,彷彿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
阮笙笙卻依舊保持著鎮定與從容:“大人不必緊張,蘇喜公公是家父的恩公,當年大人的事情,恩公都已經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笙笙幾年前及笄了就想來找大人了,只可惜那年家父突然去世,民女不得不守孝三年。
如今孝期已過,我終於能來幫助大人了。”
蘇十安聽著她的話,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暗自盤算著這個女子的來歷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