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安隱藏多年的秘密一旦洩露,後果將不堪設想。
“你才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何必為了本座而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阮笙笙搖了搖頭:“大人不必為笙笙擔憂。大人也不想一輩子都以一個太監的名義活下去吧?大人若想隱退朝廷,也需要笙笙的幫助。”
蘇十安沉默片刻,心中五味雜陳。
她的確是有隱退的想法的,但讓這個無辜的女子捲入其中,她又於心何忍?
最終,她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笙笙姑娘,若真到那時,本座定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絕不讓你受委屈。”
阮笙笙聞言,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笙笙就先謝過大人了。”
她繼續道:“大人,笙笙以後就是你的妻子了,可以稱你十安嗎?總叫大人大人的,未免太過生分了。”
蘇十安微微頷首道:“可。”
“那十安,以後笙笙會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你的。”
蘇十安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女子,無奈點點頭。
蘇十安有未婚妻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宮裡。
陸景珩聽聞此事,一股難以名狀的怒意猛地湧上心頭。
緊接著,一股莫名的酸楚又悄然爬上心頭,像是吃了一顆未熟透的青梅,酸澀交織,滋味複雜。
“他……他一個太監,怎還會有未婚妻?還把人留在了身邊?”陸景珩的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憤懣,手中的茶杯因用力過猛而微微顫抖。
小福子在一旁,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他服侍陛下多年,自然看得出陛下此刻的怒火中燒。
他不免心中嘀咕:蘇大人娶妻,陛下為何如此動怒?太監娶妻雖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先例,找個對食更是宮中常事。
他自己還想著日後能與外頭當差的海棠成為對食呢,陛下若知道了,會不會也不同意呢?
小福子心中雖思緒萬千,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頭埋得極低,彷彿這樣就能減少幾分陛下的怒氣。
“傳朕旨意,讓賢王即刻進宮!”陸景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喳。”小福子連忙應聲。
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被遷怒,同時也替蘇大人捏了一把汗,不知這突如其來的召見,會給蘇大人帶來怎樣的命運。
已是深夜,月掛中天,萬籟俱寂之時,蘇十安本已寬衣解帶,準備就寢,卻被突如其來的旨意喚醒了寧靜的夜晚。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匆匆更衣,披上夜色,步入了深宮的幽徑,向御書房行去。
御書房內,燭火搖曳,陸景珩一臉怒容,雙眼緊盯著蘇十安,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蘇十安輕輕蹙起眉頭,心中暗自揣測,這位喜怒無常的狗皇帝今夜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陛下,深夜召臣入宮,莫非有緊急要務相商?”
陸景珩聞言,神色稍緩,卻仍帶著幾分不悅:“十安,朕近日來心神不寧,難以安寢。記得上次你守在朕身旁,那一夜朕睡得格外踏實。”
【??】
【狗皇帝,你大半夜的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守夜?這也太離譜了吧!】
陸景珩自然不能直言蘇十安有未婚妻之事讓他心生不悅,畢竟這說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無權干涉。
於是,他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將人留在宮裡,至少能減少他們相處的機會,斷了那份他不願看到的情愫。
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迅速蔓延,佔據了他的整個大腦。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下了決定,也將之付諸行動。
然而,當蘇十安真的站在他面前,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不解與無奈時,陸景珩心中卻莫名地湧起一股後悔之情。
他什麼時候開始對蘇十安有了這種獨佔的慾念?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十安,可是不願為朕守夜?”陸景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
“陛下言重了,臣自然是願意的。”蘇十安的回答平靜。
“那隨朕回龍寢吧。”陸景珩站起身來,率先走出御書房。
蘇十安站得筆直,目光冷靜地注視著小福子將她的小榻再次搬入龍寢。
她無奈嘆息。
【好想家裡的大床,嗚嗚嗚。】
兩人各自上床,卻都毫無睡意,彷彿被夜色中的某種情緒所牽絆。
陸景珩躺在他那張奢華柔軟的龍榻上,目光透過紗帳,落在蘇十安的身形上。
而蘇十安則蜷縮在小榻上,儘量讓自己適應這狹小的空間。
“十安,”陸景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朕聽聞你已有未婚妻了?”
“回陛下的話,確有此事。”蘇十安的回答簡潔而明瞭。
陸景珩聞言,手中的拳頭不自覺地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帶來一陣陣隱痛,彷彿這樣才能暫時緩解他內心的煩躁與不安。
“十安果然如你所說,男女之情,你的確經驗豐富。”
“陛下誤會了,”蘇十安連忙解釋道,“那女子臣之前並不認識,更談不上有什麼男女之情。”
陸景珩聽了,心情瞬間好轉,彷彿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理由。
“那這麼說,十安對那女子並無情意?”他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蘇十安想了想,搖了搖頭。
“臣也是剛見到她不久,何況臣身為太監,對她又能有什麼情意呢?”
然而,陸景珩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蘇十安繼續說道:“但臣會娶她。”
話音剛落,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
陸景珩的眸子瞬間湧上怒意,可惜此刻的蘇十安對帝王那即將爆發的怒火渾然未知。
“娶妻有什麼好的?”陸景珩抱怨道。
蘇十安輕輕一笑。
“陛下有所不知了,女子香香軟軟的,又溫暖,又柔情。若臣是個正常的男子,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娶妻生子了。
有人讓你心動,有人讓你心安,有人知你冷暖,有人懂你悲歡。
這一切的美好,只待陛下日後選妃後便能親身體會了。”
“朕不想選妃。”
“朕也不准你娶妻。”